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暂别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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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白色的裂痕缓缓张开，霍雨浩看到了存在于它背后的道路，但是尚不明晰。看得最清楚的是周身几十米内的位置，再往远一点，道路就开始有些模糊不定。</p>

这感觉与他曾经第一次领悟精神探测的感受很是相似，只不过如今的视角多出了一个新的维度，今后还需要用魂力和精神力多加扩展。</p>

他还想再仔细观察观察，却突然觉得有些晕眩，就好像出海坐船时长久盯着水面的感受。身体本能令他后撤几步，后背传来一阵温热，是帝天的掌心不轻不重地按住了他的脊背。</p>

“第一次头晕是正常的，可以休息休息再继续，多看几次就好了。”</p>

说这话时，帝天真倒像一名严肃却不失耐心的老师。而霍雨浩那辽阔的精神之海中，还有另一名老师也在欣赏地注视着这一切。</p>

“若是这般学习下来，依老夫看，雨浩也能够开启更加辽阔的亡灵之门，召唤出等级更高的那些亡灵生物了吧。”伊莱克斯这样说着，看起来苍老干皱的手腕有力一甩，一条精神体大鱼准确地落进他身边的鱼桶里。</p>

在精神之海里呈人形钓鱼的天梦冰蚕扭过头来，看着伊莱克斯的鱼唉声叹气。“不公平，我要问问雨浩这小子是不是悄悄调钓鱼的概率了——话说回来，伊老，那门里最高等级出来的有些什么东西啊？”</p>

伊莱克斯叹了口气：“原本我统率的亡灵生物是我杀生所造，那些部份在我来到这位面前就已湮灭殆尽，剩下的，雨浩现在使用的这些只是我当初自己捏造的低级生灵。然而雨浩现在的情况有了变化。”</p>

“对空间的深入了解有可能让他找到存在于更远处的强大亡灵生物，生命属性的存在让他自己创造独属于自己的亡灵生物也有可能。从此往后的亡灵半位面，将会在他的进化下变成什么样子也未可知。”</p>

冰帝没有参与他们的钓鱼争夺，一直都在精神力与魂力营造出的冰巢里冥想，但此刻听到伊莱克斯的话题也忍不住出声了。“伊老，您不是说过半位面并不算是一个世界吗？它还能发生演化么？”</p>

“小蝎子，亡灵半位面之所以无法成为一个世界，缺的正是一个可以自给自足的系统。老夫曾在另一大陆时，沉浸于亡灵魔法与对人类的憎恨之中，没有在这方面投入精力。然而在今天，我稍微看到了一些希望。”</p>

“如果真能将这亡灵半位面向完整的方向进化，雨浩本身的位格也会不断提升，这并不是魂力或精神力修炼这方面的事情，而是另一个层面……虽然听起来为时过早，但其实已经快到时候了。毕竟，十年的期限，算来也就剩下四年多一些了。”</p>

伊莱克斯说完这番话，天梦冰蚕与冰帝都安静下来，各自思考着这番话的意义。然而，一道青绿色的虚影却倏然出现在精神湖泊的中央，赫然是霍雨浩的精神思念体。他快步来到伊莱克斯面前，自觉盘坐在伊老身侧。</p>

“伊老，您刚刚说的我都听到了。我有设想过这种可能性，但一直不知道如何着手。今日您这么说，想必我也可以开始尝试了。”</p>

伊莱克斯露出微笑：“我知道你做好准备了。现在有帝天这位此世的兽神在此护法，尽管你刚刚接触空间有诸多不适，但也会恢复得很快。这样，我现在就来带你观察这个半位面的底层构架吧。”</p>

“这件事不会一蹴而就，需要你花费许多时间。我们能做的也是在期限来临之前尽量地前进，有可能最后一步还是要等你踏入那个境界才能完成。我们就先从了解开始。”</p>

……</p>

按照霍雨浩和赤秋向圣灵教申请的出行日期，霍雨浩与赤秋在各位凶兽的轮流护法下进行了为期两个半月的修炼。在星斗核心圈浓郁的天地灵气加持下，二人的魂力与精神力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p>

