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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公子,为何那盛爷爷给你看了他做的帆船模型,却拒绝了你邀请他去墨渔坊造船呢?他自己都说了,他家是专门造船的,那应该对造船的事情很感兴趣才对。而且我们开出的报酬,可比一般的活计要高得许多,我看盛爷爷家也不像是富贵的家庭,去墨渔坊上工,应该能让接下来的日子好过许多才对。”桃子对于此事耿耿于怀,便忍不住脱口询问。
“盛爷爷他家世代造船的事,我并没有任何怀疑,况且这事就算不是真的,对我们也并没有什么坏处。他带我们去看他收藏的帆船作品,想来是经过一番犹豫的。你们可还记得,我们在送盛舟九回家的路上,小舟九当时一时兴奋,说自己爷爷造船厉害,但当时只说了如此一句,而后好像意识到说漏了嘴,之后便再也没有说起此事。我当时还想,也许小舟九当时也是随口一说,他并不知道此事有什么特别之处,便没有过多提及他爷爷造船的事。”
“而后,当我们进了小舟九的家,他家却有三房一院子,这可是城里算得上较大的房子了,而且,盛船匠跟我们说过,他是迫于战乱而逃难,先是到了密州,之后才来到咱即墨。这说明,他们并非本地人,而他又不是商贾,也不是地主老财,更不是达官贵人,能在外乡早早买好一处房产。如此说来,他们现在的房子,是盛船匠乱世逃难到即墨后,在这边花银两买下的一处房子,至少也是花重金租的。他们表面祖孙俩相依为命,家中家徒四壁,爷爷却在家几乎没有什么糊口活,据小舟九说,他爷爷平日里就在家做他的木工,偶尔接一点邻里的木工活谋生。过得如此惬意,不担心缺少银钱度日,那就一定是盛船匠家本身一定有不少的余财,不缺衣食,自然也不会在意我们墨渔坊开出的报酬。”
“在盛船匠家中的时候,他也只字未提造船之事,而是一味地询问我们的出身,并感谢我们救了他的孙子,却偏偏在我们告辞离去的时候,开口将我们三人留了下来,唯独不包括钟思淼。之后便表明了他作为船匠的身份,更是毫不犹豫地带我们去他看他的秘密作品,对,那些帆船模型,不仅是他的心血之作,更是他的秘密。他此后便问我对金人的看法,看似随意的发问,如今看来,却是带有目的性的。”
“盛爷爷有什么目的,会对我们不利吗?”桃子道,“我看盛爷爷不像是一个坏人呀?”
“哈哈,坏人倒不至于,更不会对我们不利,反而可能对我们有大好处。只是盛船匠当时试探我的一番问话,可能并不是真的试探我,而是想要通过我的口,传达给我身后之人。”
“公子,你身后有什么人?”小五也忍不住插嘴道。
“我身后之人,不就是我的父亲薛知县嘛?我一个还未成家立业的小孩,他问我这些,实际上不甚大用,我也做不了什么事。但我父亲却不一样了,我父亲身为一城知县,掌握一城资源,却是有着干大事的资本。如果按照电影中演,我的猜想就不离十了。”
“公子,电影又是什么?”
