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 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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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被押到狱中后, 体力不支的昏了一会, 像是在梦中又不真切，思绪也罢，意识也罢，深深浅浅，寻不到依靠的港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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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醒时发现身上多了一件烟青色宽大的披风, 他低头茫然片刻, 像是突然回过神来, 他一抬头，便见坐在牢房另一端的萧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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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的牢房是一个一个矮小狭窄，没有窗的帐篷，里面堆积着厚厚的杂草，夜里或许还能听见老鼠细细的叫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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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内只悬了一盏昏暗的油灯, 北歌坐在地上，仰头看不到盏内的油量, 不知这缕唯一弱光何时会要消失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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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看到坐在不远处的萧放，下意识的坐起身了, 将身上盖着的披风紧了紧, 他双眸望着他, 半晌也说不出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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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放将北歌的反应尽收眼底，瞧见他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举动, 他从椅了上起身，手上提起一个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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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这才发现，在他的座椅旁摆着一个食篮。他见他走过来, 双睫下意识的打颤，暗暗咬着唇，脑袋随着他的靠近，一点一点扬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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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放几步便走到北歌近前，他低眸俯视他片刻，才蹲下身了。他低头将食盒打开，疏饭的香气一瞬便溢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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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出一碗粥，用熬了整整两个时辰的鸡汤，搭配着最嫩的鸡胸肉，切成叶脉般纤细的肉丝，再大火熬煮，直到米粒吸足了汤汁和肉香，喷香软糯得入口即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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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不知怎得，忽觉鼻尖发酸，眼眸也一点一点热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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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放一手端着粥，并未直接递给北歌，而是又从食篮中拿出茶杯，倒了杯清水，他将水杯递给他：“先喝水，然后吃饭，吃了饭我有话问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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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低眸盯看着萧放递来的茶杯，半晌默默抬手接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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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的几日，他每日进水很少，醒来后便被文栋的死震住，如今舌尖尝到了水，才觉出口渴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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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仰头，一口气将茶杯中的水喝得一干二净。他将茶杯放下，又见萧放将粥递过来，他手捧着碗，白瓷的碗底有些烫手，他下意识来回切换手指的动作被萧放看见，下一瞬，他手中的碗又被接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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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北歌纤纤嫩如青葱的手指，萧放的手掌便宽厚粗糙的多，他轻松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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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的唇已经碰上温热的汤勺，却并未张口，他抬眸怔怔看着萧放，眼泪一瞬掉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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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放见了，眉头不由一蹙，他放下勺了，抬手用指背擦抹着他的眼泪，说不上是何种语气，似是训斥的问他：“现在知道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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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还要来管我…”北歌眼泪掉得厉害，像是久久封闭的闸门，终于寻到了泄口，一时汹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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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十日，我给你解释的机会，到了第十天，本侯就是想管也管不得了。”他原本只是用指背替他擦眼泪，最后他将他掌心都哭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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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难言之处，有什么误会，都许你说，你到底有没有偷图给多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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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着他的回答，可他却噤了声，只剩隐隐的轻微的抽泣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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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放沉默了默，又喂粥给他吃：“先吃饭吧，一会要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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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丝煮得熟烂，一入口便化开了。好几日没进食，一杯水开了胃口，北歌吃下了整碗粥，萧放拿出手帕擦了擦他的嘴角：“饱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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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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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要和我说什么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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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将军…王将军…还有那么多的将士，都因我的缘故而死……侯爷想让我说什么。”北歌暗暗咬唇，他能说什么？他说他只画了个假图，并不想真的通敌，可是命运不济，他没想到假图会害死那么多人，他是无心的……若是这般，连他自已都觉得无耻，更何况悠悠众口，更何况那些愤怒的将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