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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闪电劈下来的时候,一颗很高的梧桐树直接应声而倒,那轰隆的倒地声,林义都感觉大地震了几下。
关平跑回车上的时候,脸色一片煞白,想来刚才也是被吓坏了。他检查了下车里的皮垫,把仅有的一些湿润的地方用面巾纸吸干。后来觉得还不够,又找了块干毛巾把里面的座椅擦拭了一遍。
最后吩咐林义和龚敏,身子尽量不要碰车门,把车里的气氛搞得非常紧张。
由于一时找不到庇护所,车子只能前进,林义听话的把整个人蹲坐在副驾驶,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
还好前面的梧桐树没有倒在马路的正中央,以关平的车技还是勉强能过。
经过梧桐树的时候,在强烈的车灯下,林义看到树中心都是空的,好多密密麻麻的东西在那断裂的碗口蠕动。
“好多白蚁。”关平显然也看到了,而闪电之所以劈这棵树,估计它们就是罪魁祸首。
开了五六个时,凌晨两点过才回到书店二楼。
虽然邵市气依然躁热难当,但林义洗澡的时候还是心有余悸,握着淋浴的时候还担惊受怕的,生怕一道雷电沿着淋浴击了下来。
昏昏沉沉,到了很晚才睡着,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关哥穿着大裤衩被雷电击飞了,整个人成大字型落在挡风玻璃上。
那龟裂的钢化玻璃,以点为中心,成千上万的细碎颗粒映照的是关平那张诡异又苍白的面孔。
把车里的龚敏吓得连连尖江
林义是被关平摇醒的,当他睁开眼的时候还看到了床左边的武荣、邹艳霞、米珈。
“义你是不是做梦了,一直喊我名字。”关平似笑非笑,有点诡异,感觉和平常不一样。
“我梦里看到你落气的时候也是这表情,似笑非笑,诡异。”
林义这话顿时让众人刷刷刷地看向了关平,不可阻挡的,引起了一片笑声。
今起的晚,吃过早饭的时候,已经块九点了。
有一个细节,让林义无比想笑,今早关平的脖子上多了一个观音玉佩,用一根红线穿着的。
而且他买豆沙包的时候,看到旁边一个乞丐,竟然破荒的放了两个包子在人家半边碗里。
要搁以前,关平绝对不会搭理这些流浪汉、乞丐的。他一直认为,大好儿郎,就该自己拼搏奋斗,成在街上要饭,像什么话。
26号,高考出分的日子。四人在书店一楼等到了李伊莱、于海和范会兰三人后,才一起出发前往教育局。
由于九十年代电脑尚未普及,互联网更无从谈起,分数不是像后世一样凭准考证在网上查询,而是得到当地教育局询问。
教育局起初是将所有上线的学生张榜公布,后改为发分数条。
一张窄的纸条上,分列着考试科目和成绩,那数字,可真是命阅字符啊。
一行人赶到目的地的时候,时间刻度刚好指向9:30。
教育局门口早已人头攒动。看着那黑压压的人群,不知怎的喉头一紧。几个老师模样的人出来维持秩序,大家不约而同地盯着他们的脸,似乎他们脸上写着标准答案,有一种权威的喻示。
站在充满骚动的人群中,武荣的异常引起了大家的担忧,只见忽而大汗淋漓,忽而手脚冰凉,像得了重病一般。
“我们先去医院吧”米珈看到武荣紧张过度,也怕生了什么幺蛾子,建议先去医院。
不过武荣坚决不同意,只是让几人把他搀扶到不远处的墙角的一棵树下,就那样靠着树缓缓喘气,虚弱的身子慢慢地恢复了几分力气。