“呃~”薛子墨被问得一蒙,这东西还真不好解释,电的影子?电那来的影子。薛子墨有点恨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后世的一些词汇一不小心就冒出来了,每次都要费劲心思解释。
“电影就是一种皮影戏,但是比皮影戏更好看,只不过现在做不出来,是你公子我想像的一种皮影戏。”
“哦,那等公子你以后做出来,桃子一定要第一个看。”桃子默认了薛子墨的说法,却不知道这所谓的电影,怕是这辈子都别想看到了。
前行的薛子墨突然停了下来,开口道“桃子,小五,今日之事,以及刚才的这些话,还是暂时不要同第三人说起,以免被有心人知道,利用此事做文章,对我们薛家不利,切记。”
“是~是,公子。”俩人异口同声地道。
“公子,连老爷也不说吗?”小五道。
“我父亲那,我会亲自选择适合的时机与他相谈的,其余的你们就不要多问了。”
…………
回到家的薛子墨,听到了书房里传来的郎朗读书声,此时已经是下午时刻了,家中的一群孩子已经用过午膳。想来提前回来的小六已经将自己的要求吩咐下去了,他们还算自觉认真地学习。
“公子回来啦,老爷引女真人去红岛看墨渔坊了,一时半会怕是赶不回来了,公子还未用过午膳吧,我让秋婶将饭菜热着了,先吃点东西吧。”钱管事没有跟着薛慎,而是依薛慎的吩咐回了家,只有曹雪松寸步不离地跟着父亲。
“桃子,你去看看秋婶那边饭菜热得怎么样了,顺便将饭菜端过来让公子先用膳。”
桃子点了点头,小五也被桃子挑了苦工,一起去了。
“父亲他们?”薛子墨有些好奇地问道。
钱管事只以为薛子墨在为父亲的事担心,便宽慰道“公子不必担心,老爷已经安排妥当,而且有曹护院一些人跟着,老爷的安危不必担心。老爷让老奴提前回来,是要老奴告诉公子,家中一切事情,公子只要到时听从安排就行,不必惊慌。”
薛子墨听后,点了点头。想想也是,自己的父亲一直以来作为即墨知县,经营日久,肯定是有一些后手的。他能够凭一己之力,将即墨打理成一个乱世中的安定之城,周围鲜有乱匪骚扰,若是其中没有自己父亲的一番作为,薛子墨是万万不信的。只是薛子墨也有些好奇于自己的父亲到底有多少势力,手中的能量到底有多巨大。
“如此,老奴就先告退了。”说完,钱管事晃着他的胖肚子一摇一摆地离开了。
薛子墨看着钱管事的背影,有些喜感之余,也在猜测,这钱管事一定也是知道自己的父亲的一些秘密之人。钱管事人虽看着肥胖,有些滑稽猥琐,但是却爱开玩笑,见到他总是看到他一副笑脸盈盈,活脱脱如一尊笑脸弥勒佛。
既然父亲有了安排,薛子墨也就不会过于操心,甚至不去多想了。书房里还是一些读书声不断,不过不是古时候书院里整齐富有韵味的朗诵诗词的声音,而是类似后世晨读时的嘈杂读书声,还有几个孩子在背诵九九乘法表的,这应该是其中数理学得较慢的几位。其中一个薛子墨印象比较深刻,叫秦冠,是一个木匠家的孩子,聪明机灵,但是对于数理,却好似后世有些人,对数学怎么都难以理解。因为这,秦冠在家中,父亲老是为此事哀愁。家中世代以木匠谋生,而木匠是需要一些数理知识的,况且还涉及到了一些几何学知识,而秦冠却不擅长,令他的父亲总是担心自己的手艺失传。
要说秦冠笨拙,其实不然,秦冠为人机敏,识文断字,都比这十多个孩子要快许多。薛子墨一开始也觉得纳闷,通过一段时间观察,发觉秦冠并不是真的学习数理吃力,而是他对数理本身兴趣不大,学习的时候就不尽心。薛子墨也并不点破,而是先规定了一定的学习任务量,反正一切还是学习后世的义务教育制度来嘛。毕竟薛子墨自己就是从那样的教育环境成长起来的,还是知道其一些的,至于优劣,重要吗?
用过午膳,闲来无事,薛子墨想了想,决定去看看这帮孩子。薛子墨很满意他们的读书声,十几个人的读书声不大,但总算让薛子墨在异世界找到了一丝熟悉亲切的感觉。身处此时此地,薛子墨若是没有一丝孤独寂寥之感,那是不可能的。于夜深人静时,薛子墨也常常会怀念后世的那种生活,怀念那边的人,朋友以及亲人。
只是这些都好像水中的幻影,自己此生怕是再也不能再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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