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第235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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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p>

单纯？</p>

干净？</p>

姜安宁嘴角的笑意，忍不住加深了几分。</p>

她实在很难，再把这样纯粹美好的字眼，联系到自己的身上。</p>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道貌岸然，虚伪做作呢？”</p>

姜安宁笑着问。</p>

谢澜微愣，盯着人瞧了片刻，噗嗤一声笑出声音来：“坏人可不会觉得自己是坏人，道貌岸然的虚伪小人，也不会觉得自己是虚伪小人。”</p>

“他们的世界里，永远充满正义，而他们是实实在在的正义执行者。”</p>

“才不会像你这样傻傻的问。”</p>

“更不会时时刻刻的挣扎纠结，怀疑自己做的事情是否有错，是否过于残忍，有伤天和。”</p>

姜安宁竟然觉得，这话十分的有道理。</p>

看来，还是她的心态不对。</p>

纵使杀了赵海、杀了赵银莲，是为了报仇……可心里始终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难言之感。</p>

仿佛是在怀疑，自己做这事儿的正确性。</p>

怀疑以暴制暴的行为，是否不可取。</p>

内心深处像是蹦跶着个小人儿，抨击着她的残忍无道。</p>

谴责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把自己变成了跟赵海、赵银莲之流，一模一样的刽子手。</p>

可做错事情的，明明就不是她啊！</p>

真正该心存愧疚的，也不应该是她。</p>

姜安宁给人添了一勺茶：“你说的对，是我着相了。”</p>

两人明明不过才第一次见，却是难得的投缘，相谈盛欢。</p>

“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主动过来找你，是为着什么事儿？”</p>

谢澜忽然有些拘谨的，提起此行目的。</p>

“什么事儿？”</p>

姜安宁确实是有些好奇的。</p>

那些江安县的贵夫人、大小姐们，倒是还有可能想借着她的指导，一举夺魁，成为那圣旨上并没有指名道姓的“江安县第一绣娘”，为自己的生平履历镶个金边儿。</p>

可谢澜……</p>

国师府后人，应该不差圣旨那块黄缎子才对。</p>

就像人刚刚所说的，身边多得是来恭维讨好她的。</p>

莫说是“江安县第一绣娘”这样微末不起眼儿的名头，即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之位，只怕也不见得能够入得了人的眼睛。</p>

