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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可以肯定,经过此番变数,这两个大军主将之间原本就少得可怜的信任,恐怕已经不复存在。
看毛穆之迟迟未曾开口回应,习凿齿宽慰道:
“宪祖,胜败乃兵家常事,切莫往心里去,之后如何征战,还要听从宪祖的指挥呢。”
这等于在军事指挥权上向毛穆之妥协。
当然前提也肯定是习凿齿此次鼓动冒进的黑锅需要毛穆之背走。
否则至少在习凿齿自己看来,焉有他既背锅又放权的道理?
习凿齿的话外之音,周围随毛穆之一起上岸的幕僚们一下子就听了出来,并且这些家伙倒是闹事不嫌事大,转头就向旁边还都憨憨没有听明白的武将们解释此事。
武将们短暂的错愕于习凿齿的无耻之后,登时义愤填膺,恨不得直接提刀比划一下,让习凿齿知道,这周围的兵马到底是听谁的话,一个文人,之前大家敬你三分,现在竟然还敢这般蹬鼻子上脸?
不过毛穆之也已经预料到了麾下将士会有类似的反应,所以隐晦的扫了他们一眼,淡淡说道:
“此战的确有我军轻敌之处,想来这战事结果也足以证明,此时进攻北岸并不妥帖,扼守南岸、牵制敌军方为上策。
且杜仲渊既然亲身在北岸,则说明其率军迂回渝州的策略并不现实,应当只是风声谣传、故意迷惑我军,当不得真。
能以此战试探出杜仲渊的虚实,倒也不算完落于下风,从事意下如何?”
俨然,毛穆之虽然并不打算独自承担此次失败的罪责,但是也拿出了折中的选择——隐瞒此次战事的损失、简化战事的过程,最终把这场战事定义为了“一次在轻敌思想以及杜英所散播的谣言共同作用下导致的试探性进攻”。
很不幸,进攻失败了。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试探性嘛······有点儿损失也是能够接受的。
习凿齿愕然环顾四周,无论是已经流散不见踪影的南中兵马,还是现在灰头土脸且人人带伤的宁州兵马,怎么也看不出来是“损失可以接受”的样子。
但是这也的确是现在习凿齿和毛穆之都能够接受的结果,当然,这也意味着他们要共同欺瞒一个人——大司马。
天高皇帝远,且这左近真的只剩下双方部曲亲信了,风声是万万不可能走漏到大司马那里去的。
习凿齿当即微笑着说道:
“善。”
毛穆之亦然满意的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鏖战连日,从事也受累了,且回营休息,请!”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习凿齿一边说着,一边举步欲行,可是回头又看毛穆之本人无所动作,登时有些好奇,“将军不一起么?”
毛穆之指了指身边的将士说道:
“收拢队列,还需要时间,从事放心去便是。
来人,护送从事回营,莫要为敌军所趁!”
身边亲卫齐声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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