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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血无演复对焉耆长老道:“长老请随我入宫一趟,我有要事与长老商量。”
焉耆长老俯首应诺。
血无演右手抚胸,向子熙公主微微礼貌的鞠了一礼,乃转身离去。
焉耆长老甚喜,对子熙公主道:“祭祀大典刚毕,酋长就来看望公主了,此时又招老夫去宫一趟,可见出兵之事八成有望了。”
子熙公主喜不自禁:“伯伯为子熙操碎了这份心。等子熙回去,必定向爹爹说明,大恩大德来日再谢。”
“这是做老伯的份内之事,公主就不必客气了。” 焉耆长老说毕,吩咐焉其午好生照看,乃向子熙公主揖礼,出门而去。
少时间,焉耆长老来至塔提堡寝宫,站在内宫门外不敢擅入。
血无演仰卧在榻椅上神色悠然,盘算着心思,几个花哨侍姬正为他揉肩捏脚。
他觑见长老立在珠帘外,便招手唤道:“长老,不必拘礼,请进来吧。”
焉耆长老勾身控背,钻帘而入,立于榻椅下侧,谨慎道:“酋长唤老奴,不知有何事吩咐?”
血无演吩咐侍婢赐座后,淡笑道:“我昨夜做了一个奇梦,却不知是什么兆头。长老知识渊博,巫法通灵,就请为我解解此梦吧。”
不过一梦,何来要事?焉耆长老甚是狐疑,乃道:“老奴虽是才疏学浅,但愿一解,不知所梦为何?”
血无演眼里闪过一缕狡黠,呵呵朗笑道:“我昨夜梦见一个仙女,自南边上冉冉而来,频频向我微笑。忽尔又刮起一阵怪风,就把那仙女刮得无影无踪了。那仙女面貌似有几分相熟,却不知哪里见过。
我正觉奇怪,华提大神就出现在天空。对我说,‘此女乃是塔提新后,明日即可相见,你务必迎回宫堡,否则大难临头。速去!’说完,华提大神便把我一推,跌得我醒了过来。说来也怪,今日果然遇见了子熙公主,貌似仙女模样,难道这是华提大神要我……”
血无演忽收了话音,不言不语,故作沉思之态。
焉耆长老起先听得云里雾里翻跟斗,后来就听出些端倪,暗道:哪里做了什么奇梦?八成是看中了子熙公主的姿色,借梦说事,又抬出华提大神来震慑,欲叫我作个媒人。但此事若处理不好,甭说出兵相助,就连性命也堪忧啊!
他思虑片刻,嗫嚅道:“老奴已经明白此梦之意,这就向公主说明去。”
“哈哈哈哈……老长老果然是我塔提族的高人啊,本酋长这就等候长老的好消息了。事成之后,一定重重有赏。”血无演连拍榻沿,快意大笑道。
焉耆长老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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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耆长老无可奈何地回到丽苑,把血无演以梦求亲之事告诉了子熙公主。
焉其午听罢,惊道:“在迎神殿里,我就已瞧出几分端倪,如今果不其然。”
“我爹身陷险境,不知生死,子熙怎有心思谈论儿女私情?还望伯伯向酋长告知明白。”子熙愁眉苦脸道。
“唉……老伯何尝不知。”焉耆长老叹道:“酋长这只是一时起了色心,根本没有真心实意想迎娶公主的意思。就算酋长真心实意,我也知道公主未必肯嫁给酋长,但公主若不答应,酋长定然不会出兵相助,这事甚是棘手,公主可要仔细想想。”
子熙公主早已对夜离产生好感,又何况血无演凶暴狡诈,世人皆知。她拧紧画眉,黯然道:“子熙自知道这一层关系,可是……”
“这…这不是趁人之危,强人所难嘛,待我去劝劝酋长去。”焉其午愤愤不平,转身欲走。
长老一把挽住焉其午道:“酋长借华提大神之口说出此事,可见他思谋周全,不迎娶公主必不罢休。酋长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你去劝话,不是自寻死路?”
“这…这…这该如何是好啊!”焉其午长叹一声。
二人忧心忡忡,子熙颇为感激。
她沉思片刻,忽道:“请伯伯转告酋长,就说婚姻是终身大事,按礼数,要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子熙父母不在身边,不敢做自己的主?”
原来这克京、塔提等南大荒诸族自古以来俱颇受东土文明影响,婚姻礼仪多有效仿。
焉耆长老听了此话,拍额大喜道:“婚姻大事上有此一说,倒是个回绝的好办法,待我前去说说。”
说过,焉耆长老又三步并着两步,兴冲冲地来到寝宫,向血无演陈明事宜。
血无演食不甘味,寝不能寐,就盼着好消息哩。
听到焉耆长老转叙之意,自是那公主不答应了,血无演脸色立刻阴沉下来,闷声道:“华提大神已经昭示于我,若不迎娶公主,我塔提族必有大祸临头。我哪敢有违背神灵的意思啊?也罢,迎娶公主是塔提族的大事,我一个人说了也算不了数,明日就把众长老、巫师、大臣都招到明光殿来议决此事吧。你速回去好好劝劝公主,务必晓以利害,明日再带她同来大殿。”说完再不言语,一拂袍袖,命长老退下。
焉耆长老诚惶诚恐地退将出来,复回丽苑,细说了此事。
子熙心急如焚。
长老父子也无计可施,各自叹息一回,长老父子离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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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离靠在水牢内门边,两条胳膊被反剪缚紧,两条腿也捆得结实不能动弹。时间略长,手脚麻木疼痛。他欲想早早脱身又怕惊动安库罗坏了好事,只好暂时强忍着痛楚默不吱声,心底却急盼着那怪物出现哩。
水牢里空空荡荡,悄然静寂,只有腐烂的骨肉散发出一阵阵奇臭无比的气味。水牢外幽哭哀泣,断断续续,不绝于耳。那绿毛怪人安库罗依旧坐在角落里,小酌小饮,自得其乐。
时间在黑暗中滴答答的流逝,但水牢里的光景,谁又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不知何时,就听到水底咕嘟咕嘟地响起水泡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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