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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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秋提着糕点, 看着宁和立和谢殊左一句乌鸦右一句乌鸦地说着,隐隐有转身回去的冲动。
还是谢殊侧身之时瞧见了她。
见戚秋神色微妙,谢殊还以为是戚秋见旁人知晓不好意思, 便松下了手里的荷包。
宁和立也转过来身, 见到戚秋顿时挑了挑眉,笑着说:“戚小姐, 好久不见。”
戚秋便不好走了,福下身子也道了一声:“宁公子, 好久不见。”
宁和立瞟了一眼谢殊说:“戚小姐是有事要找谢殊吗, 要我回避吗?”
戚秋确实有事要找谢殊,但这话一两句说不完,宁和立在这里她也不便一直留着谢殊说话, 只好道:“倒也没什么要紧事, 我院子里的小厨房新做了两碟糕点,我尝着味道不错, 便想着给表哥送来尝尝。”
宁和立开扇一笑,“那我今日便有口福了,能蹭上一口。”
戚秋笑了笑,刚想示意山峨将食盒递给谢殊身后的东昨,却见谢殊越过宁和立走了过来。
谢殊走到戚秋跟前,带起一阵风,拨乱了戚秋额前的碎发。他从戚秋手里接过食盒,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戚秋的手触碰着谢殊的指尖, 片刻之后这才收回。
温热相触,谢殊默默地看了戚秋一眼。
戚秋垂眸也不看他,只低声说:“东西已经送到, 我便先走了。”
谢殊喉结上下一滚,默了一下后说:“我一会去找你。”
戚秋轻轻地点了点头,对宁和立福过身之后便走了。
初春的气息已经显露,不远处湖里散着树叶,鲤鱼拍打着湖水,激起一片水花。
宁和立眼眸微眯,意味深长地看着戚秋和谢殊,手里的扇子轻摇,勾着唇笑了。
院子里的腊梅已落,只留余香萦绕在枝头,内室的窗户开了一条缝透气,阵阵寒意不时从缝隙里钻进来。
戚秋回到院子里,静坐了半个时辰,终于等来了谢殊。通传过后,她从贵妃榻上起身,亲自将谢殊迎了进来。
纵然寒冬快过去,可戚秋依然觉得冷,屋子里照常生着炭火。
倒了一杯茶递给谢殊后,戚秋盯着炭火盆里烧的火红的碳,欲言又止。
不用她开口,谢殊也知她操心戚家的事,抬眸看着她说:“半个月后我便会去江陵,你有什么要递回家的东西吗?”
戚秋闻言赶紧起身,将自己梳妆台上的信拿过来递给谢殊后,低声说:“还请表哥将这封信递给父亲。”
这信显然就是早就准备好的,谢殊也不点破,伸手接过。
他并没有打开看的打算,将信收起来之后,便又听戚秋说:“父亲不想我操心家中的事,几次叮咛,我也怕他担心,此次去往江陵还请表哥不要透露来意。”
她双瞳剪水,眉头紧蹙,好似带着几分忧愁。
谢殊手上动作一顿,片刻后,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会隐下此事,暗中调查的。”
戚秋紧蹙的眉头这才松了一些,静了须臾,却是说起了别的。
谢殊知戚秋还有话要说。
果然,闲聊一会之后就听戚秋说:“我刚收到明月的来信,前几日她跟着魏安王妃去参加了京城钱御史家的宴席,说那场面可隆重了。”
谢殊神色一顿,明白过来了一些。
钱御史家算不上富裕,早些年还因子孙不争气欠过外债,多亏前年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嫡子,这才没让家业被糟蹋了。如今生活虽然并不拘谨,可要办排场一点的宴席却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不管幕后之人如何陷害戚家,总要有御史推波助澜才是,谢殊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这句我明白了是在答什么,两人心里皆是一清二楚。
戚秋自郑朝走后便一直盘算着,光郑朝一个人在外面盯着总是有疏忽的地方,此事关系重大,不如请谢殊出手,也妥善一些。
见谢殊这么快明白过来,戚秋也少费了一些功夫,顿了一下,戚秋想起自己送过去的糕点,便问:“表哥,我送去的糕点你尝过了吗?”
谢殊点点头,“尝过了,很好吃。”
谢殊这话倒是没有作假,戚秋送来的糕点如往常一样,都是不甜也不腻只软糯淡香的,倒像是特意为合他胃口做的一般。
这么想着,谢殊便越发摸不准戚秋的心思了。
戚秋次次送来的东西都是合他心仪的,像是处处留心着他的喜好,在意着他,而每当他按捺不住时,戚秋却是又躲着他,那日更是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算是婉言的拒绝。
微敛下眸子,谢殊指尖摩挲着白玉茶盏,有些沉默。
他是真的猜不透戚秋的心思,每每琢磨起来,真的是觉得比锦衣卫的差事还要难,起码锦衣卫的差事还能让他有头绪可以捋,而戚秋却像是秋日的天,一会儿晴一会儿阴,堪称变幻莫测。
谢殊喉结微微滚动,又想起了宁和立方才对他说过的话。
“对心仪的女孩子要多哄,多夸,多用心,这样才能得取一片芳心。”
谢殊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如今看着戚秋,心里琢磨着用词,顿了片刻后他说:“你今日这般打扮很好看。”
戚秋正满心盘算着钱御史的事,突然听闻这么一句,不由得挑了挑眉,看向谢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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