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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宇龙一脸疑惑,奇道:“这骨头竟这么不堪一击,粉碎得如此彻底?”他还道是张仙的功力又有了长进。
听了夏宇龙的话,张仙猛然想起了什么,她收回长剑,运气于右手掌心,随后使劲地拿捏了那具尸体的大腿,咔嚓声不断响起,整具白骨塌方式垮落,化成了一堆堆灰烬。
蓝芯和夏宇龙都看得都傻了眼……
随即,夏宇龙“哟呵”了一声,笑道:“想不到仙儿的内力精进不少啊,嘿嘿,这方圆百里怕是再难逢敌手了吧,连阴山老妖恐怕都得让你三分了咧。”他已看出了其中的隐情,高兴得逗了张仙几句。
张仙白了夏宇龙一眼,说道:“哥哥早就知道仙儿不可能为之,却是拿妹子来消遣……”
她哼了一声,又道:“如果我真能打败阴山老妖,恐怕早就成仙咯,到时候我得先把你变成掌心中的小矮人,你的一切行动得听我指挥。”她看着夏宇龙,天真无邪的笑着。
“是是是,三界之中数仙儿妹子最厉害了!”夏宇龙也笑了,似乎回到了童年那美好时光,“好妹妹,你就说说嘛,他们是中什么毒死的?”
张仙将长剑抱于怀中,把头扭到了一边,冷哼一声道:“我就不告诉你,我看你急,竟然拿我来与阴山老妖来相提并论,妹妹我又不是妖怪。”
“哎呀!”夏宇龙急了,“你咋就不讲理了?”
张仙又哼声道:“是你不讲理在先,妹妹我就这个脾气,从小你又不是不知道!”
“唉!”夏宇龙摇着头气得说不出话来,拿这淘气的妹妹无半点法子。
看着二人在斗气,蓝芯抿嘴笑道:“姐姐,您看时候也不早了,一会儿哥哥的痞性一爆发,他又搓身上的污泥弹给我们了!”
张仙无奈地摇着头轻叹一声,道:“还是芯儿想得周到,谁又能受得了哥哥身上的‘污垢丹’……”
她怀抱长剑,绕着尸骨走了一圈,沉思片刻,说道:“医书上有记载,西周时期有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叫软骨散,中毒之人内脏会慢慢衰竭而死,如果尸骨稍被有温热的气力挤压,全身的骨头都会化成粉末,起初这药专用于宫廷的内斗之中,也不知到了哪个朝代,这种毒药突然就销声匿迹了……”
夏宇龙一边听张仙说话,一边专注着木床上的骨头碎渣子,他眉头突然皱了起来,捡起一块碎片,嗅了嗅,说道:“婆婆说村里的人一夜间死于非命,与慢性中毒之说似乎有些背道而驰啊。”
张仙迟疑片刻,认为夏宇龙的话不无道理,她也拾起一块碎骨,翻来覆去地观察了半会儿,放至鼻边嗅了嗅……
说道:“除了有些霉臭味之外,还真闻不出有其它药味,在时间节点上的确存有疑问,但从其他迹象表明他们真是中了软骨散之毒而死,又或者医书上的记载与现实不符?”她更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夏宇龙和蓝芯。
蓝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眼前一亮,说道:“西丹古国亡国前,国师与父皇说可通过下蛊挽救古国,说有一种十分珍贵的慢性毒药,服下后会慢慢中毒而死,但若再配合咒语催命,可让人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当场毙命。”
夏宇龙“哦”了一声,说道:“莫非这就是药蛊,古书中提到,蛊是远古时候的神秘巫术,它上取天法、下劫地殇,天地之中窥探四方之精华,下蛊之人可就地取材,有虫蛊、蛇蛊、天蛊、地蛊、药蛊,自一画开天至八八六十四卦全部囊括其中,要想解蛊,需得找到下蛊之人或破解卦源,否则就像中了魔咒一样,重则一命呼呼,轻则恶病缠身。”
张仙轻呼一声,点着头自言道:“我倒是专注于道仙医术了,却是忽略了这神秘的巫术……”
说着,她向夏宇龙和蓝芯看去,笑道:“爷爷让你多看书总是没错吧,关键时候还真能派上用场,学艺可不能偏科,像我就只顾专研医术,遇到这类事情就束手无策了。”
蓝芯也叹道:“我可要比哥哥姐姐惨得多呢,书是翻了几本,但一看见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我就头疼,全是陪君子读书,到关键时候只能干瞪眼了。”
张仙洋洋得意,“嗨”了一声,说道:“妹妹也是见多识广,你这么说让姐姐情何以堪啊,今后不许妹妹说这些酥人的话。”
此时,夏宇龙又翻看了另外一具尸骨,他右手稍一用力,便听见“咔咔”声不绝于耳,这具尸骨在他脚下也化作了白色的粉末……
他顿了片刻,自言问道:“下蛊之人究竟是何人呢,谁有如此大的能耐,将全村几百号人全都灭了口?”
