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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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心里有人吗这句话，很早以前有人问过他。</p>

在他被先帝做媒的时候。</p>

“你心里有人吗？”</p>

那个女人坐在宽大的桌案后，手指懒懒敲打着玉玺。</p>

“你若心里有人，这门亲事，我帮你推了。”</p>

“我在陛下跟前撒泼，比姓陆撒泼管用。”</p>

说着挑眉一笑，带着戏谑。</p>

他当时很生气，又有些好笑，什么叫心里有人，他才不会做那种男女私相授受的事。</p>

虽然他的确没有想过跟谁成亲，但世间成亲，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两家之好？论什么心上有没有人？</p>

她就是故意要让他难堪，看不惯他洁身自好清高自傲，要让他陷入这些男女之事，纠缠不清。</p>

“多谢娘娘关心。”少年人神情冷冷，“男婚女嫁，人伦大事，不可儿戏。”</p>

那个女人一脸嫌弃，摇头：“周景云，你真是糟践了你这具天赐的命格，如此无趣，动情可是世间美好的体验。”</p>

动情算什么世间美好的体验？少年周景云不屑，甚至还有些恶毒，反问她：“那娘娘是体验到了？您花容月貌的年纪，对陛下情根深种？”</p>

她没有勃然大怒。</p>

嗯，其实她很少发脾气，你骂她她都不在意。</p>

当然，她杀人也毫不手软。</p>

但她对他很宽容。</p>

听到他这样讽刺的话，她竟然还哈哈笑了。</p>

“周景云多谢你称赞我貌美。”她说。</p>

不用谢，能选到陛下身边，哪有丑人，少年周景云冷冷板着脸。</p>

她没有再嬉笑，给他解释：“动情不仅仅指男女之情，而是一切让眼睛闪闪发亮，占据心里的事和人，目前来说，我的确体验到了。”</p>

她看着他，眼睛亮亮。</p>

“周景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运气能体验到。”</p>

体验这个有什么用？他不觉得他过得无趣，他敬重他的妻子，妻子亡故了，他谨守礼制，他尽心尽力，亲人们安安心心，他在这世间安稳平静，不悲不喜。</p>

要说悲喜，情绪波动，还是因为她这个嚣张的说体验到世间美好的人，死了。</p>

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p>

或许是觉得认为世间有趣的她消失在世间，世间更无趣了吧。</p>

“…..你！什么时候开始的！”</p>

东阳侯夫人的喊声传来，打断了周景云四散的思绪。</p>

他看向母亲，见母亲已经站起来了，许妈妈在旁神情有些无措。</p>

“好好说。”</p>

“夫人别着急。”</p>

“世子，话不能乱说。”</p>

“你是不是要说，庄少夫人还在你心里？”</p>

花红柳绿生机勃勃的室内，变得有些嘈杂混乱，周景云看着眼前的场面，忍不住笑了。</p>

“你还笑！”东阳侯夫人气得咬牙，“你真是笑得出来啊，阿篱才没了多久——”</p>

说到这里她又按住心口，免得喘不上气。</p>

“还是说，阿篱之前……”</p>

“是不是因为这个，阿篱才…..”</p>

她死死看着周景云，眼前这个儿子现在真是太陌生了，不，不只是现在，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从他突然娶了妻子送回家开始…..</p>

此时回想，像一场梦一样。</p>

周景云上前一步：“母亲，请听我说，没有，不是。”</p>

许妈妈虽然听不懂两人的对话，但能察觉到涉及的话题不能问，她不敢再开口。</p>

东阳侯夫人深吸一口气，问：“那你说，是什么人？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不是，有孩子了？”</p>

“母亲，孩子不是我的。”周景云轻声说，“我心悦她也是刚开始的，至于她是什么人…..”</p>

他看着东阳侯夫人。</p>

“这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她尚且不知，所以我不能告诉母亲，免得坏了她清誉。”</p>

东阳侯夫人胸口起伏一刻，冷笑一声：“你还有点良知啊，知道不坏他人清誉。”</p>

周景云抬手一礼：“儿子不孝，让母亲担忧了。”</p>

东阳侯夫人闭了闭眼：“滚。”</p>

周景云没有再多说话，施礼退了出去。</p>

室内恢复了安静，许妈妈站在一旁，一向能说会道的她，此时也呆呆怔怔。</p>

按理说，世子有了心悦的女子，也不是什么坏事。</p>

但刚失去妻子没多久，感觉怪怪的。</p>

还有，是什么女子？不知出身…..罢了，先前娶的庄氏出身也不怎样。</p>

对了，世子好像说，孩子不是他的？</p>

这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个，寡妇？</p>

乱糟糟的思绪纷涌，许妈妈最后心里唯有一句，天也。</p>

世子从生下来就没让家人头疼担忧烦恼过一次。</p>

怎么如今马上而立之年了，却做出了各种匪夷所思的荒唐事？</p>

这，越活越小了？</p>

书房的里灯点亮，周景云坐在桌案前，缓缓打开画轴。</p>

画中的女子带着几分桀骜看着他。</p>

“你觉得我倒行逆施？女子不该贪恋权势？”</p>

他的耳边响起轻笑声。</p>

“周景云，你看，它就在我眼前，它闪闪发亮，它耀目璀璨，我怎么能抗拒的了？”</p>

“它让我眼睛发亮，它占据了我的心神，它让我体会到存在世间，人活一场的美妙。”</p>

周景云看着画像，画像里的女子也看着他。</p>

“周景云，人和权势是一个道理，喜欢，真正的喜欢才会给你带来快乐。“</p>

“希望你运气好，有一天也能体会到这种美妙。”</p>

周景云垂下视线，将画轴缓缓收起。</p>

是啊，她闪闪发亮，她璀璨耀目，她身怀异能，她是这世间稀有的珍宝，谁看到了能无视？能不想靠近她，能不被占据心神呢？</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