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要抱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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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烟能够清楚地听到,星电那头传过来的几近平铺直叙的呼吸频率。
那样熟悉的,她甚至仿佛能想象得到此时此刻在公寓楼上的时渡脸色一定冰冷一片。
但大概是迫于她的权压,时渡这次终于出了声。
“好,殿下可以等我一会吗?”
蔺烟轻轻吸了下鼻子,说:“嗯。”
挂了星电,蔺烟直挺站在石柱下,故意绷着一张脸,装作自己很镇定。
时渡大概是真的不愿意下来见她的,蔺烟又等了好久,才看到一楼的灯亮起,紧跟着,公寓大门开启,是启动了外骨骼助行器的时渡走了出来。
蔺烟一声不吭看着这个冰冷沉静的男人走近。
不知怎的,因为生理依赖而产生的情绪作用,酸酸涨涨的,挤压着心口。
“殿下这么晚过来西区办事吗?”时渡在蔺烟面前站定,态度克制而疏淡。
蔺烟鼻翼微微耸动,嗅到了近在咫尺的淡淡冷杉木香,想再靠近一点,又不肯就这么干巴巴凑过去。
于是,突然就绷不住了似的,狠狠剜住他问——
“我问你,你还喜欢你以前的未婚妻吗?”
时渡像是愣住了,眸色略深的双眼注视着她数秒。
像是忽然明白过来了什么,微微眯了下目,轻声给出回答:“我现在是殿下的人。”
夜里的晚风凛冽拍打在蔺烟的颊上,蔺烟觉得冷,但面上态度又很坚决。
一副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的表情。
“你不要敷衍我,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这次时渡答得很随和:“不喜欢。”
蔺烟的眼皮还是红红的,显然是还不满意他这个答案,但又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时渡自己回答完,看见面前的某位殿下又丧丧地垂下头,便将身上的西服外套脱下来,披在了蔺烟单薄的背上,一如既往的疏离却又温柔款款:“殿下为什么突然想问这个?”
可能是时渡突然靠近过来的气息给了蔺烟几分底气,蔺烟到底是憋不住心里话,垂着脑袋闷声说,“……我今天看到你跟江桑见面了。”
不等时渡做声,蔺烟一把锢住了他就要收回去的手,泛红的眼睛透出一股小兽被夺食般的凶狠,接着往下道。
“时渡,我不管你是觉得我跋扈霸道,还是死不悔改,但在帝国律法里,你和我还是配偶关系,请你以后遵守夫德,不准跟不必要的人见面!“
时渡仿佛看到了一只亟待发飙的小奶猫,小獠牙忽隐忽现的咬得咯吱作响,气得呼噜呼噜地想要挠人,又碍于身份,只能尽量矜持克制地收着一副爪子。
时渡看着看着。
眉峰微不可查地挑动了一下。
被箍住的手掌温凉,忽然从蔺烟手中轻轻抽离出来。
蔺烟顿时呼吸一急,还以为时渡要走。
结果下一秒,时渡抬手碰到她耳朵尖,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透红的耳垂那里轻轻摩挲了一下。
蔺烟绷着身体,整个呼吸都变得不得要领。
警惕又不安的,正想要开口问什么,却看到时渡从她耳边拾落了一片小花。
是委委屈屈蜷缩成卷状的一瓣玫瑰。
代表着蔺烟有偷偷掉过泪的证据。
“让殿下生气了。”
“这次没有提前跟殿下申请私人行程,是我做得不对,以后都不会跟她见面了。”
时渡开口的声线温柔低醇,明明是在跟蔺烟道歉,但每一个音节都好像带着蛊人的魔力,让原本很生气的蔺烟一时之间气都快消了大半。
被抚摩过的耳垂还落了他的余温,蔺烟整个人都跟着变得晕乎乎的。
好像是醉得更厉害了,连话都不知道要怎么讲。
直到时渡又轻轻问她,“殿下刚刚说,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我说,就是这个吗?”
蔺烟摇了下头,想起来什么,有点不好意思似的,低声快速地发出音:“你……等我一下。”
说着,又摇摇晃晃回了一趟停泊在外头的星舰。
过了一会,喘着粗气跑回来。
怀里抱了一束很大的玫瑰。
蔺烟扒了扒快到她下巴尖的花束装饰带。
看着还站在原地等她的时渡,犹豫了一两秒钟。
还是硬着头皮把花送了过去,硬邦邦地讲:“路过花店……顺手买的。”
时渡眼睫微动,缓缓接过了花,低头轻轻一嗅。
是很劣质的花香。
比不及蔺烟身上的玫瑰花味万分之一。
但时渡抬起眸,还是给了面子,不动声色感谢:“花很好看,谢谢殿下。”
蔺烟觉得这样近距离看着时渡的好看脸庞,头更晕了,怕自己再待下去会丢脸,强迫自己往后退了一步,“那我先,回去了。”
“殿下自己过来西区的吗?”
“嗯、”
时渡似乎思考了一会,终于说:“殿下等酒醒了再回去吧?”
蔺烟很心动地看着他。
眼神含着水雾,就好像是在巴巴地问,她真的可以进入他的领地吗?
而时渡已经替她开了门。
这本来是很好的跟时渡单独相处的机会,奈何蔺烟自己酒劲上来,人也醉得不省人事,几乎是被时渡搀扶上楼的。
蔺烟被时渡搀扶进了客卧的床边,时渡把她放下来说:“殿下先坐一会。”
蔺烟乖乖点了头,看着时渡去浴室放热水,拿他的衣服。
过了好半天,时渡终于回到床边半蹲下来,一边脱她的军靴,一边说:“我放好热水了,殿下先进去洗个澡。”
蔺烟抿着嘴唇不吭声,噙着水雾的眼睛跟着低下来,一眨不眨地,看着时渡帮她脱鞋的手指,很长很好看的。
因为蔺烟穿的是长统袜,袜口一直延伸到膝盖下方,为了固定住袜口脱落,便需要用到蝶结绑带。
本身是很传统很正经的长统袜。
时渡的眼睛在她袜口的绑带上停留了几秒,动作绅士地为其系落绑带。
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一曲,衔住袜口一角,贴着她皙白的小腿胫骨,另一只手握住她脚踝,将长袜脱落下来。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脱袜举动,却又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禁欲。
这让醉酒的蔺烟看得愈发脸红心跳。
直到完全脱下了鞋袜,时渡托着她脚踝的手掌终于撤离,从床边站了起来,“可以了殿下。”
蔺烟仰头看着他。
眼睛灼灼的,可能是被醉意冲昏了头脑,她很不知死活地摆出了一副大有要跟他谈判的架势:“你要抱我去。”
蔺烟觉得,相比较她的恬不知耻,时渡就像一个不会对任何事物动容的人,脸庞上平静无澜的,从容淡漠,甚至找不出丝毫的破绽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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