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七条约曝光!大明公主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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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二十一年,四月二十日。
“天哪……”
望着户部提交上来的‘巨额’账目,朱翊钧目瞪口呆住了。
虽然朱翊钧一直都知道打仗很费钱,可这毕竟是在帮‘外人’打仗啊!
而且此次援朝之战,才打了短短不到半年而已!这就已经……花费了那么多的钱!?
看着那些个骇人耳目的数目,这位‘富可敌国’的皇帝陛下,也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在朱翊钧感慨于‘帮外人’打仗都还要这么‘烧钱’时,陈矩带来了一个算是好的消息。
“禀皇爷,刚收到的急报,倭军已于昨日全部撤退至釜山,王京光复了!”
是的,这一次,倭军们是‘主动’撤退出王京的。
因为李如松下令,命查大受率人连夜赶去了倭军们位于龙山的粮仓,目的也很简单粗暴,那就是——放火烧!
这场大火,直接把倭军们将近数十万石的粮食一烧尽毁!
这把大火,更是直接毁了倭军们的‘守城’梦!
没有了粮食,饭都吃不饱了谁还给你打仗?
故而倭军‘只能’放弃王京,并陆续撤退,退至了后方的釜山。
听到这个‘好消息’的朱翊钧仍旧没有多大喜悦,毕竟收复王京对于他来说,是必须的。
而且,此时的朱翊钧还沉浸在‘心疼钱’之中,毕竟在他看来,国库的钱,也是他老朱家的钱啊!
而且倭军如今只是撤退至釜山而已,又还没有完全撤出朝鲜。
这也就意味着,这场‘仗’还没有打完!
仗还没有打完,也就意味着还要继续打,更意味着还要继续‘烧钱’!
故而,在朱翊钧看来,区区收复王京而已,这实在是没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再回想起这些年来,自己力排众议,坚持开矿,结果费劲千辛万苦在地方上收到的那些矿税,连这次打仗的零头都算不上后……朱翊钧就更难受了……
“朕的钱啊……”
朱翊钧止不住心疼的呼了一句。
一旁的陈矩见皇帝陛下这样难受,一心为主的他也难受了起来,绞尽脑汁想了想后,他想到了一个或许可以帮助皇帝陛下‘省钱’的法子。
“皇爷,奴婢听闻,近来兵部的石尚书在推崇‘议和’一事。”
“议和?”朱翊钧眉头蹙起,不解问道:“什么议和?”
“回皇爷的话。”陈矩小心翼翼地试探说道:
“是这样的,石尚书认为,此次援朝之战,打到现在实在是耗费颇多。
故而……咱们可以试着派出使者,去与倭方商量商量,看看‘还’能不能议和。
毕竟‘上一次’,咱们不就与倭奴们……议和成功过一次嘛。”
陈矩也是实在没了法子,才将兵部尚书石星的这个建议说了出来。
毕竟对于高高在上的大明朝来说,与区区未开化的倭奴们议和,实在是‘掉面子’的一件事儿。
而且最重要的是,陈矩知道,上一次议和的‘那个人’是皇帝陛下极不喜欢的,而且皇帝陛下也绝对不会再派‘那个人’去出使外国了。
果不其然,一提到这个‘上一次’,朱翊钧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当即更是冷哼道:
“跟区区倭奴议和!实乃有损我大明天威!上次也是不得已才罢!这次怎还可行如此辱事!”
见皇帝陛下的‘态度’这么坚决,陈矩也是没有了办法,只好低头认错,放下这个建议。
然而,接下来,令陈矩感到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皇帝陛下的话虽然说得很是硬气,可当皇帝陛下在看到宋应昌的上疏中说,要与倭奴们进行‘假意谈判’的内容过后,却是没有做出一丁点的反对!
一番思索过后,陈矩的心中也‘差不多’了然了。
一生要面子的皇帝陛下啊……
“话说。”朱翊钧放下了宋应昌的奏本,转头问陈矩道:“那小子最近有什么举动吗?”
“回皇爷。”陈矩回答道:“那小子最近张罗着成亲的事,没什么不安分的举动。”
“成亲?”朱翊钧的面色怪异了起来,甚至有些尴尬地道:“他还真就甘心去当上门女婿?”
陈矩打趣般回道:“他一个罪臣之后,能娶着媳妇儿就不错了,更不提赵士桢就这么一个闺女儿。而且据说……那丫头的脑子还有些蠢笨。等赵士桢将来老了,不能动弹了,这一整个赵家还不都是张重辉的。如此上门女婿,谁不愿意当呢?”
“呵呵……呵呵……”朱翊钧冷笑了好几声,嗤道:“不愧是‘他’啊,原来‘后路’早就留好了!”
陈矩虽然不太理解皇帝陛下话里的意思,但他心里其实也早就有了一个猜测——
——皇帝陛下该不会……真把张重辉给当成了张居正吧?