蓝芯也疑问道:“此事越来越蹊跷了,婆婆不是说在姜家人的颈部找到了绣花针么?”
夏宇龙猛然转筋,拍着脑袋说道:“竟然把姜家的人都给忘记了,走……我们去看看。”
出了破屋,风雪阵阵席卷而来,他们加快了前行的步伐,远远看去,只见四个黑点在皑皑白雪中缓缓移动。
姜家的房屋已是变得千疮百孔,残墙上的破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只有那棵夜来香树依然傲立于风雪之中。
寒冷的空气里透露着诡异的静谧,与“吱嘎吱嘎”的破窗声格格不入。
三人站立院内良久,摇头感慨一番后,便往右边的一间破屋去了,他们查看了每间屋子,令他们大惑不解的是屋内并无白骨,而是在几间破屋内乱七八糟地散落着一些骨头碎渣,三人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莫非已经被人动了手脚?
张仙拾起一片骨头碎渣子,细看良久,说道:“看破碎程度并不像是中了软骨散之毒,莫非婆婆把他们都埋葬了不成?”
蓝芯看着骨头碎渣子,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夏宇龙问道:“芯儿,你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一定有什么心事?”
蓝芯“嘘”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颤声道:“哥哥,这里附近阴气重重,而且杀气更甚,我担心又有灵冥两界的人出没,我们可要小心了。”
听了蓝芯的话,夏宇龙和张仙比原先更警觉了,屋内的氛围随着张仙抽出长剑也陡然紧张起来。
通天眼中,夏宇龙并未看到任何不祥之物,他看着窗外的大雪,说道:“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忽听得“呜呜”的低嚎声传来,大天二已在门外发出了警告。
三人奔至门外时,见到一白色身影自雪地中一跃而起,在落地之时,白色身影与雪地混为了一色,眨眼之间,那白影再次跃起。
待白影离得近些时,只见是一个身披白色披风,头发花白的女子在风雪中一起一落,她齐腰的长发在寒风中凌乱不堪,把整张脸给遮挡住了。
更令人骇然的是她右手腋下正夹持着一具完好的尸骨,正朝着夏宇龙他们这间屋子而来。
蓝芯脱口叫道:“这是阴间幽魂姑,她怨气缠身,会吸干我们阳气的,快……快跑……”
话音未落,幽魂姑的幻影已轻飘飘地落在了三人隔壁间的破房中,“啪”的一声,尸骨被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蓝芯屏住呼吸,使劲地拽着夏宇龙和张仙蹲下身来。
夏宇龙一把按住了大天二并把它抱于怀中。
蓝芯轻声道:“我们不能再动了,都屏住呼吸别动,被她发现可就麻烦了。”
隔壁安静了半会儿,随后传来了“喳喳喳”的轻响声。
三人均是心中一惊,互相使了个眼色,半蹲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来……
透过破窗,他们看见幽魂姑正在隔壁那间一块块地啃食着尸骨,她眼圈黑得可怕,惨白的面容不时地掠过一丝诡异的微笑。
看着这骇人的场景,三人已经知道了这其中的原委,原来姜家人的尸骨是被幽魂姑给吃了。
张仙轻呼道:“这幽魂姑太残忍了,连尸骨都不放过。”
幽魂姑双耳微微一耸,她起了警觉,突然停下撕咬,迅速转头向夏宇龙他们这边看了过来,眼神幽深犀利,极为吓人。
夏宇龙三人迅速缩头,蹲了下来。
幽魂姑奸笑一声,又啃噬起了手中的白骨。
蓝芯“嘘”了一声,领着夏宇龙和张仙蹑手蹑脚地向门外弓身走去。
大天二偏偏在这个时候消化不良,“扑哧”一声,从它屁股里憋出了一声响屁。
“哪里走,拿命来!”
