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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九点半,齐喜妹来到孟晓春卧室,说:“我刚才到夫人卧室侍候她起床、更衣,一进门就看见地上有封匿名信,肯定是夜里从门缝塞进来的。夫人让我把信交给你。”说罢她递过这封信,然后转身离开了。

孟晓春打开信,上面写着恐怖台词:

行动将像闪电般迅速,我要立即前来杀死你!

写信人真是步步紧逼呀,看样子还要采取进一步行动。此人真要像闪电迅速行动么?真要前来杀死杜美君?孟晓春不由紧张起来。她敲敲门走进杜美君的卧室,齐喜妹正在给杜美君梳头,杜美君浓密光滑的黑发瀑布般松散开来。孟晓春有些羡慕地想,她的头发真好呀,其它地方也哪哪都好,单从外表看,她真是个完美的女人,一顾倾人城呀。

看到孟晓春,杜美君说:“你来得正好。你帮我看看今天我穿这身衣服配什么首饰合适。噢,张吉人新送我一条白金项链,你也帮我评价评价。我每次来,这位绅士都要送我珠宝。”她不无夸耀地笑说。接着她手向床头柜一指:“首饰盒在那里,你拿过来。”

孟晓春走过去拿首饰盒,她的手不经意碰到了首饰盒下面的一个按钮,一个很浅的小抽屉打开了。她看到小抽屉里放着一张报纸,报纸上有几张照片,其中一张照片里有一位贵妇人坐在豪华敞棚马车上,街两旁拥挤着观看的人群。她正想仔细看看这位贵妇人是谁,杜美君的怒吼响起来:“乱看什么?快拿过来!”

在关上抽屉时,职业习惯促使孟晓春扫了一眼报纸的名字和日期,是三年前9月19日的《香江晚报》。孟晓春知道,这是香港的一家小报。她很奇怪,杜美君为什么要珍藏这样一张三年前的小报呢?

“你为什么乱翻我的东西?”杜美君抓过首饰盒指责。

“我不经意碰到了盒下面的按钮,抽屉就弹开了。我不是故意打开的。”

“你走吧,出去吧。”杜美君生气地说,她也不让孟晓春帮她选首饰了。

孟晓春也很生气,她扭头向外走。走了几步她又想起来这里的目的,她转过身,从衣袋中拿出匿名信晃了晃说:“夫人,这封信你看了么?”

杜美君扫了一眼信封,知道这是又一封匿名信,不耐烦地说:“没有。看什么?都是差不多的话。”

“这封信里的话比其它信都要激烈。”

“是么?我看看。”杜美君接过信,掂了掂,又有些犹豫了。她把信又递给孟晓春,“还是你读读吧。”又吩咐齐喜妹:“你先出去。”

孟晓春把信里的台词读了一遍。杜美君听了后脸色变得惨白。

“夫人,你这几天行动应该特别小心,以免……”孟晓春看着杜美君惨白的脸没有说下去。

杜美君突然叫了起来:“我小心,我小心什么?你才应该小心。我请你来是保护我的,你就得小心保护好我。”

孟晓春皱了皱眉镇定地说:“你有什么行动,要做什么事一定要事先告诉我。”

杜美君尖声说:“上厕所、洗澡也要告诉你么?行了,你出去吧,把齐喜妹叫进来。”

孟晓春走了出去,气岔地想:“真是个无礼的女人!”

半小时后,孟晓春又被叫到杜美君的卧室,城堡中的其他人也都被叫来了。

杜美君坐在宽大的靠背椅上,女皇般地发布命令:“从现在起到午饭前我要背诵台词。我有个习惯,背诵台词不能有人听,否则就定不下心来。你们都离开我远一些,至少也要离开我的卧室100米以上。等午饭前10分钟再来叫我。”

大家听完吩咐都散开了,包括卢连成。杜美君又吩咐齐喜妹到厨房给她拿瓶汽水来。

孟晓春待大家走开后,对杜美君说:“我还是留在隔壁卧室吧,我要保护你呀。”

孟晓春叫起来:“你听不懂我的话么?我不准任何人留在100米范围内。你走,你到城堡外边去。”

“那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这大白天的怕什么?你真是疑神疑鬼、草木皆兵了。”

“我觉着……”

“你不要说了,出去吧!”