这个时候,林义才发现,不远处的学生群体有些异于往常:只见他们有的两眼紧闭,双手合掌朝向,在不停地祷告;有的四下里张望,脚在地上划来划去,跟武荣一样六神无主。
“郝志航也来了。”范会兰眼尖,一下子在后边的墙角落里看到了他。
他半靠着墙壁,有些不打眼,显然是一个人,他的家人并没有同来。
其实不只他一个人独来。还有很多人也是像他一样,孤零零地靠在角落里,大抵都是认为自己没考好的,但内心却又挣扎着希望。
这让林义感概这年头的现实:由于家里孩子多,父母更多的精力用来挣钱苦光阴。他们认为自己的责任是:尽力量让孩子吃饱穿暖。
至于学习,他们也认为很重要,但那“独木桥”实在不是轻易能挤过去的。
考上了没话,相当一部分家长砸锅卖铁也愿意供养。但没考上的,就悲惨了,很少有开明的让孩子继续复读。
而更多的,是帮孩子联系一个“师傅”,去学一门手艺,比如木匠、泥水匠、搞装修。或者是给两三百块钱,跟村里的熟人南下打工。
如果孩子不听话,坚持己见,劝不住的时候,也会放手,由他们自谋生路。
因为在老一辈父母的心中,大抵相信“每个羊嘴底下有一把草”的老话儿,觉得老爷总会给一口饭,至于饭好饭赖,凭个人造化吧。
总之,有手有脚,是饿不死的。
这种思想简单朴实,却又深深夹杂着“认命、宿命”的寒凉,与新世纪高考来临时举家拼搏,全社会倾力关爱的氛围相比有很大的差距。
焦急的等待让人感觉时间似已停滞,站在最前面的考生终于拿到了分数条。
于海特别渴望,大家还在东张西望的关头,他已经冲了出去,在人群里拼命挤。
武荣也想动,却被林义打了一下:“急什么,分数就躺在那,还能跑了不成。”
林义虽然这样武荣,其实心中也是难以平静。四个女人也想动,但是看到那呈扇形一般往里面塞的人群,又望而却步了。
只是踮起脚尖,扬着脖子,眼巴巴地看着于海越来越里的身影。
大约过了二十来分钟,于海出来了,有些失魂落魄,显然是看过自己分数了。
走过来的时候,把一群纸条往林义手里塞:“都帮你们拿出来了,等会陪我喝酒。”
完,于海径直往外边走。
“你们别看我,先去喝酒。”感受到几双不安分又热切的眼神,林义连武荣都懒得管了,直追于海而去。
“臭林义,”范会兰喝了一声,也跟了出去。
而这时候其他三女还想着武荣,只是回头看树旁时,哪里还有他的影子,刚才还病怏怏的人,已经健步如飞了。
找了一家饭店,是于海找的。他今打算吃大户,反正他不出一分钱。这话让大伙心里有了些底气。
大家做了个游戏,拿一个菜碗把分数条都盖住,然后一个个的猜拳按顺序抽。谁抽的分数最高,就多喝一杯。
按照这个情况,有六张纸条,谁抽到最高分,那得比于海多喝六杯啤酒。
这时候大家都盯着米珈,都不希望抽到她的,那妥妥是遭罪。
按猜拳顺序,李伊莱先抽,从碗底扣出纸条的一角时,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七个脑袋不约而同凑到了一起,眼珠子随着纸条不停移动。
“一个邹字,”李伊莱扣出一角,看到一个黑体“邹”,“艳霞,你紧张不?”
邹艳霞不话,只是右手按着心脏,嘴唇紧紧抿着,但还是摇头摇的不要不要的。
“虚伪,”李伊莱嘲讽一句,然后pia地一声,握住一角,迅速从里抽了出来。
“哇,661分。”绝对是超水平发挥,众人齐声赞叹,纷纷道贺,只有李伊莱双手交叉着放胸前,转圈圈大叫,“要死了,要死了,我要喝死了。”
惹的邹艳霞一阵拍打,嘟着嘴吧:“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好?”
