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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永伟哼了一声道“想要药丸,跟我到这里来干什么?亏你也是老江湖了,连这招金蝉脱壳之计也不懂。”张夫人怒道“你说什么?”董永伟道“药丸早就送到汉城去了。”张夫人又惊又怒,喝问“当真?”董永伟道“我是仰慕黄老爷子,专程前来拜寿。难道明知你们想抢药丸,还会把这么要紧的东西带来快活山庄连累黄老爷子吗?”
活闪婆陈进波走到王嘉遇身边,低声道“盟主,这镖头在撒谎。”王嘉遇问道“怎么?”陈进波道“他的药丸藏在那里。”说着向“寿”字大锦轴下的一盘寿桃一指。王嘉遇很是奇怪,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陈进波笑道“在我面前偷鸡摸狗,那当真是鲁班门前弄大斧了。在下别的本事没有,说到偷偷摸摸的勾当,却不输给旁人。这姓董的很聪明,他料到张爷定会追来,因此把药丸放在寿桃之中,只等对头走了,再悄悄取出来。嘿嘿,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干。”
王嘉遇点点头,从人群中出来,走到黄国建身边,伸掌在他“璇玑”“神庭”两处穴道按捏推拿几下,内力到处,黄国建身子登时能动了。
张夫人见了,厉声喝道“怎么?你又要多管闲事吗?”把孩子往赵颖丽手里一送,伸手就往王嘉遇肩头抓来。王嘉遇往左一偏,避开了她这一抓,叫道“师嫂,且听我说话。”
黄国建筋骨活动之后,十分不忿,左掌一招“瓜棚拂扇”,右掌一招“古道扬鞭”,连续两掌,向张夫人拍来。他的快活三十掌驰誉武林,刚才被他夫妇以二敌一,这才落败,如何肯甘心?
张明正对张夫人道“你让开。”张夫人便往左闪开。两人拳来掌往,迅速交了十多招,黄国建安享富贵,多年不曾动武,又是刚被点中要穴,这时再交手,又被张明正点中穴道。王嘉遇若再过去给他解穴,那就势必要跟二师哥动手,当下只有皱眉不动。
张夫人脾气本就十分暴躁,这时爱子心切,叫道“姓董的,你再不把药丸拿出来,老娘把你两条臂膀折了!”左手拿住董永伟手腕,将他手臂扭转,右拳起在空中,只要她往下一落,一拳打在肘关节上,手臂立刻折断。董永伟咬紧牙关,低声道“药丸不在我这里,你折磨我也没用。”贺客中有些人再也瞧不过眼了,挺身出来叫阵。
王嘉遇眼见局面大乱,连叫数声“住手!”无人理睬,他暗想再过得片刻,若是伤了人命,那就难以挽救了,非快刀斩乱麻不可。突然纵起,落在赵颖丽身旁,左手一招“双龙抢珠”,食中二指向她双眼挖去。赵颖丽大惊,急忙伸右臂来挡,王嘉遇这一招只是声东击西,乘她忙乱中,右掌已经在她肩头轻轻一推,赵颖丽不由自主退后三步,王嘉遇夹手已经把孩子抱过去。赵颖丽大惊,高叫“师父,师娘!他……他……”
张明正夫妇回过头来,王嘉遇已抱着张嵩,跳上一张桌子,叫道“二妹,把剑给我。”孟逸然把佩剑丢过去,王嘉遇伸左手接住了,叫道“大家别动手,听我说句话!”
张夫人红了眼睛,嘶声叫道“姓王的小杂种,你敢伤了我孩子一根汗毛,老娘跟你拼了!”说着就要扑上去拼命。张明正一把拉住她,低声道“别忙,且听他说什么。”王嘉遇右手抱着孩子,左手握着佩剑,说道“二师哥,请你把黄老爷子穴道解开了。”张明正哼了一声,走过去将黄国建穴道拍开。
王嘉遇叫道“各位前辈,众家朋友。我师哥的孩子有病,要借贪官李乐的药丸救命,可是这位董镖头却甘心给贪官卖命,我师哥这才跟他过不去。黄老爷子是好朋友,今日是他老人家千秋之日,我们绝不是有意前来搅局的。”众人听了这话,都觉奇怪,刚才明明都看出来他们师兄弟不和,怎么这时候他又帮师哥说起话来了?张明正夫妇更加惊疑。张夫人又叫道“快还我孩子!”