孟晓春只好走了出去,她想,这种有怪癖的女人真是令人生厌呀。走到城堡外边,她在花池边一棵树下的长椅上坐下了。她看看三楼杜美君卧室的窗户,觉得距离足够100米以上了。这时她看到杜美君把卧室的窗户也关上了。她冷笑着摇摇头,这女人是真怕别人听到她背台词呀。她又想,杜美君把门窗都关严了,估计不会出什么事,于是打开带出来的书看起来。

孟晓春正专心致志看书,齐喜妹脚步匆匆走了过来。

“孟小姐,不好了,夫人她,她死了!”齐喜妹紧张、害怕地喘着粗气,嘴唇哆嗦着。

“怎么回事?”孟晓春职业性地看看手表,11点50分,离开午饭还有十分钟。

“我按夫人的吩咐在午饭前10分钟去叫她。打开门,看她躺在床上。脸上都是血。走近一看,她,她脸上血肉模糊,已经死了。”

“我们去看看。”孟晓春与齐喜妹急步向杜美君的卧室赶去。

走进杜美君的卧室,孟晓春看到杜美君展开四肢仰躺在宽大的床上,她竟然一丝不挂。她的脸已经被打烂了,露出了肌肉和白骨,满脸是血。显然,她的脸遭到硬器重击,而且用力打击多次,使她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孟晓春扫视四周,室内东西很整齐,没有打斗或挣扎的痕迹。杜美君脱下的衣服很整齐地放在床头柜上。看来杜美君不是被人剥下衣服,而是自己脱下衣服躺在床上的。那么她为什么要裸体躺在床上呢?只能有两个原因,一是她想睡觉,二是她想床第之事。她上午九点半起床,现在是11点56分。她不应该刚起床又想睡觉,那就是她想床第之事了,她想与谁做呢?不应该是她的丈夫,因为夫妇一夜有很长时间可以从容做,完全没必要在上午起床后又这样做。那么这个男人是谁呢?

孟晓春问齐喜妹:“你进卧室时没见到其他人吧?”

齐喜妹摇头:“没有。”

孟晓春又问:“你没动室内的任何东西吧?”

齐喜妹又摇头:“没有,我什么也没动。当时我吓坏了,扭头就跑出屋了。”

“你看看这屋里少了什么东西么?”

齐喜妹仔细扫视四周,说:“夫人的首饰盒不见了。”

孟晓春也仔细察看,那首饰盒果然不见了。”她看看齐喜妹说:“你刚才进屋时没发现首饰盒不见了么?”

“我刚才进屋时看到夫人死了,又死得这么吓人,害怕得连忙跑了出来,根本没看室内的东西。”

孟晓春说:“你现在去把卢连成和张吉人叫来。”

齐喜妹走出后,孟晓春拿过被子把杜美君的身体盖上了。虽然她厌恶这个女人,但是她觉得还是应该保护这个已死女人起码的尊严。

卢连成和张吉人走进卧室,他们已经听齐喜妹讲了死讯,都沉着脸。卢连成走到床前,他看了一眼杜美君的脸捂上眼睛。

孟晓春说:“对不起,卢先生,我没有保护好她。”

片刻后卢连成拿开手说:“这不怨你。我们都知道,是她让你这段时间远离她的。”

“但我还是觉得很抱歉,很难过。”

“不要说这些了。我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应该报警。人被谋杀了必须报告警察。”

“我这就去打电话报案。”卢连成说着走了出去。

孟晓春又对张吉人说:“这卧室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动,在警察来这前要把门错好。还有,不能让任何人离开小岛,也不能让警察外的其他人来岛上。”

张吉人说:“好,我去安排。”

香港警方的毕守信警长和四名警察来到琵琶岛。孟晓春向他介绍了自己来这里的任务和杜美君被害的情况。法医仔细检查了尸体,没有发现*的迹象。毕警长领着下属仔细检查了现场并拍了照,他们搜集了指纹、血迹、毛发等可能与案件有关的痕迹。之后提出要同岛上的每一个人谈话,调查了解情况。