幽魂姑幻化成影,身体已穿过木栏,闪电般速度向大天二抓将过来,十指犹如鹰爪,直逼大天二下腹。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仙挥出紫光宝剑,只身迎了上去,剑尖直抵幽魂姑胸口,“呼”的一声刺了进去,她闪电般抽出,又接连续捅了几剑。
说起紫光宝剑,是姚半仙用陨石在朝阳和落日的紫光中,整整花了一年时间炼制而成,在出剑之时,他在剑刃上施了法咒,意在辟邪,斩妖除魔。
此剑还是张仙十岁的生日礼物,那时的她与宝剑一般高,根本拿不起来,但自从利剑在手,她视如生命,从未遗弃,如今紫光宝剑在她掌中已经变得轻巧灵动,犹如舞动丝绸般轻盈。
幽魂姑方能承受住一剑之刺,根本受不起连续刺过来的几剑,她惨叫一声,慌乱地挥舞着两只利爪,向后连连退去。
阴毒之风自利爪中扫出,梁柱纷纷断裂,随着一声巨响,整座房屋轰然倒塌,呛人的尘埃滚滚袭来。
夏宇龙他们已趁机逃出了破屋,大天二自废墟中窜出,紧跟了上去……
才奔出几步,幽魂姑丝丝缕缕的青烟在空气中聚拢成型,挥舞着利爪向夏宇龙他们身后抓将而来,喝道:“你们几个小毛贼,搅我清幽,给我拿命来。”
夏宇龙飞快抽出铁锹,转身迎了上去,同时喊道:“我来对付她,你们快先走!”
“我们怎能弃哥哥而去!”张仙挥舞着紫光宝剑,从夏宇龙左后边直刺而去。
寒光爆闪,夏宇龙和幽魂姑已交上了手……
张仙右脚点地,身体轻飘飘地腾空而起,眨眼之间,已跃至幽魂姑身后,长剑直指幽魂姑背脊。
幽魂姑前后受敌,陷入困境,在雪地中阵脚大乱,只听得“呼”的一声,她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空气中只剩下一道白烟,飘散在风雪之中。
夏宇龙和张仙甚是惊奇,二人茫然相对,不知如何是好。
蓝芯喊道:“哥哥姐姐,别磨蹭了,快跑……”
话说间,张仙突感手背疼痛难忍,长剑脱手,掉落雪地之上,她低头看去,右手手背起了一个大青包。
她正要俯身下去拾地上的长剑,幽魂姑在自空气中幻化而出,挥舞着利爪向她背后抓将而来,喝道:“可恶的凡人,拿命来!”
“仙儿小心!”