王嘉遇高声道“黄老爷子,请你把这盘寿桃掰开瞧瞧,这中间可有点儿古怪。”董永伟一听,登时变色。黄国建不知他这句话什么意思,依言掰开一个寿桃,只见枣泥馅子之中露出一颗白色蜡丸,不禁一呆,一时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
王嘉遇高声道“这董镖头要是真有能耐给贪官卖命,那就罢了,可是他心肠狠毒,前来挑拨离间,要咱们坏了武林同道的义气。黄老爷子,这几盘寿桃是不是董镖头送的?”黄国建点点头。王嘉遇又道“他把药丸藏在寿桃之中,明知寿桃一时不会吃,等寿宴过去,我师哥跟黄老爷子伤了和气,他再偷偷取出来,送到汉城去,岂不是大功一件?”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桌子旁,孟逸然也来相助,二人把寿桃都掰了开来,将馅里面藏的四十颗药丸尽数取出。王嘉遇捏破一颗药丸,顿时一阵芳香扑鼻,露出龙眼大一枚朱红药丸来。
他叫孟逸然取来一杯清水,将药丸调了,喂入张嵩嘴里。那孩子早已气若游丝,也不知道哭闹,一口口的都咽入了肚子里。张夫人双目含泪,又是感激,又是惭愧,心想今天若不是小师弟识破机关,不但救不了儿子的命,还要得罪武林中许多豪杰,连累丈夫一世英名。
王嘉遇等孩子服过药后,双手抱着还给张夫人,张夫人低声道“师弟,我们夫妇真是感激不尽,从此之后……唉,也不用说了。”张明正道“师弟,你很好,很好。”孟逸然把剩下的药丸都递给了张夫人,笑道“孩子就是再生几场病,也够吃啦。”张夫人心中欢喜不尽,也不去理会她话中带刺,连声道谢,接过药丸。
张明正忙着给点中穴道的人解穴,解一个,说一句“对不住!”黄国建默然不语,心想“你儿子是救活了,我儿子却给你打死了。定当邀约好手,誓报此仇!”
王嘉遇见快活山庄的家丁抬了垂死的黄柏砚正要走入内堂,叫道“请等一下。”黄柏矿怒道“我哥哥已经死啦,你还要怎么样?”王嘉遇道“我师哥素来仰慕黄老爷子的威名,亲近还来不及,哪会真的伤害黄兄的性命?这一掌虽然使力大了点,但是黄兄性命无碍,尽可不必担心。”众人一听,都想“谁都看得出来他受伤极重,你这话骗谁?”
王嘉遇道“我师哥并未存心伤他,只要给黄兄服一剂药,调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说着从怀中取出黄金盒子,揭开盒盖,拿了一只朱睛冰蟾出来,用手捏碎,在碗中冲酒调合,给黄柏砚喝了下去。不一会儿,黄柏砚脸上果然渐渐有了血色,呻吟呼痛。黄国建喜出望外,忍不住握住了王嘉遇的双手,颤声道“王盟主,你真是我家的救命恩人。”王嘉遇连声逊谢。
当下黄柏矿指挥家丁,将哥哥抬到内房休息,厅上重整杯盘,开怀畅饮。
张夫人向黄国建道“黄大哥,我们为了孩子,这事做的实在鲁莽,千万请你原谅。”拉了拉丈夫,和三个徒弟一起拜了下去。黄国建哈哈笑道“孩子出事,做父母的谁都心慌,老夫也是一般,这也怪不得。”张明正夫妇又对快活山庄众人道歉。群雄畅饮了一会儿,黄国建始终不放心,进去看看大儿子伤势,只见他沉沉睡熟,呼吸匀净,料已无事。
