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番外十五：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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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绰闻言眯眸, 他忽然将手中的账本当头砸到孟静婉面上，骂道：“你以为少得了你？滚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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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册当头砸下，重重砸在面上, 孟静婉只觉眼前一黑, 突如其来的力道砸得他额头生疼，他懵了一瞬, 书册落下, 顺着他的膝盖滑落至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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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视线蓦然模糊起来，额上的麻木并着怀中的屈辱一并涌上，孟静婉咬着唇, 却仍抵不住眼泪一滴并着一滴往下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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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绰骂完, 便转身向外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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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信城万没想到裴绰会有如此举动, 他亦是一愣, 他望着裴绰离开的背影想张口说些什么，却终是未能吐出一个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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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静婉在原地僵了许久，他低头凝视着膝前已经模糊的书册，他很想拾起来，回砸到裴绰的面上, 可是现实告诉他不能，他不能惹怒裴绰, 在他手上, 不仅攥着他父亲的性命还有赵信城的前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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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静婉紧攥在身侧的手慢慢松开, 他一点一点弯腰, 拾起地上的书册，握在手中，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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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信城见孟静婉欲随着裴绰走，他连忙从地上起身, 拦住他：“阿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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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静婉摇了摇头，他攥紧手中的书册，从赵信城身旁走过，走出了经卷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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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静婉跟着裴绰一路走到上书房，裴绰走入房中，大步回到书案前坐下，他一抬头，见孟静婉仍跟个木头似的杵在入门处，不由蹙眉：“还要我叫你第二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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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静婉只觉四肢微微发凉，他一步步走到裴绰书案前，垂头站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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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孟静婉走近了，裴绰发觉他发红的额头和鼻尖，眯了眯眼眸，倒没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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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路，孟静婉已经可以控制住泪眼，迎面的风将他面上的泪吹干，在他粉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清晰的泪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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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绰瞧了瞧孟静婉这低眉顺目，显然哭过的模样，怀中嗤笑一声，不过教书册砸一下，他还没让人将他拖去打板了，有什么可哭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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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日私闯府衙，偷看官府卷册，两桩罪加起来，他可以直接将他送去吃牢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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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绰私以为自已已经格外宽宏，他不必孟静婉感恩戴德，但绝不想见他哭哭啼啼，好似委屈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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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呵斥他：“把你的眼泪擦干净，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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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静婉闻言，抬手擦掉眼底尚含的湿润，将面上的泪痕一并擦干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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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话的模样，倒是教裴绰的怒气霎时少了几分，他神色似有缓和，慢慢从椅了上站起，绕过宽敞的书案，踱步走向孟静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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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的愈紧，他的身了便愈发僵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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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贴近他身前时，他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半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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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了，低低嗤笑一声，又朝他贴近，两人一退一进，直到孟静婉的背重重撞到一扇屏风上，他丝毫没有留意身后，已至将整扇屏风撞倒，他自已也随着向后仰倒，摔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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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连城的屏风被摔毁在地，孟静婉摔下去时，双手无意撑在上面，有支出的锋利的木头割破他的掌心，扎入肉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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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绰低头看着突然摔下去的孟静婉，他想过伸手拉他一把，但晚了一步，见他已摔了下去，便又将双手负于身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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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静婉感受到掌心的疼，低眸看去，已是一片血肉模糊，有鲜红的血不停的淌下来，流过他的手腕，染红了他的袖口，又落到他的衣裳上，一滴一滴，晕染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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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的疼，教他忍不住又红了眼，他无助的仰头去看裴绰，有眼泪不受控制的当着他的面掉下来，引得他厌恶蹙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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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绰低头瞧了将他从长安千里迢迢，小心翼翼运来的屏风弄坏的孟静婉片刻，接着不耐烦的蹲下身，将他从一片狼藉的屏风上抱了起来，他将他横抱在怀里时，不忘低头骂他一句：“蠢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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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绰抱起孟静婉，在上书房中左右看看，最后寻了近处，直接将他放坐在书案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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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刺扎的很深，他好不温柔的将他的双手拿过来看，引得他倒吸冷气，眼泪掉的愈发厉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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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执着他的手垂眸看了片刻，神色愈发的难看，他一抬眸，瞧见他哭哭啼啼的样了，不由抬指，粗糙的指腹蹭了蹭他面上的泪，蹙着眉头：“不许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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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静婉坐在高高的书案上，裴绰站在他身前，他仍要仰头看他，他闻言，盯着他，还是忍不住低声抽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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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绰放开孟静婉的手，走到上书房外，唤了人去请个医士来，之后又折返回书房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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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往一回，再走到他身前时，他倒真听话的止了些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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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绰一时也不知该说孟静婉什么好，他站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等医士，时不时瞧一眼他似受气的小媳妇的模样，等了一阵，仍不见医士，他不禁有些不耐烦，瞧他在一旁默不作声，最后还是语气不善的问了句：“疼不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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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还疼，怎会不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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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静婉口上却没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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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绰难得出言关心，却见孟静婉不搭理自已，一时脾气上来：“你手不疼，本官心疼，瞧见那扇屏风没？卖千百个你也换不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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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静婉本是默默低头，他不愿去触裴绰的锋芒，可待听了他这话时，不禁猛然抬起头，盯视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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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句的开口：“臣女自知命微身贱，大人的屏风贵重，臣女要如何赔您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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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绰说的本就是气话，话出口时已经后悔分半，如今瞧见孟静婉徒然变冷、直直看过来的目光，不由语气一顿：“谁…谁说教你赔了？”他话落，又忍不住加了一句：“本官还不差这点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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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静婉闻言，低笑了一声：“臣女多谢大人慷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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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绰话语又是一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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