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要么赢，要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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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正五品的指挥佥事，何先儒在崇北关有一座自己的府邸，坐落在城南某条街巷。</p>

三进三出的院子谈不上多么富丽堂皇，但至少有下人、有随从，有贴身服侍的婢女，环境不是那些大头兵居住的军营可比的。</p>

夜色昏暗，崇北关笼罩在一片安宁之中，百姓们早已熄灯睡觉。</p>

前线边关嘛，这个时辰还在外面走动的也只有当兵的了，闲杂人等乱晃指不定就被当成细作给抓了。</p>

“卑职参见何大人！”</p>

顾思年与褚北瞻二人正站在何府的大堂，神态恭敬。</p>

出人意料的是府中并不止何先儒一人，崇北关的另外两位指挥佥事也恰好在此处闲谈。</p>

董寿，满脸沟壑、两鬓微白、虽然上了年纪但依稀看得出身形壮硕，那凌厉的眼神一看就是从沙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p>

另一位是苗仁枫，正值壮年，容貌比起何先儒二人年轻了不少，看起来笑容满面，但顾思年总觉得他脸上带着一股阴气。</p>

刚刚在来何府的路上，褚北瞻恰好和顾思年提过琅州卫的这几位指挥佥事，没想到正好遇见了。</p>

这个董寿确实是从底层摸爬滚打起来的，立过几回战功，驻守城内的寿字营就是他曾经的部署，现在依旧是他的嫡系。</p>

而苗仁枫就大有来头了，琅州卫的另外一位副总兵就是他亲爹，只不过年事已高，此次没有亲临前线，妥妥的将门之子。</p>

褚北瞻还说，整个琅州卫有两营之兵是苗家亲信领兵，根基深厚。</p>

总的来说就一句话：</p>

何先儒根基最浅，手头无兵。</p>

在顾思年眼中，这恰恰是说服何先儒相助的理由！</p>

“原来是你二人。”</p>

何先儒叹了口气道：</p>

“唉，你二人也算是运气好，躲过了一劫～</p>

可惜，不知道易将军以及昌字营的兄弟们此刻如何了。”</p>

褚北瞻和顾思年二人他都是见过的，好歹算是面熟，何先儒说了几句安慰的话。</p>

顾思年抱拳道：</p>

“多谢大人惦念！</p>

卑职两人替易将军、替昌字营的兄弟们谢过大人了！”</p>

何先儒回身坐在了正中间的椅子上：</p>

“深更半夜的，你二人来找本官所为何事？”</p>

顾思年没有说话，只是隐晦的看了另外两名佥事一眼。</p>

“看来今天咱们来得不巧啊～”</p>

苗仁枫嘴角微翘，大咧咧的站起身来：</p>

“何大人这里有要事相商，机密得很。</p>

董将军，要不咱们先走？”</p>

“苗将军说笑了。”</p>

何先儒微微一笑，轻轻挥了挥手：</p>

“你二人有话但说无妨，让两位将军也听听。”</p>

“扑通～”</p>

顾思年砰的一声就跪在地上，朗声道：</p>

“卑职此来不为其他，只为同袍！</p>

请大人发发善心，派兵救救还留守在右屯城的兄弟们！”</p>

褚北瞻也跪倒在地：</p>

“何大人！</p>

城中还有数百军卒据险而守，翘首以盼援军到来，击退燕军贼寇！</p>

咱们可不能见死不救啊！”</p>

两人的嗓音中带着颤抖，眼神哀伤，救人心切溢于言表。</p>

“原来是替同袍求援的，倒是有情有义～”</p>

坐在右侧的董寿微微抬头，随意的说道：</p>

“可惜啊，吴总兵说了要请示琅州总兵大人，崇北关的各营主力怕是动不得～”</p>

何先儒苦笑一声：</p>

“听到了吧？崇北关的主力无命不能擅自出城。</p>

总兵大人不发话，本官就算是有心相救也无能为力啊～”</p>

“大人！”</p>

褚北瞻还在尽力争取：</p>

“那些兄弟可都是我大凉边军将士啊，还有那么多老弱妇孺、平民百姓。</p>

岂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燕贼的马蹄践踏！”</p>

“唉～”</p>

何先儒很是为难的低下了头：</p>

“此事，本官确实帮不上忙。</p>

若是你们在城内缺吃穿用度，本官一定帮衬着。</p>

你二人还是回去吧。”</p>

褚北瞻心一沉，看来何先儒这条路是走不通了。</p>

“何大人！董将军！苗将军！”</p>

就在褚北瞻心灰意冷的时候，顾思年大喝了一声。</p>

三位指挥佥事齐刷刷的看向他，尤其是董、苗二人面带疑惑，搞不懂顾思年为什么要带上他两。</p>

顾思年在褚北瞻诧异的目光中高喝道：</p>

“右屯城失守，琅州防线危矣！总兵大人一旦得知消息，必定震怒！</p>

若谁能提前夺回右屯城，击退燕军，定是大功一件！为总兵大人青睐倚重！</p>

三位大人若是愿意借兵于我二人，我等可率部杀回右屯城，驱逐敌寇！</p>

到时候杀敌之战功、缴获之财货尽归大人！</p>

我二人只求换兄弟们一条活路！”</p>

“砰！砰！砰！”</p>

一语言罢，顾思年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眼眶泛红。</p>

“恳求大人！”</p>

顾思年的坚决让褚北瞻都红了眼，同样磕头伏地。</p>

额头触地的二人没有起身，他们在等，等那三人的答复。</p>

两道萧瑟而又有些坚毅的背影，终于让三位正五品大员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动容，苗仁枫不等何先儒开口，率先发问道：</p>

“本将军且问你，你要借多少兵！”</p>

“一千！”</p>

顾思年抬起头来朗声道：</p>

“给我一千兵！再加上我们麾下士卒。</p>

五天，五天夺回右屯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