黄国建心无挂碍,出来和敬酒的贺客们酒到杯干,直饮到分,他更叫拿大碗来,满满的斟了两碗,端到王嘉遇面前,朗声道“王盟主,金山寨大会,众人推你为尊,老实说来,老夫心里很不服气。但今日你的所作所为,老夫不但感激,且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来,老夫敬你一碗。”端起大碗,咕嘟嘟一口气将酒喝了。王嘉遇酒量本不甚高,但见黄老爷子一番美意,也只好把碗里的酒都干了。群雄轰然叫好。黄国建大拇指一竖,说道“从今往后,王盟主但有什么差遣,老夫虽然已经退出江湖,但是要钱,百十来万还是对付得了;要人,老夫父子、师徒,自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要再邀请三四百位英雄好汉,老夫也还有这点小面子。”
王嘉遇见他说的豪爽,又想一场大风波终于平安消弭,自己师兄弟间原来的嫌隙也烟消云散,心里十分畅快。这一晚,众人尽醉而散,那董镖头早已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王嘉遇等人在快活山庄盘桓数日,几次要上路,黄国建总是苦留不放。黄柏砚受的是外伤,这几天中甚有好转。张明正的儿子张嵩服了茯苓首乌丸后,果然也是一天好过一天。大家都很欢喜。
到得第七日,黄国建再也留不住各位,只好大摆宴席,替张明正和王嘉遇等人送行。席间富安说道“黄老爷子,永胜镖局那个董永伟不是善茬,他失却贡品,对詹王、李知府两边没法交代,又找不上张爷,只怕要来找你老的晦气,需得防备一二。”黄国建道“这小子要是真来惹我,可不再跟他客气了。”张夫人道“黄大哥,这件事全是我们惹的祸,要是真有什么麻烦,千万得给我们送信,不管多远,我夫妇必来。”黄国建笑道“这小子,我可不会怕他。”曹秀清道“就是防他勾结官府的人。”黄国建哈哈笑道“要是当不了平民老百姓,我就学曹老弟你,占山为王就是了。”
群雄各自上马告别,张明正夫妇抱了孩子,带着三个徒弟欣然南归。王嘉遇、孟逸然、富安、曹秀清、颜路回、董林海、陈进波、洪成浩八人押着铁箱,继续赶往汉城。
这日来到高升酒店,天色将晚,因行李笨重,也就不贪赶路,当下就在这里歇息。众人行了一天,都已困倦,正要安睡,忽然门外车声隆隆,人喊马嘶,吵的鸡飞狗跳,众人都觉奇怪,只听得声音嘈杂,酒店中涌进一批人来,听他们叽里咕噜,说的话一句也听不懂。
众人出房一看,只见厅上或坐或站,竟然是数十名外国兵,手中拿着奇形怪状的兵器,乱哄哄的在那里说话。王嘉遇等从没见过这等黄头发、蓝眼珠、高鼻子的外国人,都感惊奇,注目打量。
忽听得他们中一个翻译官向前台大声呼喝,要他立即腾出十几间上房来。前台道“大人,实在对不住啦,小店几间上房都已住了客人。”那翻译官不问情由,顺手又是一个耳光。那前台左手按住面颊,又气又急,说道“你……你……”那翻译官喝道“让他们让出来。”前台无奈,只好来向洪成浩哀求,打躬作揖,请他们挪出两间房来。
曹秀清道“好啊,自古讲究先来后到,这人是什么东西?”
