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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得。”晏酒酒平静的看着他,“如果你是为了这件事来找我的,你可以回去了。”
“晏酒酒,你就不怕他是杀人犯,是卖国贼吗?”晏致远的心态忽然就崩了,说话也开始口不择言。
听到这话,晏酒酒沉下脸,“堂哥,请慎言,胡乱栽赃别人是要治罪的。”
晏酒酒也发现自己有点冲动了,可他原本以为自己抓住了肖三郎的把柄,可以用这件事来拿捏他们,可这个愿望落空,他怎么能不冲动。
晏酒酒看着晏致远那张脸,忽然觉得恶心,她起身道“圆圆,去取二十两银子来,就当是感谢堂哥给我提供这个消息。”
晏致远听到这话猛地抬头,他确实是来要钱的,但并不是这样要。
他要的事用这件事威胁晏酒酒,让她不得不给,却不是晏酒酒用这种施舍一般的态度给他银子。
圆圆很快就取了银子出来,原本晏致远还想有骨气的拒绝,可一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圆圆不懂他们之间的恩怨,恭敬的把银子放在晏致远身边道“堂公子,还请收下。”
晏致远用力的咬着自己的牙,控制了好久才没有生气,他起身收了银子道“堂妹果然是个有孝心的人,知道祖母病了还银子。”
他这么说就把这笔给他的钱转移成了给晏老太太的钱,虽然钱都是在他手中,但意义却大不相同。
晏酒酒明白他的意思,却懒得跟他纠缠,摆摆手道“随便你怎么说,我要去休息了,你走吧。”
晏致远紧紧握着二十两银子,沉着脸离开了肖家。
他刚走出肖家大门,忽然一辆马车在他面前停下,里面走出一个穿著打扮都十分精致考究的嬷嬷,嬷嬷大约四十来岁,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修养。
嬷嬷看了他一眼道“这位公子,不知肖夫人家在何处?”
晏致远缓缓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她虽然上年纪了,但她保养的很好,而且穿着打扮都十分合适,因此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加上气质和体态,让嬷嬷看起来比一般的大家闺秀更有气质。
他顿了一下才道“肖夫人家就从这里进去,在下是肖家夫人晏酒酒的堂兄。不知各位找酒酒有什么事?”
嬷嬷看了他一眼,“原来是堂公子,我是陛下亲自指派来照顾晏亭主的,姓王,你唤我一声王嬷嬷便可。”王嬷嬷在宫中多年,自然能看出晏致远打探不甘的心思,可笑的是晏致远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原来是王嬷嬷。”晏致远有几分失落,更多的是嫉妒,他嫉妒的快要发疯,但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因为面前这个女人是皇帝派出来的。
正所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他根本不敢得罪皇帝身边的人。
王嬷嬷朝他点点头,客气道“多谢堂公子指路。我还要先去拜会晏亭主,就不跟堂公子多言了。”
“王嬷嬷慢走。”晏致远压下所有的情绪开口道。
王嬷嬷再次点头,朝着晏酒酒家走去。
肖老三早就看到了她,不过他并不认识王嬷嬷,忙从屋顶上下来道“嬷嬷远道而来辛苦了,酒酒现在在休息,不若嬷嬷先洗漱一番?”
肖老三不认识王嬷嬷,但王嬷嬷却是认识肖老三的,她行了一礼道“多谢,但奴婢的职责就是照顾夫人,眼下奴婢还没跟主人打招呼,万不可自作主张。”
她虽然是嬷嬷,但她却丝毫没有其他嬷嬷的高高在上。
她比任何人都看的明白,下人就是下人,就算她是皇家出来的人也只是下人,并不比任何人高贵。
肖老三苦恼的抓了抓头发,这宫里的女人就是这样,死板不懂变通。
“那你稍等片刻,我让圆圆去叫酒酒起来。”
实际上晏酒酒根本就没睡,她刚才说去休息不过是托词而已。
听到有人说话,她在圆圆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走出门的瞬间,王嬷嬷就看到了晏酒酒,这段时间晏酒酒的身量高了许多,换算到后世大概就是一米六的个头,而且晏酒酒年纪小却偏偏挺着大肚子,看起来就让人心疼。
王嬷嬷忙上前行礼,“王氏拜见晏亭主。”
晏酒酒没想到她见面就行礼,忙将她扶起来,“王嬷嬷不必多礼,您这一路而来辛苦了。”
她看的出来,这位王嬷嬷和之前那位嬷嬷不同,对待不同的人自然是不同的态度。
“不辛苦,晏亭主言重了。”王嬷嬷没想到晏酒酒这么平易近人,她看着面容稚嫩但气质沉稳的晏酒酒,忍不住心生喜欢。
“晏亭主先坐下,不用管老奴,老奴自会收拾地方住下,现在晏亭主的主要任务就是好好养胎,争取平安生下孩子。”女子生产可是要到鬼门关走一遭的,王嬷嬷虽然才见了晏酒酒第一面,却已经开始心疼起了她。
“王嬷嬷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晏酒酒没想到这位嬷嬷这么实诚,不过她就喜欢这样直接的人。
“夫人稍等,老奴出去让几位丫鬟过来见过夫人,夫人再去休息。”王嬷嬷恭敬道。
晏酒酒诧异道“还有别的丫鬟?”