谢氏，可是比国姓更尊贵呢。</p>

在大靖，人人见了皇帝，都得跪拜叩头。</p>

可大靖皇帝见了谢氏后人，也得规规矩矩的问声安好才行。</p>

说来，老师也姓谢。</p>

在大靖，似乎很少见到“谢”这个姓氏。</p>

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什么渊源？</p>

姜安宁渐渐飘远的思绪，被谢澜的声音拉扯回来，</p>

她如闻惊雷，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人：“什么？”</p>

“我说，礼佛图其实就是出自你之手吧。”</p>

谢澜抬手一挥，姜安宁只觉得四周好像多了张无形的屏障，周围吵吵嚷嚷的声音，都跟着弱下去了几分。</p>

“你不用担心，现在，你我二人在这里说的话，只有你我二人能听到。”</p>

她瞧着人那张艳若桃花的脸，凑近了些过去：“我就是为了礼佛图而来。”</p>

姜安宁眨巴眨巴眼睛：“我……”</p>

她刚想要用“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来否认。</p>

谢澜笑着，先一步说道：“宫里头的那些人，各有各的心思算计，蝇营狗苟，上上下下几乎是共用着一条舌头。”</p>

“可他们敢瞒着江安侯府那些人，甚至是不理睬颓败失势的江安侯府，却不敢瞒着我，欺骗我。”</p>

“便是庙堂之上，高高坐着的那位，也不敢！”</p>

“我想知道礼佛图究竟出自谁之手，并不算什么难事。”</p>

谢澜又往前凑近了些，鼻头几乎贴在姜安宁的鼻子上。</p>

“我还知道，这礼佛图的另一个绣娘，是你已经故去的阿娘。”</p>

姜安宁目光陡然凌厉了一瞬，向后仰靠着身子，将人推离开：“你想要做什么？”</p>

她声音微凉：“我只不过是个绣娘罢了，些许微末手艺，也无非是勉强糊口罢了，并不擅长其他的什么事，恐怕帮不了你什么。”</p>

“这就足够了。”</p>

谢澜笑眯了眼：“我找的，就是能力出众的绣娘。”</p>

姜安宁微抿了下嘴，等着人继续说下文儿。</p>

“国师府，有一卷第一任国师留下来的绣图。”</p>

“只是年份太久了，损毁严重。”</p>

“我看过你绣的礼佛图，是在你阿娘绣的半成品之上，进行修补之后，所完成的。”</p>

“你有修补的经验，也有精湛的绣技，我相信，你能够修复好国师府的这幅绣图。”</p>

谢澜再次凑到人眼跟前儿去，被姜安宁嫌弃的躲开了。</p>

谢澜立马捂着心口，做西子捧心状，满是伤心的样子：“明明你刚刚还跟人家说，咱俩天下第一好，怎么这才过了没多大会儿功夫，你就嫌弃上了？”</p>

“终究是我错付。”</p>

那样子，夸张又做作。</p>

姜安宁有些无语的抽了抽嘴角。</p>

她目光更好奇的，落在四周的无形屏障上。</p>

忍不住想：这世间，莫非真的有神明不成？</p>

也不知道能不能学……</p>

谢澜瞧她看着那屏障有些出神，瞬间了然，循循善诱：“咱俩天下第一好，我肯定不能让你白跑，这样……你帮我修复国师府绣图，我教你这结界之法，如何？”</p>

“结界？”</p>

听着倒像是戏文里的修仙者一般了。</p>

“是啊，结界。”</p>

谢澜略显傲娇：“我可是国师府后人，血脉里，残存着第一任国师的神力，区区结界，又有何难？”</p>

“我还会更厉害的呢！”</p>

“更厉害的？”</p>

姜安宁果然生出好奇之色：“有多厉害？”</p>

能不能一个念头，就杀了想杀之人？</p>

她想要害了她阿娘跟爹爹的人，通通去死！</p>

“自然是……”谢澜不大自在的咳了两声：“要多厉害有多厉害！”</p>

“总之，就是很厉害！”</p>

姜安宁眨了眨眼，很是怀疑的看着她。</p>

“不信？你、你……”谢澜急得捏了捏耳垂，像是忽地想起什么，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翠绿瓶子：“这个给你！”</p>

“这是什么？”</p>

姜安宁有些好奇的想要打开来看，被谢澜着急忙慌的伸手阻止了。</p>

“可不能拿手碰到里面的东西！”</p>

姜安宁眨了眨眼，不解。</p>

谢澜憋了好一会儿，有些后悔把这东西拿出来了。</p>

只是对上姜安宁那双纯净无辜的眼神，她又迟疑挣扎了片刻，摆烂道：“这东西有很强的腐蚀性，一旦沾染到皮肤，无水无油的时候还好，及时清理干净，也不会有什么危险。”</p>

“但这东西，一旦在湿润的情况下，与皮肤接触，就会产生巨大的腐蚀性！”</p>

谢澜神情严肃：“别看这瓶子就这么大一丁点儿，这里头装着的东西，若是全倒出来，足以腐蚀掉成年男人的一整条腿！”</p>

“我也是拿来做防身用的。”</p>

她千叮咛万嘱咐：“你可千万不能乱摸乱碰，更不能好奇去尝试，是真的会腐蚀掉一整条腿，可快了！”</p>

“到时候，连解药都没有，救都不能救！”</p>

谢澜表情特别严肃。</p>

姜安宁微抽了抽嘴角，她怎么觉得，这东西的功效，听起来，有点耳熟呢？</p>

这不是她根据阿娘留下来的手札，调配出来的化尸粉吗？</p>

赵海就是死在这个东西上的。</p>

尸骨无存。</p>

只剩一滩臭水。</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