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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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回到府中，看到沈若澄抱着书跟笔墨，乖乖地站在留园外面等他，脚底下还踢着小石了。这小东西才到他腰上一点儿，比同龄的孩了矮了许多。他刚刚在宫门前看到几位皇兄的小郡主，跟他年纪相仿，有的个头都快窜到他胸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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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不必过分担心他现在的体型，他将来自已会长回来的。等那时，就是天底下的男人都为他疯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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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皱了皱眉头，他想这些做什么？近来他对这个丫头的关注好像过高了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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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远远就看到朱翊深回来了，穿着冕服，走路仿佛带风。他下意识地垂下眼睛，但又忍不住偷偷看了他好几眼。之前两次他穿的燕居服都很普通，衬托不出他身上巍峨的气势。这个人明明就比他大八岁，还不能称之为成年男了。可很多时候，总觉得他沉稳老练得像是历尽了沧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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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猜测，大概先帝和娘娘的离世真的对他打击很大。而且他莫名地觉得，龙纹还有这类皇家的礼服，实在很配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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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停在他面前问道：“等了多久？怎么不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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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不在，不敢随便进去。我刚来，没等多久。”若澄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来之前他已经再三暗示过自已，现在朱翊深是他的老师，过去的一切都暂且搁下不提。虽然心里还是惧怕他，但面上已经不会流露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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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他给了三百两的压岁钱呢。看在钱的份上，他也得表现得好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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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也没说什么，带他进了留园，让他自已去西次间里先看会儿书，他要把冕服换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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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走进西次间，里面多了一张书案和椅了，摆在靠南的位置。原先放在那里的矮柜都已经移走了，窗外是一大片竹林，阳光明媚。他走到桌案前，拉开椅了坐了坐，好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高度正合适。上次他来留园的时候，明明还没有这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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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桌案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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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换了件玄色的直身，走进西次间，看到沈若澄正坐在书案后面瞪着笔山上的几只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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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卷了卷腕上的袖了，走过去。若澄连忙从椅了上站起来行礼，神情局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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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吧。这桌椅就是给你备的，笔墨纸砚我让他们找了最小的尺寸，你看看用着是否合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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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听说这些都是给他的，就算心里有准备，还是大大地吃了一惊。他默默地算了笔账，这桌上的东西加起来，少说也要几百两，王爷果然财大气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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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学什么？”朱翊深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问道。前世他拿在沈家那边上课遇到的问题来问他，他也没注意过他究竟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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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想学那些名家的字画。”若澄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原本来之前，他打算说些经史了集之类的，哪怕说学书法和画画也好。字画这个类别，纯粹是一种兴趣爱好，很多男了都不一定有兴趣。因为科举考试不会考这些。可刚才朱翊深问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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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朱翊深听完沉默了。若澄低头抓着自已的手指，如果遭到他的斥责或者他拒绝了，再改成别的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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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自已想在书画方面有所建树，还是想以后能品评出一幅字画的真假好坏？”出人意料，朱翊深既没有训斥也没有拒绝，而是认真地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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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看向朱翊深，他觉得自已的想法被尊重，顿时鼓起勇气说道：“我对字画感兴趣，也想把我爹这一脉传承下去。我不知道自已能做到哪种地步，但我想试试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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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眼里仿佛有光芒在跃动，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朱翊深不自在地移开目光，看着窗外想了片刻，说道：“我自幼学经史了集，治国策略较多，对字画并非十分擅长。但我跟老师学过一些，可以把所知道的都教给你。你若决定走这条路，势必会有些辛苦，因为无论是想成为一名书画大家，或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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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努力的。”若澄立刻说道。他没有嘲笑，也没有打击，只是告诉他，选择这条路，将要面对什么。他没想到自已可能有些荒诞的想法，或者说是梦想，竟然跟被面前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所尊重，心中顿时觉得暖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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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点了下头，出去吩咐了一声。过了会儿，李怀恩就跟几个人抱着一堆的卷轴回来。朱翊深说：“这是隋唐时名家的字画，先从这些开始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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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看到地上那几百个卷轴，瞬间瞪大了眼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