“我错了,”李伊莱连忙恭喜,认错,最后没法,看着邹艳霞不原谅,只得咬牙自罚一杯谢罪。
米珈是第二个,她抽到了范会兰,比预估分低些,581分,这让她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不爽。叫嚣着让你们不醉不归。
武荣抽到了林义的,比预估分低一分648,很不错,但他还是假装不开心的:“你怎么不抽米珈的,就剩三张了,”
这话把剩下的范会兰和邹艳霞吓到了,米珈的分数可还没出呢。
颤颤巍巍,范会兰出手了,只见一声哀叹,然后大呼不公平,她抽到了米珈的,686分,妥妥的六杯啤酒,稳了。
林义和邹艳霞对视一眼,都轻松了下来。
“我们这么熟了,你多喝几杯吧。”林义知道,不出意外,李伊莱分数是第二高或第三高,也得喝好几杯。
邹艳霞直接不理他,然后迅速打开碗盖,把两张抓手里,看一眼后,就把其中一张直塞给林义,没事人样对武荣:“恭喜恭喜,591分。”
武荣的心踏实了,但林义就无语了,挥着拳头舞弊,却被李伊莱直接握住右手,凶猛地打开拳头。
“就剩我的了,你还婆婆妈妈的。”李伊莱对林义一点也不客气,然后打开纸条,看了一眼,“算你命好,比艳霞低一分。”
于海喝醉了,然后还对着米珈深情地唱了首歌。
范会兰也喝醉了,前前后后十来杯酒,她后头都是撅着性子,灌进去的,不醉没理了。
喝酒最猛的还属李伊莱,一个劲地找林义喝,什么可能是人生最后一次这样喝了,要干一杯。什么我喜欢你三年,要干一杯;什么祝贺你考得好,又是一杯…
一杯一杯又一杯…
林义想推脱,但这么多人没一个帮他话的,都抱着看热闹、死贫道不如死队友的心态。
最后身体承受不了,也头疼地地靠在了墙角,心里还在想:东北人喝酒怎么这么厉害…
下午众人一到书店二楼,就各自找地方安逸去了。不过两个房间根本没林义、武荣、于海三饶份。
炎热的酷暑,本来就是午睡的好时节,更何况都喝了酒,晕晕乎乎的都睡得很安逸。
迷迷糊糊着,林义感觉有人在盯着他,他以为是梦中梦,没理会,当有人贴着自己脸颊的时候,软软的、湿湿漉漉的,顿时把林义惊醒了。
“我要报警了,”不出所料,果然是李伊莱,简直是胆大包的货,这么多人在这屋里还敢亲自己。
“你怎么醒了?”李伊莱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一时不知怎么办。刚才想到要各分东西了,没忍住来亲他一口,电视里面不都这样的么。
在她看来,这样偷偷摸摸亲一下,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只是美中不足,林义不像电视里的男人,醒来也不装睡。
丢死人了,丢死人了,李伊莱!李伊莱在心里这样呐喊。
“不然呢,”林义白了她一眼,这还是九十年代的学生么。
李伊莱的尴尬没多久,因为跟她同一房间的米珈醒来后看不见她,也开门出来了。
只不过她看到客厅一角,就惊得捂住了自己嘴巴,李伊莱竟然半伏在林义身上。
“米珈救命啊。”林义看着身上这女人从慌乱又变成了犟巴,顿时觉得无语,只能放大招了。
一声呐喊,身边的两人惊醒了,范会兰和邹艳霞也快速开门出来了。
然后众人看着李伊莱,就那样直直地…
李伊莱羞涩了一下午,硬拉着邹艳霞闷着做了一下午事,比如在厨房做凉粉,比如做凉面。
后来又拉着三女出门买晚餐的菜去了…
:第4更,8000字。今快2万了
心累啦,订阅不仅没上升,还一直在下降,估计全订的老同志不会超过8人。
以后也不求订阅了,我会一直努力写下去,如果哪断更了,大家就把书移出书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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