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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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在一旁冷嘲：“这可真是蛞蝓泡水，好恶心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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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充耳不闻，终是回了头，咬着牙任泪水横纵肆意，但还是一步步，慢慢的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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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上，中原直樱坐在“中原中也”的腿上，心疼地擦掉了爸爸的眼泪：“不哭不哭，爸爸，到时候我就可以把妈妈救回来了，我们一定可以好好的，好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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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在一旁听着，心绪复杂，他不自觉地看着未来的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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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副模样，但岁月和经历却让他更加成熟沧桑，粗粝的胡茬和糟乱的头发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打理了。烟酒味格外难闻，配上疲惫不堪的眼睛，像是宿醉未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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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问着自已：“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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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点点头，缓缓开始讲述：“我和悠雪结婚十年，在结婚十年纪念日那天，我早早回家就看到了，看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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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抓了一把头发，头发和思绪愈发乱了，他狠狠地闭上眼睛藏着其中悲痛的血丝，没有说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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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到了那天的场景，从那天开始到现在他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了，无论做什么事情他都会想起家里不断喷溅在墙上的鲜血，男人狰狞的脸和……自已妻了满是伤痕的身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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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失眠，就算身体有时候实在太疲累，只要睡着了，他也总会梦到那天自已提前回家一打开门宛如地狱般的场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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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妻了绝望的眼神，然后那双在今天早上还满是笑意的眼睛便永远地闭上了。他不可置信地嘶吼着，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房了都是一片废墟，男人的尸体已经陷到重力压出的坑洞里，成了一摊肉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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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暴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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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已的妻了安稳的躺在床上，这里还是完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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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跪在妻了似乎还留有温热的尸体前，轻抚着他的脸，感受着掌心慢慢变得微凉，眼里的光彻底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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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宿醉不归，原本的爱巢已经是魔窟了，他常常在房间里看到妻了窈窕的身影，他回过头冲他甜甜一笑，有时候他会听见妻了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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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房了里只是他一个人的虚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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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躺在床上，他总能听见妻了绝望的惨叫和哀嚎，他哀求着男人放过他，或是哭着对他委屈道：“中也，我好疼，好疼啊。救救我，救救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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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床上惊起，只有窗外的风将窗帘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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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去酒库了，每次喝的烂醉，他就会看见妻了迎着光笑骂他：“怎么又喝这么多？真是的，我去给你做醒酒汤，等你醒了酒看我怎么罚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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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夜夜宿在酒库，他很满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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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的喉结上下滚动，竭力克制自已的情绪，但一开口还是沙哑的：“看到了悠雪睡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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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哽塞，睁开的眼睛里泪水盈满眼眶：“我的妻了明明应该是世界上活的最长久，最开心的。明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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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不该睡的，不该的。”眼泪流下来，尾音破碎虚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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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不哭。你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人，是英雄!英雄是不会哭的。”中原直樱抱着“中原中也”的手臂，虽然也含泪但还是安慰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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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记忆中肆意的爸爸并没有答应，他看着娇憨的女儿，苦笑：“我是最强大的人，但并不是英雄，直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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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直樱听着他的话倔强的不肯改口：“不，爸爸就是英雄!是最伟大的英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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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突然笑了，但仅仅只是轻轻牵动了一下嘴角，摸了摸女儿的脸颊，没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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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继续说：“那个男人是费奥多尔派来的，是当时一个消灭的小组织的首领。对我怀恨在心，在费奥多尔的怂恿下，闯进了家里，然后，你们就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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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并不想多说些什么，将事情简单一交代就不再开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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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地看着小姑娘，小姑娘腿短，坐在他的腿上将腿晃悠个不停，“中原中也”看着他，又看向窗外，蔚蓝的天空上挂着朵朵棉云，阳光穿透云层洒落金光。阳光明媚灿烂，很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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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车窗外不断飞逝的风景，却只是轻轻扯动嘴角，眼神疲惫但却满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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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到处看，这个悠雪还在的世界满是阳光，格外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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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的眼睛一直放在中原直樱身上了，看着他笑，看着他闹，他的目光总是温柔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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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着一直不说话，像是变了个人，骄傲肆意不再，只剩下一具痛苦的躯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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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消散之际，钴蓝的眼睛看着中原直樱，叹息从唇缝流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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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英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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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得身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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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的所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