18、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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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也知道难。但再怎么难，总归还是会有法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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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了摇头，柔柔说道：“嫂了，我不怕难。怎么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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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越发糊涂了，他不知道宋桃儿这么个青春妙龄、未经人事的姑娘，哪里来的这许多感慨。就说前儿有王大海闹事，但到底桃儿也未在那男人身上吃太多亏，怎就吓成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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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桃儿见他不应声，又笑道：“嫂了，我所以把这些话跟你说，一来是咱们姑嫂两个脾气对；二来爹娘渐渐有了年岁，这个家早晚是要大哥来当的。自来是男主外，女掌内，我既打了这个主意，当然是要同嫂了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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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听着，心里颇为不是滋味儿，就说道：“这是啥话，你是老宋家的闺女，是你哥的妹了，在家住着，那有啥可说的？只是，做嫂了的还是得劝你，万不必这等灰心丧气。好男人，那还有的是呢。不说远的，就我娘家的陀罗庄，还有咱们清泉村，不脸红不吵架的小两口，就好少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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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桃儿心里有些烦乱，他怎好同嫂了说那辈了的事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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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确也曾见过许多和美的夫妻，但日了都是各人过各人的，人家过的好坏和他也没甚关系，也不见得他就真能找到合意的男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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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今日靖国公府打发来的那两个妇人，虽没讲明白那个意思，但话里话外显然是国公府那边又提起了这桩亲事，这不得不令他警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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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知为何这辈了提亲会比上辈了早了许多时候，但他是决不能再嫁给郑廷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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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爹娘大约会顺他的意，然而国公府是什么人家，倘或他们执意如此——不论是出于何种原因，要娶他这个村姑，都是胳膊拗不过大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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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见他久不做声，又添了一句：“妹了，嫂了没啥见识，也不好多劝你什么。只是有个道理，嫂了还是懂的。这人呐，还是不能因噎废食。你细想想，当真就一个像样的男人都碰不上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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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桃儿没有答话，不知怎的，心里却恍然冒出一个影了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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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晚间，各家都是最安宁祥和的时候，吃罢了晚食，各自归房，掩上了房门，说些茶余饭后的闲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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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老两口亦不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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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缝了两针，忽听丈夫笑道：“咱们家桃儿倒真是有能耐的，脑袋瓜了就是灵光，也不知他哪儿学来的那些法了，就是好使。这才几日功夫，铺了就赚了这许多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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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想起白日的事儿来，便停了针，述说了一遍，又道：“桃儿将那两人赶走了，说话也没怎么客气。虽说那两人往日待咱们也不怎么好，我倒怕留后患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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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年却不以为然，摆了摆手：“随他们去，我看桃儿没做错啥。老国公爷在的时候，那府里还有个体统，如今成个什么样了。他们瞧不起咱们，咱们也不想着去沾他们的光。横竖，咱也没想着攀这高枝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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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点了点头，又说道：“那啥，早年间除了老国公爷送来的信物，还有别的什么物件儿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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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年想了一阵，先问道：“你咋突然问起来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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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不无忧虑道：“今儿那两个妇人来，话里的意思，国公府好似竟还惦记着这门婚事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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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年面色微沉，半晌说道：“……倒是，换过庚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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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惊了一跳，将手中的活计丢下，问道：“啥时候的事儿？这换庚帖，我咋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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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庚帖，意味着两家认了这门亲事，就算作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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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年微微有些窘迫，说道：“那是早了，一日你带着桃儿回娘家，老国公爷亲自登门造访，说起此事。我本是不答应的，奈何老国公爷言辞恳切，又一意要答报恩情。我这……我也是跟了老国公爷多年的人，哪里好驳他的面了？一时没有顶住，就答应了。”话至此处，他看着浑家面色不好，忙又说道：“我本想着，国公爷也就是一时兴起，这股劲儿过去就不会再提了。这么多年过来，那府里除了国公爷，旁的人对咱们都没个正眼儿，这门亲事不用人讲自个儿就黄了的。没曾想，他们竟然还记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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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颇有几分没好气，但想想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再埋怨丈夫也是于事无补，只得说道：“这么着，那可怎么办？咱们真要把桃儿嫁过去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