夏宇龙向左跨出一步,手中的铁锹已“呼呼”飞出,从幽魂姑腹部穿插而过,在她身上搅起了一道旋转的白烟,她向后踉跄几步,又站直了身子。
“当”的一声,铁锹落在了幽魂姑身后的雪地上。
幽魂姑阴笑道:“我只是一道幻影,你又能奈我何?”话说间,她的两只利爪已抓至张仙后脑勺。
夏宇龙拿住张仙左手,快速把她揽入怀中,向雪地上倾斜而去,一阵阴风袭来,幽魂姑的利爪自他们头顶划过。
两人相拥着在雪地上翻滚了几圈,待爬起来时,蓝芯、大天二已和幽魂姑缠斗在了一起。
动作敏捷的大天二穿插于幽魂姑的身体中,拿她却是毫无办法,几个回合下来它有些疑惑,也有些疲惫了。
幽魂姑妖法颇深,完全没有把夏宇龙他们放在眼里。
蓝芯身上的味道搅乱了幽魂姑的心智……
一道道冥阳纯火自蓝芯食指射出,迟疑中的幽魂姑已被烈火包裹。
张仙抓住时机,提起长剑向烈火中连刺数下,幽魂姑吃剑哀嚎,声音甚是凄婉,一具白骨在烈焰中时隐时现,似乎在作最后的挣扎。
过得片刻,哀嚎声消停了下来,一碗口大小的白色事物自火中掉落于雪地之上,蓝芯收回了冥阳纯火。
三人相互对视片刻,蹑手蹑脚地上前查看,夏宇探出铁锹将那东西翻转了过来,却是发现是一个精致的骷髅头面具。
蓝芯吃了一惊,说道:“幽魂姑的妖法十分了得,按道理她不会这么快就败下阵来的,为何却败在了我们两人手中?”她一脸不解地看着张仙。
张仙将长剑抱于怀中,笑道:“这说明芯儿的法术大有长进了……”她本想将紫光宝剑被爷爷施了法术的事情说出来,可是姚半仙封证在先,此事只能自个儿知晓,否则法力尽失,她只好罢了口。
蓝芯迟疑片刻,说道:“这几日,五鬼前辈在冥火球中似乎是睡着了,他们是一点忙也帮不上啊,哪有法力见长之说……”她看着张仙手中的长剑,“不仅姐姐功夫了得,姐姐手中的宝剑也更是厉害。”
张仙点着头笑了笑,竖起大拇指,直言不讳地说道:“妹妹果真是好眼力……”她心里却隐藏着淡淡的哀伤。
姚半仙铸此剑时考虑长远,将法术施于剑刃之上,他与张仙说,爷爷不能保护你一辈子,待爷爷去世后,剑上的法术会得以施展,在关键时候可助你一臂之力,如今姚半仙与她已是阴阳两隔,紫光宝剑是姚半仙留给她唯一的念想了。
夏宇龙用铁锹托着那骷髅头面具仔细观察起来,通天眼中他已感觉出了异样,但终究还是道行浅显,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突然,那面具幻化成烟,夏宇龙只感觉右手掌心传来一阵锥心的刺痛,铁锹应声落地,直挺挺地插在了雪地之中。
待展开手掌时,一股黑色妖气自掌心溢出,他捏紧又拳,那黑色妖气早已逃之夭夭。
一声声奸邪之笑自片片飘落的雪花中传来,遍地雪花突然席卷而起,将夏宇龙他们包裹成了雪人,他们的身体僵硬不动了。
雪花散尽,幽魂姑幻化成型,她缓步走上前来,看着夏宇龙,苦笑一声,说道:“哼,你小子还有些本事,这两个小美人的功夫也不赖,不过你们都被我下了魔咒,还能蹦哒得了么,三个乳臭未干的东西还想与我斗……”
“呸!”她低头看着大天二,吐出一口唾沫,“你这畜生,与他们三个一起陪葬去吧!”
张仙喝道:“你这妖婆子,要杀便杀,斗不过我们,却使出这等阴招,算个什么东西,今天载在你手里,我们自认倒霉。”
幽魂姑仰天狂笑道:“怎么着,我当然什么东西也不是,今天杀你们那是肯定的了。”
夏宇龙正色道:“您要杀就杀我便是,此事与我的两个妹子豪无干系,还请大仙放了我两个妹子和我的狼兄弟。”
听到“大仙”二字,幽魂姑心里一怔,随后又哈哈狂笑道:“你说什么,你是在嘲笑我吗,你们看看,我是大仙吗?”说着便揭开了脸上的面具。
只见幽魂姑的左脸是可怕的骷髅头,右边的脸却美若天仙。
“啊?”