前台忙道“客人们,别跟这些吃洋饭的一般见识。”曹秀清奇道“他吃什么洋饭?吃了洋饭就威风了吗?”前台悄声道“这些都是纳美克国的大兵,是运送新式武器到汉城的。这人说的一口流利英语,是这些外国大人的翻译。”王嘉遇这才明白,原来这个翻译官狐假虎威,是仗着纳美克人的势力,不由得一阵生气。
曹秀清道“我去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卖国贼的下场。”富安一把拉住,说道“慢来,听盟主吩咐。”王嘉遇道“嗯,也不必跟他们一般见识。”众人听他如此说,就挪出了两间上房来。
那翻译官名叫潘荣超,见有了两间上房,虽然仍是骂骂咧咧,也不再叫前台多让房间了,他出去了一会儿,领着两名长官进了酒店。
这两名长官,一个四十来岁,叫作约翰逊,另一个三十来岁,叫作威尔逊,两人叽里咕噜说了一阵子话,约翰逊出去,陪着一个女子进来,众人也看不出她多大年纪,料想在二十岁左右,一头金黄的头发,衬着雪白的肌肤,眼珠却是碧绿的,全身珠光宝气,在灯下灿然闪耀。
王嘉遇从来没见过外国女人,不免好奇,多看了几眼。孟逸然却不高兴了,低声问道“你觉得她好看吗?”王嘉遇道“原来外国女人这么爱打扮!”孟逸然哼了一声,默然不语。
次日清晨,众人都在大厅吃早点。那两个长官和那女人坐在一桌,翻译官潘荣超不住过去谄媚,卑躬屈膝,满脸陪笑,等回过头来,却向着前台、服务员大声呼喝,要这要那,稍不如意,就是一记巴掌。
富安实在看不下去了,对曹秀清道“曹先生,我变个戏法给你看。”当下也不回身,顺手向后一扬,手中的一双竹筷飞了出去,噗的一声,正插在潘荣超口中,把他上下门牙撞得险些掉下来。要知道富安所用的暗器就是一支支细竹,这门青竹飞镖绝技,二十步内,百发百中,劲力不输钢镖,这也是他听了王嘉遇的话才手下留情,不然这双筷子稍高数寸,潘荣超的一双眼睛就保不住了。
潘荣超痛得哇哇大叫,可还不知这竹筷是哪里飞来的。两名长官叫他过去询问,潘荣超说了,那女人笑的花枝招展,耳环乱晃。
约翰逊向王嘉遇这一桌人望了几眼,心想多半是这批人作怪,拿起桌上两只酒杯,忽然往空中掷出,双手已各握了一支短枪,一枪一响,把两只酒杯打得粉碎。王嘉遇等听到巨响,都吓了一跳,心想这西洋火器果然厉害,而这人的准头也自不凡。
约翰逊面有得色,从火药筒中取出火药铅丸,装入短枪,对着威尔逊道“威尔逊,你也试试吗?”
威尔逊道“我的枪法怎及得上我们纳美克的第一神枪手?”那女人微笑道“约翰逊是我国第一神枪手吗?”威尔逊道“不是世界第一,也是欧域第一了。”约翰逊笑道“欧域第一,不就是世界第一了吗?”
威尔逊道“东方人很古怪,他们有很多本领,比西方人厉害得多,所以我不敢说。格丽丝,你说是吗?”格丽丝笑道“我想你说得对。”
王嘉遇听了三人的对话,自然半句也不懂。
约翰逊见格丽丝对威尔逊神态亲热,颇有妒意,说道“东方人比我还厉害吗?”又是两枪连发,这一次却是瞄准了孟逸然的帽子。
只见火光一闪,孟逸然的帽子被打落飞出,一头秀发披散开来。王嘉遇等都吃了一惊。约翰逊和另外桌上的许多大兵都哈哈大笑。
孟逸然大怒站起,嗖的一声,长剑出鞘。王嘉遇暗想“如果动上手,对方火枪太厉害,双方必有死伤。”对孟逸然道“二妹,算了吧。”孟逸然向他们三人怒目横视,又坐了下来。
格丽丝笑道“这个小姑娘很漂亮。”威尔逊道“她还会使剑呢,好像想来跟我们打一架。”约翰逊道“谁去教训教训她?威尔逊,咱俩的剑法谁好些?”威尔逊道“我希望永远没人知道。”约翰逊脸有怒色,问道“什么?”格丽丝忙道“喂,你们别为这个吵嘴。”说着抿嘴一笑“东方人很神秘,只怕你们谁都打不赢这个漂亮小姑娘呢。”
约翰逊叫道“荣超潘,你过来!”潘荣超连忙过去,道“大人有什么吩咐?”约翰逊道“你去问那个小姑娘,是不是要跟我比剑?”潘荣超连声答应。约翰逊从袋子里抓出十多块大洋,抛在桌上,笑道“她要比试,就过来。只要赢了我,这就是她的了。要是她输了,我可要亲一个嘴。你快去说,快去。”
潘荣超大模大样走了过去,对孟逸然道“喂,小姑娘,约翰逊大人要你跟他比比剑法,要是你赢了,这些大洋就是你的;要是你输了,可得让大人亲个嘴。”孟逸然听到最后一句“亲个嘴”,大怒,反手一掌,啪的一声,正中他的右颊,半边脸颊登时肿了起来。
约翰逊哈哈大笑,说道“这小姑娘果然有点力气!”拔出剑来,在空中呼呼虚劈了几下,走到大厅中间,叫道“来,来,来!”
