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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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傍晚时分，金屋西坠。</p>

素月刚在街头跪下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身边开始有人群聚拢。</p>

有端详的，有唏嘘同情的，也有人有意向要买下她的。</p>

只是刚一开口，前方不远处就传来仓惶恐怖的尖叫声。</p>

“杀人了。”</p>

“宣王出来了。”</p>

“大家快跑啊。”</p>

眼前的人顿时尖叫着化成一道道残影，瞬间跑得一个不剩，只留下一缕狂风卷起她那张卖身葬母的白布。</p>

上面是她用烧火棍写下的卖身葬母四个大字。</p>

白布飘啊飘，飘落到一个男人脚下。</p>

准确来说，那只是十六七岁的少年。</p>

少年眼窝深陷，脸颊苍白瘦弱，整个人套在一身黑衣中，瘦得犹如一根竹竿。</p>

他低头盯着脚下的白布看了半晌，缓缓用手里滴血的剑挑起来，紫色的瞳孔朝着素月看过来。</p>

只一个眼神，素月就吓得浑身发抖。</p>

她知道眼前的人是宣王萧恪，江州之主。</p>

传言萧恪喜怒无常，残忍暴虐，时常会发疯，发起疯来，逮着什么便砍什么。</p>

江州城每隔一段时间就流传着宣王又出来砍人的传闻。</p>

听闻在宣王身边只有两种人。</p>

一种是忠心耿耿不怕死的仆人，另外一种存心找死，不想活的人。</p>

望着缓缓朝自己走来的萧恪，素月整个人瑟瑟发抖，想跑两条腿却抖得爬不起来。</p>

萧恪距离她越来越近。</p>

一只鸟儿凌空飞过，他随手一抓，将鸟儿握进了手里。</p>

鸟儿哀鸣一声，羽毛伴随着鲜血四处飞溅。</p>

素月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得侧过身去，干呕起来。</p>

她想晕过去，可是一想到母亲还没有下葬，她若是被宣王砍死在这里，母亲怎么办？</p>

她还要去找父亲呢。</p>

强烈的求生欲支撑着素月，她紧紧攥着衣裙，尽管恐惧的牙齿咯咯作响，却还是咬牙硬撑着。</p>

萧恪缓缓弯腰看过来，一言不发地看着她。</p>

许久，将白布丢在她跟前，带血的剑尖点了点白布，猩红的血滴答下来。</p>

“你的？”</p>

他的声音很低，仿佛带着极大的沉闷与痛苦。</p>

素月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抬起头看向萧恪。</p>

距离近了才发现他有着一双紫色的瞳孔，眼底带着腥红的血丝，看人的目光阴郁而又冷锐。</p>

仿佛他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物件，而他正打量着这个物件，思索着该从哪里下刀比较合适。</p>

素月被他看得浑身发凉，勉强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来。</p>

“嗯。”</p>

萧恪剑尖缓缓抬了起来。</p>

完了。</p>

素月脖子一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p>

咚。</p>

预期中脑袋与脖子分家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反而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响声。</p>

她悄悄睁开一只眼，看到自己面前丢着一锭银子。</p>

啊？</p>

这是给她的？</p>

宣王要买她？</p>

素月忘记了恐惧，疑惑地睁开眼看向萧恪。</p>

萧恪将还在滴血的剑在白布上擦了擦，语气比刚才还阴森。</p>

“不够？”</p>

素月愣了下，连忙摇头。</p>

“不，不不....够了。”</p>

萧恪又盯着她看了一眼，缓缓起身，下一秒高大的身子突然晃了晃。</p>

砰一声。</p>

轰然砸在地上。</p>

“晕了，晕了。”</p>

“我的老天爷啊，可总算是晕倒了。”</p>

暗处传来叽叽喳喳的呼喊声，紧接着从不同的地方涌出四五个护卫来。</p>

护卫们跑过来，抬起晕过去的萧恪，一阵风似的离开了。</p>

动作训练有素，整齐划一，仿佛训练过很多次一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