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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殃笑音低沉:“知道什么?”
“知道我们……”扶玉秋都要哭傻了,“……知道我们双修了。”
凤殃见他哭成这样,无奈地将他抱起来。
“我们已是道侣,双修又不是错。”
扶玉秋满脸泪痕,浑身都在发抖,他的额头抵在凤凰肩上,抽噎着道:“可……”
可他就是觉得羞耻。
甚至庆幸扶白鹤和扶玉阙今日什么都没说,否则他能臊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凤殃抚着扶玉秋被咬出红痕的后颈,轻声哄他:“双修就是授粉结果子,是不是?”
扶玉秋闷闷道:“我又不是草了。”
凤殃说:“那我为你重新寻个草的身体?”
扶玉秋抬起头,金瞳中全是水雾,他本以为凤殃是在哄他,可视线落在凤殃的眸子中,发现他竟是认真的。hτTΡδ://WωW.hοИGㄚυē㈧.CοΜ/
他忙摇头:“不用了。”
重新移魂入其他躯体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就凤殃这个疯劲,指不定豁出去半条命也会让扶玉秋得偿所愿。
“这个壳子挺好的。”扶玉秋抱住凤殃的脖子,嘟嘟囔囔道,“少折腾吧。”
他对凤殃的疯都有阴影了。
凤殃没说话,手指依然在揉扶玉秋的后颈。
刚才的害臊只是一瞬间的,扶玉秋稳定下来后又觉得自己矫情了,毕竟合籍的道侣哪有不双修的,他不至于反应这么大。
扶玉秋闷咳一声,叼着凤殃的发尾轻轻动了动,似乎是在催促。
凤殃还在安抚他:“怎么?”
扶玉秋小声嘀咕了一声什么。
凤殃没听清:“什么?”
扶玉秋耳根都红透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拽着凤殃的衣襟,大声嚷嚷:“什么个头?!结果子!”
凤殃:“……”
凤殃失笑,重新抱紧他。
***
这场春雨下了五日。
天幕再次放晴时,风拂绿岸,连风都是暖的。
下界无数处被炎火雨焚烧过的地方,一夜之间绿意遍地。
一大清早,扶玉秋被阳光晒醒,迷迷瞪瞪睁开眼睛,床榻边空无一人,只有他铺开满床的白发。
扶玉秋爬起来,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隐约听到外面有箜篌声传来。
凤殃很少入睡,若不是扶玉秋是个嗜睡的性子,八成他连床都不挨。
听到箜篌声,扶玉秋一边理头发一边往外走,随手将长发编了发辫垂在肩上,走出内殿后就瞧见凤殃正在一团花团锦簇中慢条斯理地抚箜篌。
只是这次,凤殃弹的并不是最顺手的《鱼在水》,而是扶玉秋之前提起过的《鸳鸯雅》。
凤殃一身白衣,仙气缥缈,好似下一瞬就能乘风西去的仙人,细长的五指轻轻勾起丝弦,身后完全花簇也成了陪衬。
……然后就听到一串弹棉花似的声音从他指尖倾泻而出,堪称魔音攻击。
扶玉秋:“……”
扶玉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凤殃听到他的笑声,将手收回,面不改色地看过来,好像方才丢大人的不是他。
见扶玉秋笑个不停,凤殃起身,抬手一挥,宽袖拂过箜篌,转瞬化为烟雾消散。
扶玉秋弯着眼睛,道:“干嘛啊,继续弹啊,我喜欢听。”
凤殃淡淡道:“等学会了再弹给你听。”
扶玉秋高兴得连连点头。
天朗气清,难得的好天气,凤殃突然道:“想不想出去玩?”
扶玉秋诧异道:“现在吗?”
“嗯。”凤殃道,“我答应过的,雨停了便去玩。”
扶玉秋一愣,忙开心道:“好啊好啊。”
事先打算去玩、和临时决定说走就走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扶玉秋高兴得都要飞起来了。
三界对于他来说是陌生的,这么些年他待得较久的地方也不过是闻幽谷、九重天,就连下界最大的浮筠州也才逛了没几日。
凤殃这架势看起来似乎是打算慢吞吞带着他走遍三界每个角落,扶玉秋像是第一次出去玩的小兽,欢喜地恨不得挂在凤殃身上。
扶玉秋眉开眼笑:“先去哪里?”
“不先去闻幽谷吗?”
此言一出,一直想要回闻幽谷的扶玉秋连忙将脑袋摇成拨浪鼓:“先、先不回去。”
上次的事他还害臊着呢,而且昨晚他又被凤凰咬了一口,在“烙印”没消下去之前,扶玉秋不打算回闻幽谷“丢人”。
凤殃笑笑:“那你想去哪里?”
扶玉秋想了想:“边境吧——乐师去的那个地方。”
这场雨过后,乐师的道侣应当是真正入轮回转世了。
凤殃点头。
“好。”
再无趣的风景,同扶玉秋一起去,都是鲜活而有生机的。
扶玉秋已经熟练地掌控了白雀这双小翅膀的用法,“啾啾”变成白雀后,奋力地拍打着翅膀,竟然能飞上不远的距离。
凤殃朝他一伸手,扶玉秋一个滑翔准确地滚到凤殃掌心,高兴地朝他啾啾叫。
相比较最开始扶玉秋对这白雀壳子的厌恶,此时的他似乎才算真正接受了这个天道恩赐的灵物身体。
凤凰墟的结界缓缓笼罩,遮天蔽日的灵力一点点合拢。
在结界彻底阖上的一瞬间,偌大的凤凰墟竟然像是凭空消失一般,隐在一望无际的羲礼群山之中。
凤殃化为凤凰,尾羽上一根雪白翎羽顺着风微微一动。
扶玉秋闲得自在,扑扇着翅膀飞在凤凰背上。
凤凰展翅而起,华美的翎羽轻动,飞过百花盛开的凤凰墟。
凤凰墟在脚下一寸寸消失,最后被翠绿的参天大树所遮挡住。
凤凰垂眸看了一眼。
起先在建立这座华美的凤凰殿时,凤殃是打着将这宫殿当成囚禁白雀的金笼的目的。
——想将扶玉秋困在此,只属于自己。
可此时,凤殃却亲手将自己所建的华美金笼打破,同白雀一齐穿破泥沼似的重重黑暗。
飞出牢笼。
他不再画地为牢。
不再做笼中之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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