夏宇龙和张仙被惊到了,脑中盘旋着无数个疑问。但蓝芯却习以为常,毕竟在阴界这类面孔她是经常见到的。
幽魂姑带上了面具,看着夏宇龙奸声笑道:“你是龙族的人,但你现在还是一条废龙,一时半会儿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不如把你的血给我喝了,就算是了了我一桩心事,起码在三界之中我能抬头走路了……”她嘴角露出四颗獠牙,淡蓝色的舌头卷露在了嘴唇外。
蓝芯叫嚷道:“姑姑若是取了哥哥的性命,定会成为三界的罪人,那时候姑姑可真无藏身之地了,还请姑姑不要一错再错。”
听到“姑姑”二字,幽魂姑心中为之一振,在这三界中,还是第一次有人尊称她为姑姑,她看着蓝芯喝道:“此事与你无关,我们同属阴界之人,今天我不会杀你,我只想得到我要的东西。”
蓝芯笑道:“姑姑真是糊涂啊,宇龙哥哥乃龙族之后,你若取了哥哥的性命,龙族会放过姑姑吗?恐怕再无姑姑的立足之地了,在这三界之中,谁想遭人唾弃,谁不想功德无量而羽化升仙,我是过够了冥界那暗无天日的日子,这才逃了出来,可是我从未做过有违天理之事,若是姑姑放了我哥哥,算是功德一件,为你日后修仙开山铺路,而且芯儿也愿与姑姑再次回到冥界请罪……”
“不!”幽魂姑打断了蓝芯的话,“你不要再说了,别再和我提回冥界的事情。”她的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
很明显,蓝芯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她犹豫片刻,说道:“好妹妹,阴间已经全乱套了,你别再回去了,冥灵两界为了一只灯芯发动了战争,不知何时才会平息,为了转移矛盾,可能会出兵阳界,唉,只可惜阳界的人不团结,还在为了一些蝇头小利闹得不可开交……”
突然,幽魂姑眼前一亮,看着蓝芯问道:“我从你身上闻到了灯油的味道,你就是那只灯芯吧?”
蓝芯点了点头,含泪说道:“正是。”
幽魂姑又问道:“你来到阳间后有何打算?”
蓝芯看了看夏宇龙,又看了看张仙,回道:“哥哥姐姐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与他们浪迹天涯便是。”
幽魂姑欣慰地点着头,说道:“那是最好了,如果这小子负了你,下次让我碰上我定不饶他,阴界的人能存活于阳界的可是寥寥无几啊,望你好好珍惜。”
说着,她哀叹一声,又道:“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高荒,说起修仙之事,我又何尝不想,只是修仙无门,这上天也不开眼,让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怎能不怨恨?”