她从未享受过这种待遇,有点受宠若惊。
“自然,如今亭主贵为亭主,该有的规格都不能落下,否则便是坏了规矩。”王嬷嬷格外的守规矩,但她并不死板,之前在晏致远面前那般不过是她刻意而为。
晏酒酒还能怎么办呢,只能收下了。
只是以后府上的人越来越多,但她还没有给家里创收,这让她莫名的开始紧张起来。
王嬷嬷看出了她的紧张,忙问道“亭主这是在忧心何事?”
晏酒酒笑了几下,“日后府上的人越来越多,这花费也越来越多了。”
王嬷嬷一听就明白过来,诧异道“朝廷封赏的亭主是有俸禄的,桂公公没跟你说吗?”
晏酒酒摇头,“没有,当时他特别忙,宣旨之后没多久就走了。”
王嬷嬷无奈道“这个桂公公。”她叹了口气又对晏酒酒道“亭主您放心,以后您不用担心月俸问题,府上的下人俸禄会由朝廷来出。”实际上并非朝廷,而是肖三郎这个太子来出,不过太子和朝廷也没多大的分别。
“原来是这样吗?”晏酒酒听的一愣一愣的,毕竟她也是第一次接触这个时代的权利世界,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细节。
说话间几位丫鬟走了进来,她们都是内务府的人特意挑选的,来的一共有六个,两个是大丫鬟,剩下四个则是小丫鬟。
六个穿着同样衣服的妙龄少女走到晏酒酒面前微微行了一礼,恭敬道“奴婢拜见夫人。”
晏酒酒看着这六个各有千秋的姑娘,顿时双眼发光,因为她们长得太好看了。
但几个丫鬟却被她盯得浑身发毛,尤其是为首那个身材丰腴的丫鬟心虚的跪了下来,“夫人,奴婢对公子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还请夫人明鉴。”
晏酒酒,“?”
这是什么走向?
王嬷嬷没想到这丫鬟这么沉不住气,但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发火,只好道“亭主莫怪,是奴婢没有教导好她们,让她们失礼了。”
晏酒酒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这些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们一眼,似笑非笑道“我明白了,你们去安排吧,我先去休息了。”
说着晏酒酒转身回了房间,圆圆跟在她身后,进了门圆圆忧心忡忡道“夫人,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如何是好?”对于这种事晏酒酒并不慌乱,在她看来这种事的决定权在男人手中。
圆圆自然不会理解她的想法,担忧道“夫人如今怀有身孕,她们怕是惦记着公子呢,您不如……”
“不必担忧,若是他有了异心,我做什么都是错,他若是没有异心,我什么都不用做。”晏酒酒说着打了一个哈欠,“你去看看她们,我先睡一会儿。”
折腾了这么久,她是真的有点困了。
圆圆担忧的看着她,还以为她是假装坚强,但她只是一个下人,只能勉强提点几句,多说就逾越了。
而这时王嬷嬷带着几个丫鬟去了隔壁的小房间,关上门她沉下脸道“如月,跪下。”
叫如月的丫鬟立刻跪了下来,哭丧着脸道“嬷嬷,奴婢知道错了,求嬷嬷不要责罚奴婢。”
“如今你们的主子是晏亭主,记住,你们是来伺候晏亭主的,你们是她的人,而非公子的人,这其中的区别你们可明白?”王嬷嬷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群丫头,她实在不明白,自己这一路上都在教她们为人处世,她们怎么还是不开窍呢。
“所以奴婢不用做妾吗?”叫如月的丫鬟忙问。
“做不做得由亭主做决定,你们万不可主动爬床,明白吗?”王嬷嬷倒不相信有男人能忍住不偷腥,但她们不能主动。
“奴婢明白了。”大家齐声道。
王嬷嬷看了她们几眼,都是如花般的容貌,和容貌寡淡的晏酒酒相比,她们是有优势的,但晏酒酒能嫁给肖三郎,靠的可不是容貌。
王嬷嬷胡思乱想了片刻,摇了摇头道“好了,你们先收拾一下,我先出去一趟。”
“是,王嬷嬷。”
