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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出来,多少人不信。</p>
双城丐帮,其实算是半个官办机构。</p>
当然,也不只是双城,打从清末以来,不少地方的丐帮,背后都有官府组织。</p>
靠扇的行当分两大类:</p>
一类是走南闯北,在线上溜达着赚米,“善要”居多,火穴大转回老家,装个体面人,多少还要点脸。</p>
另一类则是坐地户,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糊在一个地方吃拿卡要,“恶索”居多,这就沾了点帮会色彩。</p>
叫他们丐帮也好,锅伙也成,在关外将这些人称作花子团也不犯毛病。</p>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p>
手上三千饿鬼,要饭不用张嘴!</p>
靠扇的团头,既要有丐帮的拥戴推举,还得有官府的斟酌敲定,两样都不能少,最后才能顺利走马上任。</p>
其团头虽说算不上是个官儿,那也算是個相当有排面的人物。</p>
赶上逢年过节,或是团头操办红白喜事,地方的商绅富户、甚至是老柴小官,都得抽空登门捧场。</p>
不是怕他,而是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花钱图个清净,真得罪了叫花子,往后指不定还要添多少恶心呢。</p>
何况,团头是上面亲点的,确实也有几分势力。</p>
那位问了,奉天咋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花子头?</p>
嗬,敢情这位是真把咱小西风李三爷当白给的了!</p>
李正西可不是善茬儿,奉天靠扇的都拜他的码,虽说手下多是半大孩崽子,那也照样是江家麾下的势力。</p>
不过,花子团都是一言堂。</p>
换句话说,这团头是什么样,他管带的花子团就是什么样。</p>
李正西急公好义,他手底下那帮小靠扇的风评做派,就还算不错。</p>
相比之下,双城的丐帮,便浑然是另一番模样了。</p>
双城位于道里埠头区以西,其花子团的总部,地处双城西南,临近市郊和乡下地界儿。</p>
这地方眼下还没怎么开发,新不新、旧不旧的,跟道里道外相比,差了一大截。</p>
沿着大街走过去,迎面就能看见一座大院,跟个衙门口似的,朱漆门板上头,悬挂着一副金字牌匾:</p>
双城府乞丐处!</p>
大院一共两进,里院里五间正房,东西各有配房,雕梁画栋,很上档次;外院东西各有五间草房,土墙纸窗,相当寒酸。</p>
团头名叫张全祥,得有五十多岁了,人称“占爷”;跟他混熟了,半开玩笑地叫一声“处长”也行。</p>
占爷平常不来,来了就是收数、平事、安排叫花子上街乞讨。</p>
人往里院的正屋一坐,吧嗒着烟袋锅子。</p>
那大烟斗子老长老长,这头叼在嘴里,那头能烧着大脚趾头。</p>
占爷就那么端坐在椅子里,一边抽烟,一边朝手底下的大小头目吩咐差事。</p>
花子团的差事也不少,除了负责填埋照料“路倒”和死刑犯的尸体,有时还得张笼灯节庙会。</p>
团头还得负责编写丐帮的花名册。</p>
当地的农、商两界要根据名册施舍接济,军、警两界每年换下的旧衣帽也都分发给花子团。</p>
按理来说,这是“仁心善政”。</p>
可自古以来,开仓放粮吃不到饥民嘴里,施舍接济落不到穷人手中,最后全都便宜了团头。</p>
饮水思源,团头得利,再把挣到的钱“回馈”给青天大老爷表表孝心,可谓是名利双收,合作共赢。</p>
占爷手上有支杆儿,二尺多长,一头粗一头细,末梢绑着一条皮鞭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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