张吉人按毕警长提出的要求安排了一个带套间的僻静房间。毕警长让孟晓春坐在里间旁听,以便下一步共同分析案情。

第一个被找来谈话的是卢连成。孟晓春从门缝中看到他脸色阴沉,他并没有像一般丈夫那样悲伤,还很镇定。

“卢先生,请问今天上午九点五十分至十一点五十分这段时间里你在哪?在做什么?”毕警长的发音低沉而清晰,隐含着威严。

“为了不妨碍我妻子背诵台词,我让城堡的仆人佟贵与我一起到小岛的北边去捕鸟,那里的树林里有很多好看的小鸟。”

“一直捕到中午?”

“是的。十一点40分我们回城堡准备吃午饭。片刻后听到了我妻子的死讯。”

“你妻子有仇人么?或是得罪了什么人么?”

“她应该没有仇人。至于得罪人么……她脾气不太好,可能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但我想还不至于引起别人的杀机。”

“你知道匿名信的事么?”

“知道。”

“你认为什么人可能给你妻子写匿名信?”

“这我说不好。如果我知道了,早就阻止或报警了。”

“你的妻子有个人财产么?”

“有一些。”

“有多少?”

“我说不太清楚。因为我的财产比她多得多,家里根本不需要她的钱。”

“你们夫妻感情如何?”

“应该说还可以。我经常在外跑生意,在家时间不多。但在家期间我们关系还可以。她是名人,在社会上影响比我大,我很注意保护她的名声,当然,这对我也有利。我每次外出回家都给她卖贵重礼物,她很高兴。”

第二个谈话人是张吉人。

他穿着一身很高档的休闲装,雪白的丝质衬衫,背头梳得一丝不乱。他坐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孟晓春从门缝中看着张吉人的姿态想:这位阔佬在任何地点、任何时刻都不忘显示他的高贵身份,警察真应该把他带回警局去讯问,以杀杀他的威风,削弱他的优越感。

“张先生,你同杜美君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毕警长又开始询问。

“我与卢连成经常有生意往来,我又很喜欢看剧,就这样与杜美君认识了,认识她有五、六年了。”

“你知道有人给杜美君写匿名信的事么?”

“听说过。具体情况不清楚。”

“你认为谁可能给她写匿名信?”

“我对这事了解不多,也说不出什么。”

“杜美君到你的城堡做客,却在这里被谋杀了,对此你怎么想?”

“对此我很遗憾,也很气愤。我不知道凶手为什么要杀害这个女人,手段又这么残忍。”

孟晓春听了这话想:张吉人这是间接地否定自己是凶手。

“凶手就在岛上,你认为谁可能是凶手?”毕警长又问。

“这我说不好。我的几个仆人都是忠厚、老实人,而客人都是杜美君的亲属和好友,我想不出谁可能杀害杜美君。”

“今天上午九点五十分至十一点五十分这段时间你在哪?在做什么?”

“我在城堡的阳台上听唱片,我喜欢西洋音乐,有很多西洋音乐的唱片。我的女仆于春燕为我烧咖啡,又为我捶背。”

接着被叫来谈话的是杜明远。孟晓春看到他脸色苍白,眼神里露出紧张和不安。这个内向的孩子遇到这样残酷的事肯定受了惊吓,又担心今后的生活和前途,他的惶惶不安是可以理解的。

“你不要紧张,我们只简单的问几个问题。”毕警长的声音也变得温和了。

杜明远点点头。

“你的养母对你好么?”

“我父母去世后,她收留了我,又供我读书。”杜明远没有直接回答问题。

“你知道匿名信的事么?”

杜明远迷惑地看着毕警长:“什么匿名信?”

“这么说你不知道你养母收到过匿名信。”

“我在学校里住宿,只在放假时回家。家里的事我知道的很少。”

“昨天上午九点五十分至十一点五十分这段时间你在哪?在做什么?”