陈矩不知道皇帝陛下真正的心思究竟如何,他也不敢过问。他只知道这几年以来,皇帝陛下始终都在让人,无时无刻的跟踪监视着张重辉。
陈矩其实不太明白张重辉有什么好监视的,虽然这个十几岁的少年的确不太安分,不但时不时出入朝中大臣们的府邸,还特别喜欢学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学倭语,练书法什么的也就罢了,近来张重辉居然还学上了八卦算命,偶尔甚至还练起了木工活……
总之,除了念书学习这种‘正事’不学以外,别的乱七八糟的,张重辉似乎都打算沾带学点儿。
用张重辉的话来说,这叫——技多不压身!
陈矩不理解张重辉的这些奇怪‘兴趣爱好’,万历皇帝朱翊钧也不理解。
至于那些负责监视张重辉的锦衣卫们,就更不理解了……
“皇爷,皇后娘娘来了。”
一声通报拉回了主仆二人飘散不解的思绪,朱翊钧也坐直了身子,点头示意让皇后进来。
……
皇后王喜姐进来了,拖着病恹恹的身躯,仍要给她的皇帝丈夫跪下行个大礼。
按理来说,发妻病得如此憔悴,朱翊钧理应免了对方的跪拜大礼才是,毕竟郑贵妃平时见他连行礼都不用。
然而,朱翊钧却是没有一丝制止行为,甚至都还没让对方起身,就问出了一个颇为奇怪的问题。
“皇后怎么想起来看朕了?”
朱翊钧的这个问题是很奇怪的,毕竟皇后见皇帝,媳妇儿见自家老爷们,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这样问,显然二人之间的关系很是生疏。
倒也的确如此,毕竟说起来,都十几年了,这还是王喜姐‘第一次’真正发自内心的‘主动’来给皇帝丈夫请安。
见对方面色尴尬,久久不作回答,朱翊钧又问:“是母后让你来的吧?”
这一次,王喜姐却是拼命摇头:“不是的陛下,是臣妾自己要来的,我……我……咳咳咳……”
看着欲言又止又病恹恹的皇后妻子,朱翊钧无奈摆摆手道:“算了,先起来坐下吧。”
“咳咳……多谢陛下。”王喜姐晃着虚弱的身子站起了身,要不是一旁的宫女扶着,她险些就要栽一个跟头。
朱翊钧收回了欲要伸去扶的手,转而公事公办一般,主动问道:“皇后可是有什么事?”
方才坐下的王喜姐似乎也并不准备跟朱翊钧扯些场面废话,直接便是说道:
“回陛下,臣妾有事,是……咱们的媖儿年纪也不小了,是否……该为她看看人家了?”
朱翊钧也是沉默了片刻,才苦笑道:“媖儿才十三,你就这么急着为她许配人家了?”
王喜姐有些急切道:“陛下,臣妾只是觉得可以先看看,万一有好的驸马人选,也可以先咳咳咳……先定下!咳咳……”
“好了好了。”朱翊钧见对方咳成这样也是于心不忍,安慰道:“你放心养好身子就是,媖儿的婚事不用你操心,她是咱们的嫡女,不用你说我也会为她挑个好人家的。”
有了这样一句担保,王喜姐欣慰地笑了,虚弱又满足道:“多谢陛下,有了您这句话,臣妾也就可以放心的去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朱翊钧突然就怒了起来,斥道:“乌鸦嘴!”
若是其他妃子看到皇帝这样发怒,怕是早就吓得跪了下去,然而这位不受宠爱的皇后,却是并没多害怕,反倒是苦涩笑道:
“陛下,臣妾自知时日无多了,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咱们这唯一的女儿了,我只希望她今后能够平安喜乐一生。”
这一次,朱翊钧语气居然软了下来,神色复杂道:“别说丧气话,你还年轻,好好养病要紧。”
王喜姐也不再解释什么,只‘一如既往’的点到为止,点头道:“嗯,臣妾知道了。”
一时间,气氛安静了。
这对从年少走来的十几年夫妻,二人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话题可聊的。似乎当年新婚燕尔时的浓情蜜意,早就已经烟消云散。
年少时的情谊,其实二人都还记得,只不过这两个好面子的人都不愿意妥协罢了。毕竟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另一个则是端庄贤惠惯了的皇后。
皇帝陛下不能容忍自己的皇后妻子不听自己这个丈夫的话,在某些方面‘有趣’一点,反倒是更听自己老妈李太后的话,‘端庄’过了头。
而对于皇后来说,贵为一国之母的她只能是端庄持重的,哪怕是在‘某些’时候。她要是像郑贵妃那样,当一个事事都顺从丈夫‘胡来’的人,那便配不上皇后的这个位子了。
这对中年夫妻就这么两两相望,相顾无言着,纵使彼此的心里都还有着对方,纵使双方都是彼此心中的第一个人。
可破镜难重圆,感情这种东西,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回不去了。
尴尬了半天后,王喜姐主动表示要走了,朱翊钧也没有挽留,只是在对方走前,他还是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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