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蟾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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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元蟾缓缓爬行至它的面前，巢穴外的小金雕颤抖着飞开，反复打量着碧玉元蟾。</p>

金元扑通着翅膀飞下，跃动到金雕面前，尤其是察觉到它那孱弱得下一秒似乎就会熄灭的生机后，哀鸣一声，</p>

“父亲！”</p>

金雕欣慰的看过金元，这才用颤抖的目光看向碧玉元蟾。</p>

“我来了，可是你……老了。”</p>

金雕闻言，努力的想起身，但保留最后一丝尊严。</p>

它挣扎片刻后，终究是失败了，换来的，只有崩裂开鲜血直流的伤口。</p>

“见笑了，跟一只蝎子精搏杀，中了它的尾针。”金雕道。</p>

碧玉元蟾闻言，点了点头，并未多说。</p>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p>

金雕技输一筹，身死道消，本就是自然轮回之理。</p>

碧玉元蟾不欲多管，更不会为金雕报仇。</p>

“元蟾，你能帮我一个忙吗？”</p>

略含请求的声音传来，金雕的眼中噙满泪花。</p>

碧玉元蟾沉默了下，最终还是说道，</p>

“你说。”</p>

……</p>

碧玉元蟾离去了。</p>

枯树扭曲伸展枝叶，彼此间繁杂交错，遮挡天光，徒留沁骨山风。</p>

只在原地留下一道犁平的爬动痕迹。</p>

直到听不到碧玉元蟾的脚步声后，金雕才缓缓抬起头。</p>

地面上，一件皱缩有蛮牛大小的蟾衣，璀璨如美玉，残留着强烈的妖兽威压，随着清风吹动，似乎在传出蟾鸣。</p>

金雕知道，它已经耗尽了和碧玉元蟾之间的所有情分。</p>

金雕要死了，但它想借碧玉元蟾的妖威，帮它震慑躲在阴暗中窥视的仇敌，保全自己的子嗣。</p>

它终究，是有了软肋。</p>

“我死后，将这蟾衣披在我身上，我的躯体一日不腐朽，就能多庇护尔等一日。”</p>

“在此期间，尔等是选择离去，另寻栖息之地，还是不愿远走他乡，想留在这里，都随你们吧……”</p>

金雕说完这些话，突然觉得好累好累，累得睁不开眼。</p>

山间的风也越发冷了。</p>

它用最后的目光，看过金元一眼，最终合拢眼睑，轰然落地，气息消散。</p>

“爹爹！”</p>

“父亲！”</p>

“叽叽！！”</p>

金元在内的近十只小金雕纷纷悲啼不止。</p>

自后半月，金雕的栖息地之外，不时有强大而故作隐藏的妖气穿梭而过，但尽皆惊疑不定的退去。</p>

鬼影绰绰，妖气纵横。</p>

这几个小家伙们最开始惶惶不可终日，但见那位元蟾伯伯留下的蟾衣，似乎效果斐然，便逐渐放下心来。</p>

这日。</p>

“啾！！”</p>

一只接近成年，体型较之金元要大上一圈的金雕由远而近急速地逼来，收拢羽翼，探出尖爪，利箭般穿梭过枝叶，重迭出一连串的影子，张开翅膀扑飞到巢穴上。</p>

“大哥？”</p>

“大哥？！”</p>

金元等金雕，看到来者，下意识惊叫一声，转而却有些戒备。</p>

妖族之间，血脉亲疏感情，并无想象中的牢固。</p>

面前这只金雕，唤作金泽，从小则是称王做霸，囊尽了大部分吃食，更是将不少弟弟妹妹推出巢穴，置之于死地。</p>

之后早早脱离了父辈的庇佑，独自狩猎。</p>

“父亲死了？”</p>

金泽声音中无怒无喜。</p>

它走进巢穴，内外光线骤变，仿佛从白天走到黑夜。</p>

巢穴入口被枝丫捂得严严实实，外面的视线一缕也透不进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