“我去海边游泳了,我很喜欢游泳。”

“你发现你的养母和她的亲友有过什么矛盾么?”

“没有。我平时不在家,不太了解家里的情况。”

“你听过你的养母最近讲过什么使她不愉快的人和事么?”

“没有。”

对岛上每一个人的询问结束了。毕警长将孟晓春从里屋叫了出来,笑着对她说:“孟警官,询问结束了。谈谈你的分析和想法吧。”

孟晓春笑说:“在你们面前,我是小学生,我就抛砖引玉,说说我的粗浅想法,供老师们参考。”

毕守信笑说:“你别客气,请说吧,我们要聆听高见呢。”

“我可没有高见,只有些不成熟的想法。”孟晓春脸色严肃起来,开始讲述她的分析。

“首先,我们分析一下这个案件的性质:是图财害命?是争风吃醋而下手?还是仇杀?”孟晓春扫了一眼警察们,他们都在注意倾听,她继续说:“虽然杜美君很贵重的首饰盒不见了,但我认为图财害命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想窃取首饰盒,完全可以在夜间或杜美君不在时下手,没有必要在大白天动手,这样很容易被人发现,而且当时杜美君还在室内。另外,杜美君死前没有争斗,而且她躺在床上,衣服整齐地摆放在床头柜上,也不像有人入室盗窃、抢劫的样子。她这样很像是要准备*。所以她面对的也不像是仇人,对仇人她怎么能从容地展开身体呢?杜美君男女关系混乱,很可能引起争风吃醋,因为这个被杀是有可能的。杀人者行凶后拿走首饰盒,让人们怀疑这可能是图财害命。”

毕警长和警察们一边听着一边思索。

孟晓春继续说:“再谈下一个问题,谁可能是凶手?从目前情况看,岛上的人都有行凶的可能。卢连成、张吉人虽然说在上午凶手可能行凶这段时间内不在现场,又有人陪着,但陪着他们的仆人也可能没有全部时间都陪在身边,也可能因主人的吩咐而说谎话。其他人都有作案时间。至于作案动机,我分析每一个人都有。张吉人、于一夫与杜美君有男女关系,他们与卢连成可能因争风吃醋而行凶。陶杏因经营危机向杜美君借钱被拒绝,她又向卢连成借,又被杜美君阻拦,杜美君还粗暴地指责他们有暧昧关系。陶杏因此可能心生怨恨而行凶。

齐喜妹的四岁女儿被杜美君赶出剧场而遭车祸,杜美君接听医院电话后又没有及时告诉齐喜妹,使她没有在女儿临死前见她一面,齐喜妹为此有怨恨可能行凶。杜明远虽然没说与养母关系是否融洽,但杜美君是个脾气乖戾、嚣张的人,对杜明远可能会有粗暴、强制行为,杜明远很内向,可能会忍耐不住而有过激反应。而张吉人的仆人们可能受主人指使而行凶。”

“那么你认为谁行凶的可能性大一些呢?”

“我认为女性行凶的可能性较小。因为杜美君死前的样子像是要*的,这点女人是办不到的。杜美君是被用钝器多次重力打击面部而死,一般而言,女人是没有这么大胆量和力气的。”

毕警长接道:“我觉得杜明远行凶的可能性较小,他还是个孩子,可能没有这么大的胆量和力气,也不会对养母有这么大仇恨吧?”

孟晓春微微点点头,她也不希望把这个孩子搅进去,这个从小失去双亲寄人篱下的孩子够可怜了。

“你的分析对我们大有帮助呀,谢谢你呀。”毕警长笑说。

“不客气啦,这也是我的责任么。”孟晓春也笑说。

“刚才你说的是一个总体情况,下面大家再逐个人仔细分析一下,每个人都要发言,众人的智慧就是火眼金睛呀。”

大家一直分析到晚上,警察们才离岛回警署,他们回去还要化验分析各种搜集的现场痕迹。

送走了毕警长一行人,孟晓春决定与岛上的当事人单独谈一谈,单独谈与正式询问往往会有不同的效果。这是尽刑警的责任,也是出了大事以后的人之常情。

卢连成坐在卧室里,圆圆的眼睛看着杜美君的遗物,默然无语。

“卢先生,请你节哀。”孟晓春轻声对他说。

卢连成看看孟晓春说:“真是人生如梦,一个活生生的人,说去就去了。”

