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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是华国南方的海边城市,阮阮从小到大都没有去过北方,也是第一次见鹅毛大雪,原来真的不是电视剧里的夸张手法。因为她的身体无法滑雪,只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在雪地里走一走,宋识檐自然是不放心她的,所以这几天只有汪丛珊和宋辰在滑雪,阮阮每天有兄长陪伴着在林子里散步,日子过得惬意而舒适。“把围巾戴上。”脖子里系上来厚厚的羊绒围巾,阮阮才刚走出滑雪场的酒店,宋识檐就大步追了出来,她今天身上是里一层外一层的厚毛衣,再系上条围巾,感觉身体像是置身在火炉里。“哥哥,我好热啊,不要系围巾了,我都出汗了......”宋识檐在这种事上向来是不好说话的,把围巾系上后,又把她的帽子拉低,确保冷风不会吹到她,“热不要紧,最怕你着凉,你自小没来过北方,哪里受过这样冷的天气。”话虽然是这么说,可阮阮还是觉得兄长担心过度,算了,反正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她从来没有哪一次是可以在兄长的眼皮子底下少穿一件衣服的......阮阮配合的捂紧了毛茸茸的兔子帽子,还有兔子手套,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臃肿的胖兔子。滑雪场上远远的能看见汪丛珊从雪道上滑下来的靓丽身影,雪花纷纷扬扬从空中飘落,阮阮走了几步,就听见宋识檐问,“过两天考研成绩就要下来,有没有想过硕士攻读的具体方向。”临床医学专业本科学的广而泛,一般都是到了研究生阶段才会定下来具体方向,这一点阮阮早就想过的。她这段时间也在等着宋识檐问她,“我想去心外,想考您的研究生。”宋识檐沉静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雪花飘落在她清秀的眉眼,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拂落,言辞很温和,“为什么想考哥哥的研究生。”小丫头无辜的眨了眨眼,“因为他们都说,仁济的主任教授们个个都好凶,阮阮胆子小,就想跟着哥哥。”怕他误会,她连忙又道,“我不是要您给我开后门的意思,我知道想考您研究生的人都比我优秀很多,如果过了初试,我会和他们一起参加仁济心外科的复试,听说复试会有很多临床实操,我会很努力的练习的,可如果到时候我因为专业技能而被淘汰,那我也不后悔。”她说的字字坚定。宋识檐叹息着抚了抚她的小脑袋。他没告诉她心外的临床实操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没那么好过,但这件事上他确实存了私心,也早就向院里申请今年要多收一个硕士名额,丫头的身体状况,他把她放在谁的手底下都不能放心,只有放在身边自己带着。“尽力就好,”宋识檐道,“最终结果如何不重要,只要肯努力,有积极认真的态度,哥哥就已经很高兴。”阮阮呆了一下,心里不由过了一遍他的话,她心想以哥哥的性格断不会给她开后门,可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哥哥,你是不是早就想好要收我了啊?”她忍不住笑了一下,漂亮的眉眼间笑意盈盈。宋识檐没说话。手臂就被丫头缠住,被撒娇的晃了晃,女孩儿下巴搁在他的手臂,乌黑水灵的眼睛骨碌碌的望着他,“哥哥你说嘛,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呀?”她声音细细软软,像一只讨食吃的小猫,宋识檐低眸,视线与她撞在一起。叹息的捏了捏她白皙的小脸,“哥哥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你过了初试,那些主任教授们收你之前必然也要掂量一下,与其让他们供着你这个烫手山芋不敢打不敢罚,不如哥哥把你收下,哥哥只有一个要求,不求你多勤奋发多高分的文章,只要你好好照顾自己,保护好自己,明不明白。”阮阮当然明白的,此刻高兴之情溢于言表,牢牢抱住了兄长,“哥哥你真好!阮阮最喜欢你了!”宋识檐缓了两秒,失笑。他以为他在这种事上向来公平公正,也算对得起A大和仁济给与他的信任,可在自家丫头的事上,这些底线和原则还是被迫一寸寸的退让,好在以他的职位多申请一个学生名额不是什么难事,不至于影响院里那些正常渠道竞争过来的学生。“行了,松手。”宋识檐拍了拍她的脑袋,拂落了她帽子上重新落下来的厚厚白雪,“今天雪有点大,要不要回酒店?”被拍落的雪花从她的眼前簌簌落下,他的头发上也都是雪花,阮阮朦胧的视野里,仿佛天地间都是茫茫的白色,眼前人有着英俊到无可挑剔的五官,他看着她的目光是那么温柔,爱她护她的心思丝毫不掩饰,阮阮怔怔的望着兄长。这一刻,此情此景,她看着大雪飘落在两人的头上,他们淋着同一场雪,大雪染白了他的发梢,眉眼,如果这样就算是一起白了头,这世上大概也就少了很多爱而不得的伤心人。若是不爱,便也罢了。最遗憾的,不过是深爱,却无法在一起。“我还想再待一会儿,”她摇了摇头,温净的眼里有着淡笑,看向滑雪场的方向,“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雪了,等回了江城,就再也看不到了。”她身上穿的足够暖,既不想回,宋识檐自然也不勉强,高大的身影站在她身后,陪着她一起。阮阮看着汪丛珊再一次从雪道上滑下来,宋辰紧跟其后,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明媚而张扬。他们是活在阳光里的,生来就属于光明,他们才是和哥哥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不像她。“等天气暖了,哥哥就要和丛珊姐姐结婚了,真好。”宋识檐听着她老成的叹息,低低的笑了一声,“叹什么气,哥哥这把年纪再不结婚也不像话,你丛珊姐很好,哥哥没有辜负她的道理。”阮阮笑着点了点头,背对着他,藏起眼底的苦涩。“我知道啊,所以阮阮为你们高兴嘛,丛珊姐姐那么喜欢你,能和您结婚,她一定很幸福。”她顿了顿,又道,“哥哥,阮阮祝你们白头偕老,子孙满堂。”宋识檐看着她的背影。茫茫白雪飘落在她的帽子上,很快就又蓄起一层薄薄的雪。他不是迟钝的人,如何又能听不出她语气里极力想掩藏的无奈和苦涩。沉默片刻,他只能继续麻痹自己是他多想,“哥哥谢谢你的祝福,将来你也一定会和自己爱的人白头到老。”阮阮无声的苦笑,没再说话。将来吗。她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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