蓝芯道:“姑姑若是信得过我,我倒想为姑姑指条明路。”
“什么路子,请妹子明示。”幽魂姑迫不及待地问道。
蓝芯回道:“姑姑可寻找西山佛主开山点化,西山佛主慈悲为怀,说不定真能为姑姑指点一二呢。”
幽魂姑面色一沉,说道:“凡事都得讲究个机缘,三界之大,又到哪里寻他去?而且我在三界游荡了几千年,也从未碰到他。”
蓝芯正要说几句安慰的话,只见幽魂姑脸色大变,急道:“我得走了,你们也赶快躲起来吧,若是被他们撞见了可别说见到我,否则你们会被抓回去拷问的。”
说完,幽魂姑幻化成烟,向西北方向逃了去,她的说话声随风传来:“你们快些早地方躲藏,他们这些人难缠得要紧,可别为自己惹了麻烦……”
声音越来越远,消失在了山坳那边。
一阵阴风扫过,夏宇龙他们身上的冰雪片片脱落,魔咒已然解除。
很远的地方传来了铃铛的“当当”声和木鱼“啵啵”的敲打声……
随后便是几声喝骂:“他娘的,这该死的幽魂女鬼跑到哪里去了,再往西走就出中原了,我可不想放弃这花天酒地的生活,唉,他娘的我真是受够了,这妖捉得住就捉,捉不住就算球,何必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若不是大人心肠好些,我才懒得理他呢,这差事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声音越来越近,夏宇龙他们向左边的一片废墟中跑去,迅速掩藏了起来。
只见有七八个人从村口缓步而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敲着木鱼的中年和尚,他体型微胖,一身素黄长袍,颈部挂着一串鸡蛋般大小的佛珠,右手杵着禅杖,左手立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词。
他身后跟着两个七八岁的小沙弥,一人敲打木鱼,另一人手持照妖镜。
与和尚并排的是一个头戴仙帽、身披八卦服的老道士,他体型孱弱,看起来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右手不停地挥动着佛尘。
跟随他的则是一个十来岁的道童,道童手中的铃铛清脆入耳。
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四名胡须满面的彪形大汉,他们身穿官服,每个人肩上都扛着一把锋利的官刀。
那为首的大汉说道:“他娘的,你们不是说她已经逃到这里来了么,怎的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了?”
夏宇龙听出,先前在村口讲粗口话的就是此人。
张仙呸了一声,心道:“这些官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满嘴的脏话。”
另外一名当差走上前来,嘿嘿笑道:“您看看我们从东月山追她追到这里,至少也得半个月的路程了吧,要不咱追到这里就得了,回去和大人说,那幽魂女鬼已经被我们追到西北大漠去了,她保证不再回中原,我们这才将她的一条腿打断,放了她一条生路。”
那为首的当差瞪了他一眼,骂道:“呸,他娘的,我还真想一走了之去过我的快活日子算了,那点俸禄还不够塞牙缝,我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若是白白断送了性命,谁来照顾我们的妻儿老小?”
说着,他怒哼一声,又道:“不过你也真够蠢的,幽魂女鬼可是阴间的恶煞,还说打断她一条腿,连伤她一根汗毛都困难,大人会信我们吗?亏你丫的想得出来,唉,得靠两位法师的法术才能镇得了她……”
他抢上前来,对着和尚和那道士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很是客气地道:“两位捉妖大师,你们都辛苦了,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两位大师的身手小的十分钦佩,有好几次那幽魂鬼已落入你们手中了,可是她也狡猾至极,最终还是被她给逃脱了,两位大师能否再上点心,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呀。”
蓝芯心想,连这些当差的都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难怪西丹古国会亡国,战事一来,前方吃紧,后方却紧吃,衙门中的人还真是信不得啊。
那道士捂着嘴,轻咳两声,看着雪地上的痕迹,说道:“幽魂鬼方才在这里停留,不知是与谁发生了打斗……”他掐指片刻,又道:“对,她就藏匿在这些废墟中。”
“当”的一声,那为首的当差将官刀重重地插在了雪地上,双手叉腰,喊道:“都给我搜!”
其余几个当差齐声应“是”,便提着官刀向四面的废墟搜索而来。
一个当差在夏宇龙他们躲藏的废墟前蹑手蹑脚地来回踱着步子,他向前挥动官刀,却是不敢踏入废墟半步,还虚张声势地喊道,你这妖鬼,快给我出来,我看见你了,你快给我出来……
官刀“呼呼呼”地在夏宇龙他们头顶扫过。
积雪已将夏宇龙他们盖得严严实实的了,这当差的这般敷衍了事,哪里又能看出废墟中的端倪。
突然,这当差的一边慌张地往后退去,一边掏出挂在胸前的灵符,惊骇地叫嚷道:“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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