孟逸然不知道他说些什么,但瞧他神气,显然就是要和自己比剑,当即拔剑离座。
王嘉遇道“二妹,你过来。”孟逸然以为他要阻拦,身子一扭,道“我不过去!”王嘉遇道“我教你怎么赢他。”孟逸然刚才亲眼见到那火枪厉害无比,且准头极高,只怕剑法也是如此威力惊人,又或是他的剑上会放出什么霹雳声响的奇怪东西来,本有些害怕,一听王嘉遇这么说,大喜,忙走过去。王嘉遇道“看他刚才砍劈的这几下,出手敏捷,劲道也足。他这把剑柔中带韧,要防他直刺,不怕他砍削。”孟逸然道“那么我可设法震去他的剑。”王嘉遇道“正是这样,可别伤了他。”
约翰逊见他们谈论不休,心里焦躁,叫道“快来,快来!”
孟逸然反身跃出,回手突然一剑,向他肩头削去。约翰逊万想不到她出手如此快捷,总算他是纳美克的剑术高手,又受过佛郎机和威大利亚的击剑名家指点,危急中滚倒在地,举剑一挡,铮的一声,火花四溅,他站起身来,已吓出一身冷汗。格丽丝在一旁拍手叫好。
王嘉遇细看约翰逊的剑法,见他回挡进刺,甚是快速,斗到酣处,孟逸然剑法忽变,全是虚招,剑尖即将点到,立即收回,这正是吉祥堡的“雷电剑法”,一共有三十六招,竟无一招是实,如同雷震之前的闪电,把敌人弄得头晕眼花之后,跟着而上的便是雷轰霹雳般的猛攻了。
约翰逊剑法虽然高明,但他何曾见过这样的剑术?只见对方剑尖乱闪,似乎招招刺向自己要害,待得举剑抵挡,对方却又不攻过来。西方剑术原本也有佯攻伪击的花招,但最多一两招而已,绝无连续数十招都是虚招的道理,西方剑客都觉得这种花巧招式只是图个好看,有何实用之处?约翰逊正要笑骂,孟逸然突然挥剑刺到,约翰逊忙举剑招架,忽然虎口大震,竟然把握不住,长剑脱手飞出。
孟逸然乘势而上,剑尖已指住他的胸膛。约翰逊只好举起双手,作投降之状。孟逸然一笑,收剑回座。约翰逊满脸羞惭,想不到自己在西方纵横无敌,竟然败在东方一个小姑娘手里。
格丽丝笑吟吟的拿起桌上那叠金币,走过来交给孟逸然。孟逸然摇手不要。格丽丝一边笑,一边说着英语,定要给她。富安伸手接过,将十多块金币叠成一叠,双掌用力在两端抵住,运起内力,过了一阵,将金币还给格丽丝。格丽丝接了过来,要再给孟逸然,一拿上手,不觉大吃一惊,原来十多枚金币已经互相粘住了,结成一条圆柱,拉不开来了。格丽丝不禁睁大了圆圆的眼睛,喃喃说道“东方人真是神秘!真是神秘!”回去把金币结成的圆柱给约翰逊和威尔逊看。约翰逊道“这些人会魔术!”