“卢先生,请恕我冒昧,问你一句可能唐突的话。”

“你问吧。”

“你们夫妻间的感情是怎样的?情深意切,还是……”

卢连成沉默片刻,说:“我们夫妻间的感情谈不上情深意切。我经常在外跑生意,她也经常出外演出,我们分多聚少。为了你更多了解情况,以利破案,我今天就多说几句吧。常言道:‘安分守己。’就是说,人要在世上安身立命,就要安分守己,也只有安分才能守已。可杜美君不是个安分的人,她常异想天开,行为乖张。她在外面有很多风言风语,也难免传到我的耳里。”

“那你为什么不劝劝她呢。”

“我经常在外,鞭长莫及。在者,我也管不住她。她任性、娇纵惯了,一向我行我素,是不会听人劝的。”卢连成看看孟晓春又说:“我常年在外,寂寞难耐,也难免有些风韵之事,就更不好管她了。我们夫妻各行其事呀。”他扫视室内杜美君的遗物叹口气说:“不过,我们毕竟夫妻十年,‘一日夫妻百日恩’,感情也还是有的。这一天来,我心里不好受呀。”

沉默片刻,卢连成又说:“不瞒你说,我隐隐有种预感,杜美君早晚可能出什么事。安分才能守已,不安分就不能守已,就守不住自己。但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出事,事又出得这么大,这么惨。这一天来我脑海里总晃动着两张脸,一张是她如花似玉的脸,一张是她被砸得血肉模糊的脸。这两张脸一晃过,我的心很痛,真的很痛。我希望她在天堂里能恢复本来面貌。”卢连成沉重地低下头。

“卢先生,还有一个比较唐突的问题。”

“你问吧,我没有什么不能回答的。”

“你和夫人有白天*的习惯么?”

“没有。近些年我们晚间*都越来越少了,怎么还会在白天?在这里做客就更不会了。”

其实孟晓春也觉得卢连成作案可能性不大,但为了破案,还是要问的。侦察案件是任何一个细节也不能放过的。

“卢先生,你看过《香江晚报》么?”孟晓春总觉着那张报纸有些蹊跷,杜美君为什么要珍藏三年前那张小报?自己看一眼她为什么反映那样强烈?不过她没有把这一情况告诉毕警长,因为她还拿不准是怎么回事,想自己先调查一下。

“《香江晚报》?是张小报吧?我没订过,也没买过,但听说过。”

卢连成又说:“提到报纸,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请你不要把我家里的事向新闻界讲,我还要做生意,还要同社会各界交往,名声还是重要的。”

“这请你放心,我们侦查有一条准则,替当事人保密。”

“看来请你来是请对了。”

“可我没保护好你妻子,我心里很内疚。”

“我说过,这不怨你,你不要自责了。”

“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对杜明远以后有什么考虑?”

“我会继续抚养他,直到他能独立做事。”

“先生是个大度的人,我先替明远谢谢你。”

“我的收入养这么个孩子没什么问题,我也要替美君尽责任么。”

张吉人在阳台上纳凉,看到孟晓春他笑了:“我知道你会来找我。”

“为什么?”

“你是个刑警,总要不断调查吧。”

“我找你不是为了调查,只不过想随便谈谈。”

“随你怎么说,请坐。”张吉人指指身边的一张摇椅,又吩咐仆人送两杯咖啡。

“张先生,杜美君经常来城堡做客么?”

“我继承这城堡后,她每年都要来几次。”

“她每次来都要带很多人么?“

“差不多。她是个喜欢大场面的人。”

“每次来你都要送她珠宝?”

“差不多,她也是很喜欢珠宝的人。”

“每个女人都喜欢珠宝、首饰。”孟晓春笑笑说。

“孟小姐也不例外了?”

“当然。我也是女人么。”

“那么我也可以送你珠宝,只要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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