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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都说了多少天的明日,可结果……”一名妇人已经无望,也没有说下去的必要。
所有的人,这些天,日日听着两个大夫给他们的希望,可次次落空,有谁还会相信?
“你们可以不相信他们,但绝对不能不相信医圣,我是医圣的徒弟,今日山上,就是为了传达他的话。”听着埋怨的声音,秦挽依不忍有任何怨言,还是温言劝着。
“医圣?医圣真的会来吗?”
“你是医圣的徒弟?”
各各皆是怀疑的神色,秦挽依怒道:“你们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等会儿不想死的,都给我过来喝药,想死的就这么坐以待毙吧。”
众人面面相觑,仿佛被秦挽依的口吻怔住。
“听……说医圣就这脾气呢。”
“是啊,有这……样的师父,应该就有这样的徒弟吧。”
底下人又是一片唧唧歪歪,怀疑又是犹豫。
秦挽依往圆台中心一站,抬起一脚,踹在水桶上,水桶轰然翻到,水洒了一地。
“你在做什么?”应德才怒瞪着秦挽依,“不知道这些水是熬药用的吗?知道要这些水有多么不易吗?”
“这些水,放置不知道多少天了,一片浑浊,熬出的药,能喝吗,即便有药方,也会失了药效,这样的环境若是能将瘟疫去除,我就无话可说。”秦挽依完全不理会应德才。
“没这些水,你又能熬出什么药!”应德才气急败坏。
“想要把病治好,喝进去的,就得有高要求,泡茶都得分上中下等水,更何况是熬药。”秦挽依提高了声音,与应德才面对面争吵着。
应德才退了一步:“就算如此,你上哪儿弄水去?”
“你们等着就是。”秦挽依提着四个空空如也的木桶,走了出去,甫一走出,顿觉透着一层凉意,虽然是夏季,但山上温度偏低,如今入了夜,更是透着寒意,更何况还在这悬崖峭壁。
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秦挽依有一种不忍之色,对视若无睹,不像是她该做的事情,可真要帮助他们,凭她一己之力,又能做些什么。
为今之计,只能先将水要来,再做打算。
她站在木门边上,搁下水桶,使劲地摇晃铁链。
铁链的声音,在悄静的夜晚,簌簌作响,带着地狱锁魂一样,听着很是阴森诡异,连她自己,都被这道声音给吓住了。
没过一会儿,秦挽依就听到一阵脚步的声音,还有两个被拉长的影子,急速靠近。
“什么人?干嘛呢?想逃跑吗?”两名士兵站在门外喝道,待看清来人之时,左边那名士兵皱了皱眉头,“怎么是你?想闹什么呢?”
“没想闹什么啊,再说有你们的头在,我哪敢闹啊,就是没水了,麻烦打几桶清水过来,应大夫和郑大夫要熬药,这儿也就我能跑跑腿了,没办法啊。”秦挽依重新提起一个水桶,晃了晃示意。
“前天不是刚给你们送过水吗?”左边士兵不耐烦地道,这点小事,也敢吵嚷着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前天!”秦挽依真想直接将手中的木桶砸过去,“开玩笑吧,这是瘟疫,又不是干旱,水都发臭了,还不日日换!”
“哪儿那么多精力给你们天天打水,又不是在溪边,随便就能提个几桶,再说了,你们又没有用完,敢消遣我们是不是?”士兵一脸痞样。
她这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吗?
“谁让七王爷将人搁置在这里,他要是把人放在村里不就得了,再说了,他安排这么多人在这里,难道是来露营的吗?”秦挽依直接将手中的木桶抛了过去,木桶越过木门,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你……”
“你什么你,你们要是不打,小心我给你们捅到上边去,难怪怎么不见好,原来这是虐待,七王爷知不知道这事,他若是不知道也罢了,若是知道,那就是纵容,等明儿钦差大臣来了,我一定要好好说说,这天大的事情,性命攸关,竟然如此对待,皇上若是知道了,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两名士兵相视一眼,上头才交代不能闹出动静,他们也不好马上拒绝,更何况这人还是丞相的女儿,万一真把这事捅上去,也不好办。
“大晚上的,上哪儿给你们弄水去啊,明儿一定给你们准备。”左边士兵只能想到缓兵之计,暂时妥协。
“明天?明天你想让钦差大臣看到满悬崖的尸体吗?”秦挽依一点儿也不退让,像个泼妇一样,“你们父母要是在里边,你们能这么心平气和地等到明天吗?你们这一辈子,能有几次机会可以真真正正为父老乡亲们做点事情?不就打几桶水,就这么推推搡搡,你们要是不去,我自己去打!”
“这……”两名士兵一片为难之色,怎么偏偏让他们摊上这事呢。
“还不快去,不去我就直接喊你们头了。”秦挽依摆好架势,双手弯曲在唇边,鼓起胸腔。
“别喊了,给你打水去。”两名士兵无奈地接过水桶,愤愤不平地离开。
“这还差不多。”秦挽依拍了拍手,转身回去。
“水……”
“水……”
走过之处,时不时传来微弱的哀求声,秦挽依驻足一看,全是面无人色,奄奄一息。
“你们再等等,等有了清水,等熬了药,我马上让你们喝到。”秦挽依做出承诺,毅然转身,走了进去。
“水呢?”去的时候四个木桶,回来两手空空,这不免让应德才露出嘲讽之色,外边那群人,怎么可能是她一个黄毛丫头可以驱使的。
秦挽依的眼神,一片沉重之色,难怪应德才会怀疑。
“你估摸估摸时辰,就去外边等着吧,半个时辰之内,应该能有了,到时候烦劳应大夫将水提来,小女子体弱力微,实在不堪如此大任。”秦挽依一边说着,一边蹲在圆台上,挑选起药材来。
“凭什么是我去提水?”应德才不甘受一个小丫头驱使。
“那你能做什么?熬药?有用吗?”秦挽依说得轻描淡写,却把应德才呛得说不出话。
“我去,我去提水。”郑大夫咳了几声,自告奋勇,许是心中有愧,也不敢干坐着。
“看看人家,带病都想着众人。”虽然郑大夫在方才一事上显得自私,但父母之爱,永远都是无私的,更何况是给自己的孩子,又不是给他自己,秦挽依也没有责备之意。
“他?哼!他现在是放心了!”应德才满是嘲讽之色,“拿别人的救命药给自己,还能清高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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