而霍雨浩因为还一直在帝天身边上空间系小课，长进就更明显，等到他准备结束这趟放松之旅时，魂力已经快要摸到七十九级。帝天还帮助他融合了当初救人被赠送的那半块魂骨，现在那块魂骨以空间属性存在于他的右腿中。</p>

在最后一个月的时候马小桃转醒过来，一直负责照看她的翡翠天鹅族人立即通知了碧姬，后者再喊来了霍雨浩与赤秋。当他们再次相见时，无论是霍秋二人还是马小桃，对视之间都感到对方身上出现了不一样的变化。</p>

“你感觉怎么样？”霍雨浩看着她，这也只是礼貌的问候了。现在的马小桃的状态一眼便知：</p>

那份火凤圣女黑暗阴沉的感受散去了，她双眼神采奕奕，被碧姬梳理过的火红长发柔顺地垂到腰间，炽热的魂力如同苏生一般从她身上逸散出来。她很兴奋，以至于根本不去收敛气息。</p>

“从觉醒武魂后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好过。”她语调轻快地回答，“真是被你们救了，感觉仿佛复活了一般神奇。”</p>

“那就好。”霍雨浩笑了笑，“现在，我反而担心你太过开朗，再回去圣灵教卧底演不出那个样子，我们暴露了怎么办？”</p>

“不会的。”马小桃露出自信的笑容，但旋即那表情黯淡下来，她的目光也移向别处。“因为那份属于火凤圣女的记忆并不是消散了，它们还在我的脑海里，所以我就还能装作过去的样子。这只是赎罪的开始，对圣灵教的讨伐，我必须要参与其中。”</p>

“有你的暗中援助，我们在圣灵教做事也会再轻松一些。”赤秋轻轻地点头，“很快我们就要回去了，拜托你了。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吧。”</p>

马小桃颔首。她知道赤秋指的是那些火凤圣女持有之物，星斗的魂兽们嫌邪气太重，她就把它们都放起来了。现在该收拾行李，回到那个阴森黑暗的地方去了。</p>

她抬起头，星斗的天空湛蓝得让她有些想要流泪。已经多久没有仰望过天空了？杀戮，被洗脑后无止尽的杀戮，再往前是日夜被邪火纠缠不得安宁的记忆。她看向自己的双手，它们被碧姬擦得干干净净，但她知道那上面永远地布满了血腥的味道。这条赎罪之路……不知道要走多久。</p>

“那么我们也和帝天前辈知会一声吧。”霍雨浩已经换好了那身圣子的装扮，只不过还没改变自身的气息。“我们这就去生命之湖湖畔。”</p>

“你先去吧？”赤秋却突然露出一个笑容，“我猜帝天应该会想要验收一下他的教学成果。”</p>

霍雨浩心下了然。“那我先过去。”他说，随后月华刀浮现在他手中。对着眼前的森林，他闭上眼感受了一番，随后便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长长的白色裂缝。那裂缝存在了几秒后便缓缓张开，从外面能看到那里隐隐露出一个灰白色的通道来。</p>

霍雨浩看起来有些紧张，从马小桃的休息处到达生命之湖湖畔其实有段不近的距离，这段距离对于初学者的他来说已经有些压力了。他试着调动自己魂核中的魂力，依靠魂核表面空间的力量找到共鸣的位置。</p>

“试试看。”他自言自语一声，随后便一脚跨入那白色的缝隙中。瞬间，眼前被一片灰白的影像覆盖。</p>

通道内看到的世界完全变了模样，他仿佛在看明德堂大厅里明都的等比例缩小模型一般。这里可以去到任何远方，而且都是几步就到的距离，他却不敢乱走，一步错了方向可能就与预期落点瞬间隔出千里。</p>

好在，他现在走在空间的夹缝里已经不会再头晕了。他一步踏出，走向裂缝对面的位置——</p>

“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