目送她离开,众位丫鬟松了口气,她们别的都不怕,就怕王嬷嬷生气。
“如月姐姐,我们以后就只能留在这里了吗?”其中一个年纪最小的丫鬟问道。
“自然。”如月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艳羡,她羡慕这个小丫鬟的不谙世事,可她不同,她出来的那一天就被宫里的娘娘予以重任,因此她才会如此恐慌不安。
“可是这里看起来好穷,房间也太小,一点都不如京城。”小丫鬟继续道。
听到这话如月脸色一下沉了下来,“谁教你说这种话的?”
小丫鬟没想到她会生气,吓得不知所措,“如月姐姐,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如月看向她们,这群丫头长得都不差,甚至他们比夫人晏酒酒还要出色,但也仅仅只是长相而已。
“我们是来做丫鬟的,不是来当千金小姐的,你们要谨记这一点。”如月提醒道。
“可是……”小丫鬟还想说什么,晏酒酒瞥了她一眼,“没有可是,我们是丫鬟,你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丫鬟和主子是注定不同的,除非她们能得到大赦天下那一天,才有可能获得自由。
小丫鬟终于低下头,小声道“我知道了。”
“行了,大家奔波了一路都累了,先好好休息,明日起来嬷嬷会吩咐下去的。”如月在王嬷嬷面前或许没什么威严,可在这些小丫鬟面前有着绝对的权威。
“好吧。”
她们这边的事情晏酒酒不得而知,最近她每天都很困,但是很浅眠,每次只睡一会儿就醒了。
此时她从床上坐起来,看向一边的圆圆道“我睡了多久?”
“夫人,您才睡了一刻钟,还要不要多睡一会儿?”圆圆关切道。
“不用了,陪我出去走走吧。”这几天天气还是很热,加上她天天待在房间里,让她有种憋屈感,她觉得自己在待下去,一定会被憋死。
“是,夫人。”
主仆俩收拾了东西,刚走到门口就见肖三郎带着一堆猎物回来,见到她们要出门,肖三郎忙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我想出去走走,你没受伤吧?”晏酒酒打量了肖三郎一眼问道。
“没事,你不用担心。”肖三郎见她脸色不太好,关切道“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没有,就是在家里待的太久了,有点闷,我想出去走走。”
肖三郎忙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洗漱一下陪你一起去。”
晏酒酒自然不会拒绝,她坐在门口圆圆帮她扇风,好不惬意。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王春柳陪着主家的夫人路过,看到她被丫鬟伺候着,王春柳不由得顿住脚步,她目光复杂的看着晏酒酒,心中的滋味她自己都说不清。
在一年,不,半年以前她也没想过自己会落得这样的境地。
她虽然找了一个活计,可铺子里的老板娘是个母老虎,总觉得她勾引了自己的丈夫,可她也不想想,那老头今年已经快五十了,她勾引个老头子做是怎么?
再说了,她儿子是秀才,就算为了儿子,她也不能坏了自己的名声。
“王春柳,你怎么还不走?”夫人走出去一段距离,发现王春柳没跟上来,她没好气的问道。
王春柳回神,在晏酒酒看过去之前飞快的跟上,“我马上就来。”
晏酒酒听到声音转头看去,就只看见一片青色的衣角划过,她刚才确实听到有人叫王春柳,不过晏老大一家和他们二房没有太大的关系。
不多时肖三郎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王嬷嬷见到他忙上前行礼,“老奴拜见公子。”
肖三郎顿住脚步看向她,“王嬷嬷?”
“公子还记得老奴,老奴十分荣幸。”王嬷嬷欣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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