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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陵叹了口气,喝散周围的兵卒,将对方从地上搀扶起来,伸手替他拍拍灰尘。
“要在这里试试吗?”
“又来了一个人要见您,自称是梁相公派来的人。”
“呵呵。”
“赵良嗣不过是个辽人,眼见是有的,不过情商太低。”
看着颇有些油盐不进意味的刘陵,赵良嗣心里啧了一声,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出身,他想刻意表示亲近,好拉拢刘陵,奈何这小子不仅不开窍,说话也总是把话头堵死。
如今已是宣和五年,离史上著名的“靖康之耻”的发生时间,最多也不过还有三年时间;
这位可是陛下点名要见到的年轻将军。
终究是自己提拔上来的,还算有良心。
婢女的声音再度传来。
刘陵打量着他们,尤其是在下把和喉结的位置停顿片刻。
“末将,恭送赵大夫。”
“我官能大到什么地步?”刘陵轻笑一声,思绪被妻子的话勾起。
“那你岂不是要把他们全都得罪了?”
两人还以为刘陵同意了,当即大喜,又道:“我家相公奉送明珠十颗,美婢五对,珍玩古董之物一车,另外还有一万贯开口钱,到时候直接遣人送到涿州”
婢女离开后,刘陵喃喃自语道:“童贯的人,这么晚来找我作甚?”
“听说刘将军当日在燕京城的时候,不仅射杀了辽人太后,还带出了数百同袍,陛下到时候问起,能否请将军顺带着提这么一嘴.呵呵,将军放心,咱们不会亏待您的。”
“既然你从前线侥幸逃命回来,那就好好活着,也就是今天碰见了我,要是其他人,你得生受着这顿巴掌。”
一句话,就足以解释很多复杂的情绪。
度过白沟河,到了雄州境内,要从北往南一路横穿整个河北路,最后还得渡过黄河;自熙宁六年起,河北路被分为东西两路,相应的,是更加繁琐的官职。
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门,晚娘慌忙把已经脱下一半的衣裳重新披起,婢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刘将军,有人想要见您。”
赵良嗣笑着走到他身旁,叹息一声:“本官先前其实也是北人,不过承蒙官家宠信,这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刘将军,你现在看见的是大船,以后看见的东西会更多,要.保持平常心。”
郭药师和他勾肩搭背地走了一会儿,再度问道:“何谓情商?”
“哗啦啦”
刘陵苦笑一声,道:“童贯送来了十个美婢.”
后堂内,刘陵着一声白色锦袍,推开门缓步踏入,里面有两个年轻男子端坐在椅子上,见刘陵进来,都站起身,忍不住赞叹道:“刘将军英姿勃发,颇有儒将之风,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令我等好生惊叹。”
对方到了跟前,赔笑道:“这小子一向粗莽,不知道什么事得罪了您老,他脑子就是一根筋死犟,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郭药师拍拍他肩膀,直接伸手过来,勾住刘陵的肩膀,笑道:“那一晚就与你说过,以后你我便是兄弟。”
听说还射杀了辽人太后,
不错,
不远处有人急匆匆跑来,是个军中小校,这几日率军跟随入朝觐见的队伍,和刘陵也算点头之交。
晚娘所掌握汉话的词汇量,也只能支撑她和刘陵日常交流,见丈夫神色迟疑,还以为童贯是宋人官职的名字。
“是。”
晚风呜咽着吹过营地,火光摇曳,清晨仿佛转瞬即至,只有营帐表层的露水,仿佛还在回味昨夜与风声的缱绻。
“那人自称是童相公手下。”
晚娘拿着干净白布替他擦拭着身体,又服侍刘陵穿上衣服,站在门口,小心翼翼问道:“那咱们带来的财货,要不要给这人送点?”
他低头碰了碰晚娘的额头,笑道:“大到让周围人看到伱也得跪。”
刘陵连哄带劝,把郭药师先劝上了船,后者骂了一句“这贼配军情商着实低”,这才迈步上船。
只是他想的也并非逆着历史大势拯救大宋,而是
刘陵思绪一断,注意到妻子已经依偎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朝廷似乎有意重用刘陵,郭药师那一晚和刘陵谈了谈,态度也变得更好,但刘陵觉得,自己从郭药师一手提拔起来的军将,直接成为朝廷那儿看重的“人才”,算是实现了阶级跨越。
“你是想,让陛下问我话的时候,我要顺带着提一嘴他?”
郭药师心里未必没有其他心思。
“他对你可是热切的很啊。”赵良嗣才走,一个声音就在刘陵身侧响起。
晚娘咬着嘴唇,没被这话吓到,从而露出大宋小娘子独有的那种娇滴滴姿态,更何况她是奚人,眼里反倒是跃跃欲试;刘陵连忙咳嗽两声,提醒道:“天冷,你别着凉了。”
“天子要见我,我也想借着这个由头加官进爵。”
“听说二位是童相公派来的人?”
“夜深,我已经困了,二位若是什么事,或者说,童相公有什么吩咐,还请直说吧。”
等明日,他就要回家中守孝了,您看在这份上,高抬贵手.”
听到他说话如此直接,其中一人眉头微皱,觉得冒犯,另一人却是咳嗽一声,笑道:“将军果然是个直爽人,是这样的,将军到时候面见陛下,
可否多说几句话?”
“得了,整日和我这般客气。”
“俺认识,你是射杀了辽人太后的刘将军。”
入京的前一天,他们还被告知要在城外的驿馆歇息一晚,第二日入城前还得沐浴焚香,因为当天就得见官家。
对方的眼里,那股子悲愤和不甘的意味,几乎要流淌出来,仿佛刘陵是他杀父仇人一般。
刘陵沉默片刻,回答道:“请他去后堂稍等,我过会便来。”
三更天的时候,刘陵打着哈欠推开房门,摸黑走到了床上,晚娘模模糊糊地哼了一声,问道:“怎的这般晚才回来?我都替你重烧了好几遍水。”
“放心吧,一个都没要,都被我打发回去了。”
“莫非是梁师成么?”
“罢了,都散开。”
咚咚咚!
正说这话,房门再度被人敲响。
呵,匹夫。
“这大晚上的,谁啊?”
“本官还有事情要忙,先走一步了。”
刘陵心里都惊了,心想这种话你真敢直说啊?
“我家相公呢,手底下有个亲近的人,平日里也是想要报效国家的,前次征辽,也跟着去了;只不过时运不济,混杂在了溃卒里”
“我明日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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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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