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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开宗明义就强调“党的领导”?民.主权利为什么要“正确行使”?
再反过来讲,如果正治上靠得住、工作上有本事等等的干部选不上来,那就说明工作不够扎实、细致、深入了。
真要是郑南通落选,省.委不会怪罪于老干部私下串联,而会质疑市.委的领导能力和组织能力。
潜台词就是:你们连这种事都搞不掂,还能干什么?很多时候领导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虽然很多领导经常强调我只注重过程,不看结果,千万别信,那是忽悠人的。因为领导的领导也等着结果呐。
方晟刚回办公室,段勤、车丛和咸翡便捧着笔记本过来开碰头会,其中段勤负责人大那边联络工作,车丛负责会务,咸翡负责候选人提名推荐,万一郑南通落选都是责任人。
车丛迫不及待打开笔记本,开门见山道:“据个别接触和了解,此次准备利用表决发难的主要有三个人,一是市人大常务副主任史潭,正厅干部,在润泽历任副市长、组.织部长、市.委副书计等职,在老干部当中享有很高的威望,是一呼百应的人物;二是市人大副主任兼办公室主任张万川,原市.委宣传部长,最擅长做思想工作,是此次秘密串票的组织者;三是前任市人大常务副主任季增林,也是正厅干部,主正期间修了好几条城市主干道,年纪大的润泽百姓都很敬重他。”
方晟皱眉道:“来头不小,来势凶猛啊,不单是老干部,还都是些德高望重的老干部。”
“何止德高望高,背景也……史潭有位表弟就是我们的史省.长,在去年开始施工的高架沿线有个民国时期的小院子,因为内部掌握标准是明清两朝才算古建筑,那个小院子列入拆迁范围,”段勤介绍道,“史潭找过正府那边好多次,史省.长虽没为此特意打招呼,有回开会时在伯林面前暗示过……”
“伯林同志都没提过嘛,很有担当。”方晟赞道。
段勤道:“小院子最大的问题是存在比较,那一带全是民国时期的房子,一家盯一家,伯林想帮也没处帮啊,所以到最后暗地里提高了些补偿标准,还是把小院子推了,史潭为此病了将近两个月。”
咸翡接着说:“张万川是因为儿子被免闹情绪,也是运气不好,去年市招商局领导班子去台湾旅游被集体免职,其中就有他儿子,之后公开竞聘没通过笔试,到市.委党校学习了一段时间后分流到润松区经信委任职,算是栽个大跟斗吧。”
“至于季增林,好几年前就挂市合作商会副会长的头衔,去年根据您的要求,所有公职人员包括离退休在内一律不准在企业、民间团体兼职,否则停发工资,季增林不得不辞去副会长职务,据他自己说一年损失几十万。”车丛道。
方晟道:“他可以不要那点退休工资,每年拿几十万,他敢吗?等那点剩余价值榨干了立马扫地出门,几毛钱都不给!”
“总之这三位各有各的……拿他们的话说叫做吞不下的窝囊气,所以在人代会筹备过程中,利用职务之便、人脉唆使代表们投反对票,不单南通同志,连同茳江同志等人都要拉下马,让市.委市正府难堪。”车丛道。
办公室里短暂沉默。
作为从基层一步一个脚印上来的,方晟深知人代会选举有其特殊性和敏感性,处理起来与体制内工作截然不同,不是搞强制命令就行的,需得很有耐心地进行耐心说服和解释,和风细雨间把矛盾化于无形。
“老段目前有什么解决方案?”方晟问。
段勤叹了口气:“常规手段是表决日前一晚分批次开会,尽量取得思想认识的一致,但史潭他们拉票很有针对性,要么牵涉到拆迁,要么与去年招商引资、干部竞聘有关,要么就是商会会员,本身就有情绪,经他们几个煸风点火哪里转得过弯来?”
话里暗含的意思是,你俩打击面太大、得罪的人太多,现在是该清算了!
方晟思忖片刻,道:“有没有统计一下这次人代会代表里面有多少商会会员?”
车丛预料方晟会提这个问题,坦率道:“也想统计的,可是不行,商会从来不公布会员名单,因此除非自己承认不然很难摸清楚情况。”
昨天他与段勤等人做的最坏打算是方晟会迫使商会交出名单,不过似乎用处不大,因为商会可以把部分名字删掉。
就算在名单之列,也可以说已经退出了,商会本身就是松散的民间团体。
“哦,这么说三位还没形成一个妥善的应对方案?”方晟惊异地说。
段勤、车丛、咸翡彼此望望,尴尬地笑笑。
不是不作为,实在因为情况特殊,难度之大令他们觉得棘手:选举的敏感性在于你不能以行政命令要求甚至威胁代表们必须选谁,现在维权意识都强,万一录音传出去丢人丢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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