威尔逊道“别惹他们啦!走吧!”两人传下号令,不一会儿,只听门外车声隆隆,拖动那些新式武器去了。约翰逊和威尔逊也站起身来,走出店去。格丽丝走到孟逸然身边时,朝着她嫣然一笑,带着一阵浓郁的香风,环佩叮当,出店去了。
董林海道“他们运送的新式武器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陈进波道“那咱们瞧瞧去。”众人走出店来。不一会儿,已经追上那些纳美克大兵,见共有十尊新式武器,都用布幔遮的严严实实,看得出是庞然大物,单看外形,已是威风凛凛。
群雄跟出去二十多里,忽听前面銮铃响处,十多骑马迎面奔来,待到临近,见马上骑士们都拈弓搭箭,腰悬弯刀,个个器宇轩昂,马上挂满了獐兔之类的野味,原来是出来打猎的。这些人衣衫华贵,都是绣袍皮靴,气派甚大,当中簇拥着一个妙龄少女。
那少女也看见了王嘉遇等人,拍马迎出来,叫道“师父,师父!”
富安笑道“好啊,你也来啦!”原来这少女便是他的弟子屏儿。
众人在劫王嘉遇铁箱时候曾和她会过,当时她跟着师父统率茂竹帮帮众,那时候穿的是一件青布衣衫,似是个乡下姑娘,这时却打扮的明艳无伦,左耳上戴着一粒拇指大的珍珠,衣襟上一颗大红宝石,闪闪发光。屏儿见了王嘉遇,嫣然一笑,道“你怎么跟我师父在一起?”王嘉遇笑着点点头。屏儿又对曹秀清道“曹先生,咱们不打不成相识!”
富安带她见过了陈进波、董林海等人,问道“你到哪里去?”屏儿道“出来打猎散散心,这就准备回家去了。”富安道“我们正要去汉城,你跟我们一起去吧。”王嘉遇一惊,心想“这少女是汉城人?”屏儿很是欢喜,说道“好!”便勒马来到师父身边,并马而行,跟她同行的十八名骑士都紧紧跟在她后面。
王嘉遇和孟逸然见她虽然幼小,但是自有一股颐指气使的势派,举止之间,气度高华,心中不禁纳闷,那日在安徽道上初遇,本以为她是富安的孙女,后来才知道是徒弟,这时看来,她竟是一位豪门巨官的千金,出来打猎,跟随的十八名骑士显然也是一流高手,也不知她是什么来历,又怎么拜富安为师,混在茂竹帮中,真是稀奇!
当晚在饮马集投宿。王嘉遇和孟逸然见那十八名骑士对屏儿说话都带着官腔,且毕恭毕敬,心下更是奇怪。孟逸然问屏儿道“屏妹妹,那日咱们大杀官军,打得好痛快!后来忽然见不到你了,我老是记挂着,你到哪里去了啊?”屏儿支吾了几句,竟然顾左右而言他。孟逸然待要追问,富安向她连使眼色。孟逸然微微一笑,不再询问。众人都去休息。
王嘉遇正要上床,富安走了进来,说道“盟主,有一件事要跟你说。”王嘉遇道“好,富帮主请坐。”富安低声道“还是到外面空旷之处说的好。”王嘉遇知道事情机密,于是披了件长衣,跟他出了客店,来到镇外一个小山岗上。
富安见四下无人,说道“盟主,我这个女徒弟来头很大,她曾于我有大恩!她拜师时候,我答应过她,绝不向任何人泄露她的身份。”王嘉遇道“我也瞧着她必不寻常,你既然答应过她,也就不用对我说了。”富安道“有件事我却不得不说。她手下带的都是官府中人,因此咱们的图谋,绝不能在他们面前漏了口风。”
王嘉遇点点头道“果然都是官府中人。”富安道“料想这孩子是绝不会出卖我的,但是她年纪太小,来头太大,终究难料。”王嘉遇道“咱们这些日子特别留神就是了。”两人说完,一起回店去了。
来到客店门口,只见一个大汉从东大街过来,手里提着一盏灯笼,闪身进了客店。微光之下,王嘉遇见那大汉有些眼熟,可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睡到床上,一直在推溯,细想在快活山庄寿宴、在金山寨大会、在金陵、在吉祥堡、在满龙渊军中,都没见过这个人,然而这人以前一定见过的,此人到底是谁?
