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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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个别有心人的鼓动下，当日午时，意气风发的五百士子杀去了开封府，要求府衙派衙役前往楚王府捉拿蔡氏极其家奴.</p>

开封府府尹梁佐饶见民意沸腾不可违，便勉为其难派了数名差役，想要以协助调查的名义，请蔡氏过衙一叙。</p>

他梁佐饶是顺应民意了，但那衙役班头却在心中将姓梁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p>

&lt;div class=&quot;contentadv&quot;&gt; 可那五百学子近在眼前，他们若推脱不去，只怕当场就得被学子暴揍一顿。</p>

午时二刻，学子们簇拥着衙役浩浩荡荡去往了岁绵街</p>

百姓们可不知道开封府是以‘协助调查’的名义请蔡氏前来，只觉衙役捉侧妃这劲爆戏码百世难见，不由都跟了上去，想要看看这大戏到底该如何收场。</p>

不出意外，衙役们连王府的门都进去</p>

热血上头的学子们却顾不得那么多，当即起哄就要硬往里冲。</p>

负责值守王府的白毛鼠，早知这几日东京城内舆情对东家和蔡三娘子不利，同样一肚子火。</p>

眼见这帮背后骂东家的学子主动送上了门，呼号一声便带人冲了上去。</p>

秋风扫落叶.</p>

短短数十息，岁绵街上便是一片哀嚎和倒地士子。</p>

此事一出，犹如火上浇油。</p>

地方官员弹劾的奏章瞬间多了起来，且这次矛头直接指向了楚王</p>

国贼和妖妃的称呼，成了士林公认。</p>

九月十五，又有士绅带子弟汇聚于宣德门前，日日恸哭。</p>

甚至某些远在山东路、京西路的士子和乡绅也赶了过来。</p>

各方合力，齐聚京城.</p>

九月十五夜。</p>

宣德门前已成人山人海，宽达百丈的御街也被彻底堵死。</p>

保守估计，至少有五千人.</p>

再渺小的人身处其中，也会觉着自己拥有了改天换地的能量。</p>

广场一角，身为士子领袖的李傕谈起今日几人痛殴了一名落单的淮北军士时，兴奋神情溢于言表。</p>

坐在他对面的陆元恪却忧心忡忡</p>

自昨日和楚王府亲军发生冲突后，事态已越来越不受控制了。</p>

昨日夜间起，不敢再去楚王府寻事的士子火气无处发泄，竟开始攻击落单军士，到了今日，只要是操着淮北口音的人都成为了攻击目标。</p>

再后来，只要不是东京口音的外乡人，被士子逮到就是不分青红皂白一阵痛打.</p>

潘家街那边，同样发生了骚乱。</p>

一些泼皮借士子之名，开始劫掠商铺，其中有淮北商户，也有东京商户。</p>

无意间路过潘家街的陆元恪甚至在那帮泼皮中看到了几个熟人.祥符县王善舒家的家丁侍卫。</p>

陆家和王家有谊，他才能认出那些人。</p>

由此，陆元恪已感觉出，今次京城风浪并不单纯。</p>

一旁，李傕说到激动处，起身挥拳道：“淮北不义，那就别怪咱们无情！明日再遇落单军士，咱们就往死里下手！为同窗李季轩报仇！”</p>

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学子兴奋的嗷嗷乱叫。</p>

陆元恪扫视众同窗，只觉有些陌生.这些原本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如今一个个双目赤红，面目狰狞。</p>

尽管觉着此时劝阻不合时宜，陆元恪还是硬着头皮道：“诸位，请听我一言事到如今，已和咱们初心相去甚远。咱们为求公道，却不该对落单军士、外地口音的普通百姓动手！”</p>

“放屁！”</p>

“陆元恪，你站哪边？”</p>

“淮北人都该死！”</p>

一声声咒骂质问中，反而激起了陆元恪的勇气，只听他又大声道：“今日七曜刊报道，祥符县一事颇多蹊跷，说祥符之事的起因是士绅李家勾连泼皮欺压百姓才导致后来冲突，我们大可前去走访一番亲自询问当地百姓.”</p>

陆元恪话未说完，不知是谁忽然一拳捶在了他的面门上.</p>

“文贼！你替那妖妃说话！该打”</p>

无处发泄的躁动化作雨点般的拳头，落在陆元恪身上。</p>

此时，便是饱读诗书的太学学子，也失了客观分析的冷静，余下的，只有被情绪左右的立场。</p>

与此同时，岁绵街楚王府前宅书房。</p>

蔡源、陈景安、陈初、长子、彭二等淮北文武高层具在此间。</p>

一张写满了朝廷官员名字的名单在几人手中传了一遍.这上面的人，自九月初九后，逐渐活跃</p>

吴奎有些兴奋，陈景安却一脸慎重的问了一句，“元章，宣德门前的士子怎办？”</p>

“我会给他们时间散去”</p>

“他们若不散呢？”陈景安追问。</p>

陈初却没回答，反而道：“自出事起，我淮北军为免误伤，上街巡逻时不带刀枪.但今日晨间，潘家街内一名河北路商人因口音问题被人殴打，方才传来消息，此人已过世。午时，一伍淮北巡逻军士被士子围攻，一人断臂，四人受伤。这已是暴乱”</p>

陈景安目无焦距，呆愣半天后才涩声道：“青年热血，易被人蒙蔽，还请元章手下留情.”</p>

陈初沉默，不置可否。</p>

九月十六。</p>

因近日攻击巡逻军士的事件频发，淮北军取消了巡逻，全员留守御营。</p>

如此一来，街面上少了维持秩序的中坚力量，城内突然混乱起来。</p>

鸡鸣狗盗、闲汉泼皮纷纷借着士子之名，在街巷间为非作歹。</p>

本来对士子们报以同情的城中百姓开始不满起来.</p>

九月十七，宣德门前忽然贴出两张告示，命士子们即刻散去，言道：九月十九凌晨丑时，全城戒严，若继续滞留，后果自负！</p>

如此强硬的告示，当即惹的士子们将那贴告示的小黄门痛打了一顿。</p>

几日来，除了主动跑去王府那回吃了亏，其余时间里，淮北军巡逻不敢带兵刃，士子打了人，军士们也只能忍着，士子们占尽便宜和风头。</p>

此时许多人觉着，淮北军已犯众怒，只需他们登高一呼，便能将楚王之辈轻易翻覆.</p>

再有一众官员和士绅的背后支持，士子们眼中，淮北两万悍勇已成土鸡瓦狗。</p>

倒是那被同窗暴揍过一回的陆元恪，察觉到了某种危险气息的临近。</p>

当日，在他苦口婆心劝说下，部分同窗悄悄离去.</p>

九月十八，宣德门前热闹依旧，士子内部却发生了冲突。</p>

太学学子领袖李傕与外地前来声援的士子，因谁来领导目前局面，发生了争执，双方发生斗殴，各有损伤.</p>

至于后半夜戒严的告示，没几个人当回事。</p>

各位老爷对不住，拖了四天，终于补上了。</p>

别骂了.哭唧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