正在思索,忽然有轻轻的敲门声,便披了衣服下床,门外是孟逸然的声音,王嘉遇开门让她进来,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孟逸然低声道“我想着那屏儿很古怪,因此睡不着。我知道你也在想她,也一定睡不着。”说着浅浅一笑。王嘉遇笑道“我想她干什么?”孟逸然笑道“你说她美不美?”
王嘉遇知道她的小脾气,如果说屏儿美,她定要不高兴,说屏儿不美吧,又是明着撒谎,她也不会信,正在沉吟,突然一阵不祥之感,叫道“原来是他!”
孟逸然吓了一跳,问道“是谁?”王嘉遇道“回头再说,你快跟我出去。”孟逸然茫然问道“去哪里?”王嘉遇从洪成浩身旁拿了一把剑,交给孟逸然,孟逸然接住,跟着他出去。
原来王嘉遇猛然想到街上遇到的人竟是那年来抢杨慧的陈刚,他是忠义馆的人,不知道鬼鬼祟祟来干什么,可得探个明白。
王嘉遇和孟逸然矮着身子,到每间客房下都侧耳倾听,来到一间大房子后面,果然听到了有人在讨论。
只听一人道“这里怎么走得开?要是出了点儿乱子,哥们儿还有命吗?”另一人道“章殿使这件事也很要紧啊,兄弟们都是忠义馆的人,眼前摆着一件大功,白白放过了,岂不可惜?”众人一阵沉吟。
一人声音粗沉道“这样吧,咱们一半人留在这里,分一半人去听章殿使调派,要是立了功劳,却是大家有份。”第一个人拍手叫道“好,都是忠义馆的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要是出了事,也是大家一起扛。”又一人道“大家来抓阄,谁去谁留,老天爷说了算。”众人齐声附和。
王嘉遇心想“原来忠义馆的人盯上我们了,他们在这里定然是为了我们!可是章敏又有什么事要他们去做?”
过了一阵,听到刀剑轻轻碰撞之声,想来已经抓阄完毕,便要出来了。王嘉遇在孟逸然耳边轻声道“你叫曹先生他们防备,我跟过去看看。”孟逸然点点头,低声道“你自己小心。”
房门打开,果然第一个就是陈刚,后面出来十几名手持兵刃的壮汉,个个穿着玄色长袍,刻着“忠、义”二字。王嘉遇心想“果然是忠义馆的人。”当下越墙而出,悄悄跟在后面。
王嘉遇轻功十分了得,那十几人全不知有人跟踪,出了市镇几里路,走向一间大屋,陈刚说了暗号,大门随即打开,十几人跟了进去。
王嘉遇绕到后门,越墙入内,走到窗中透出灯光的一间厢房,跃上屋顶,轻轻揭开瓦片,往下看去,只见房中坐着一个年纪五十左右的大官,身材高大。陈刚和那些忠义馆的武士走进来,都向那人参拜。只听陈刚道“章殿使,人都来啦。”王嘉遇一惊“原来这人就是大宗的掌印殿使章敏!自己父亲的死,跟他也有关系。”章敏道“这次要是得手,大伙儿这件功劳可着实不小,哈哈!”一人道“全靠殿使大人栽培。”章敏道“好了,走吧。”
过不多时,章敏率领众人走出,王嘉遇伏在屋顶点数,一共有二十七人,等他们走得远了,这才又悄悄跟在后面。这批人越走越荒僻,走了七八里路,有人轻轻低语几句,大伙儿忽然散开,围住了一所孤零零的房子,众人矮了身子,悄没声息的靠近。王嘉遇也学着他们的样子,走将过去。
章敏见包围之势已经形成,挥手命众人伏低,伸手去敲门。
过了一会儿,屋中一个女人声音问道“谁啊?”章敏一呆,问道“你是谁?”那女人惊道“啊,是……是……是你!深更半夜来干什么?”章敏叫道“真叫做‘不是冤家不聚头’了。原来你在这里,快开门吧!”声音显得又惊又喜。那女人道“我说过不再见你,你又来干什么?”章敏笑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当真不想见我?”
王嘉遇越听越觉得声音好熟悉,终于想起来“是杨婶婶!原来这个章敏竟然是杨婶婶的丈夫、是慧慧妹妹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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