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吃饼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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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咖啡色的羊毛衫，因为宽肩窄腰，所以越是简单的东西在他的身上越有味道。</p>

可是江暖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只想要回自己的私人空间。</p>

“你恢复记忆了？”</p>

6然抬起眼睛来，看向她。</p>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双沉敛无波的眼睛里，仿佛酝酿着一种期待。</p>

“恢复什么记忆？你教我的这些东西，是有点儿印象，偶尔还能想起有些题目我好像曾经做过。”</p>

“所以你打算自学。”6然低下头去，手中的红笔在化学卷子上一路划过去。</p>

“不是，明天我想和程豆豆还有饶灿看电影儿去。”</p>

“然后还得上必胜客吃个披萨，聊聊天，这不快过年了吗？还得去商场买套新衣服不是？”</p>

江暖立刻点头：“对！对！对！”</p>

“也是啊。不过你这个根号二，有什么好挑的吗？”</p>

两秒之后，江暖怒了。</p>

根号二不就是1.414吗？</p>

“我一米五八！马上就一米六了！”</p>

“那我还是建议你把化学方程式配平，老师是看不懂你的独家配方的。”6然修剪平整的手指在江暖那张化学模拟卷上轻轻敲了敲。</p>

“你总不能一个寒假让我一点娱乐都没有吧？好吧，好吧，商场我可以不去了。”</p>

反正江暖对穿衣打扮没太多的执着。</p>

6然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开始写了起来，他一写字儿，江暖就头疼。</p>

“现在跟你讲一下配平化学方程式的最小公倍数法则。”</p>

“我听不进去……”</p>

“我给你讲完了，你这些错掉的方程式都能对，明天下午你就出去玩，我就不来了。”</p>

江暖眼睛一亮，她终于可以出去放风了？</p>

她誓自己这辈子无论听哪个老师讲课都没这么认真过，生怕没跟上6然的思路就会完蛋。</p>

什么“奇数配偶数法”、“电子得失法”、“待定系数法”那些曾经让江暖觉得比天书都难懂的东西，原来并不是高深莫测。它们好像本就存在于江暖的大脑里，只是被6然轻轻点拨，就全都浮了上来。</p>

江暖侧过脸，看着6然专注的表情，他轮廓漂亮的嘴唇开合，念着各种化学名词，那个记忆里高高在上的学神，怎么会就坐在她身边？</p>

6然的笔尖停了下来，他并没有侧过脸，他的声音很淡，但是嘴角却有一丝浅笑。</p>

“你靠我那么近是想干什么？”</p>

大脑中莫名想起那天6然模仿漫画的画面，江暖立刻拉开距离，挺直了背脊。</p>

“你后脑勺上又没长眼睛，怎么就知道我靠你近了？”</p>

6然侧过脸，露出他的脖子，手指轻轻点了点，意思是江暖靠近时候的呼吸都喷在那里了。</p>

他的眼窝很深，眼睛的轮廓很细致，目光乍一对上去好像没什么温度，但看得越久，就越会现里面有很多很多摸不透且无法轻易表达的东西。</p>

江暖立刻就想起那段师大附中人尽皆知的“绯闻”。看起来她还要和6然相处一整个寒假，必须要把话说开，不然这不尴不尬的气氛太让人消化不良了。</p>

“那个……我听说……上学期我和你走得比较近？”</p>

“算是吧。”</p>

江暖舔了舔下嘴唇，她向来心里憋不住话，在6然面前能憋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p>

“所以跟你说声对不起啊。我以后不会那么烦着你了。我也知道像你这样的好学生要是有什么话传到老师耳朵里了，你肯定也很为难。”</p>

“我不为难，因为我成绩从没被影响过。”</p>

6然说的云淡风轻的，却把江暖给梗住了，他用很慢却若有所指的声音说：“你觉得……有没有有可能是我本来就想要被你影响？”</p>

“废话！怎么可能！我是暂时失忆，不是妄想症！”6然这调调，不是要调侃她，就是要怼她了，赶紧划清界限，“本人万分感激你上学期的提携！叩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从今以后，我江暖定然奋图强，一门心思好好学习，不会再做出什么让其他同学误会的举动！”</p>

江暖摆出一副对天誓的架势。</p>

6然看着她，两秒之后淡然开口。</p>

“你知道陈世美吗？”</p>

“6然，你这么盯着我不就为了让我爸开心吗？不然咱两换换，你来当我爸的儿子，他肯定每天心情舒畅，笑到合不拢嘴。”</p>

“我爸不会要你。”</p>

“……”</p>

“不然你做我的女儿吧？”6然撑着下巴，侧着眼睛看着江暖。</p>

“呸！”</p>

6然离开江暖房间的时候，江暖低着头心里雀跃着牢头终于要走了。</p>

谁知道她的脖子却给轻轻掐了一下。</p>

“真想给你上个狗头铡。”</p>

“啊？”</p>

等到6然离开了，江暖才想起来陈世美就是被狗头铡看了脑袋的呀！</p>

第二天的下午，江暖如愿以偿地和程豆豆还有饶灿在电影院门口见面了。</p>

“哈哈哈！我的暖爷，你这穿的是什么啊！”</p>

饶灿今天打扮的可好看了，呢子大衣牛仔裤和雪地靴，整个人又时髦又纤长，一点不显臃肿。</p>

就连豆豆也看起来可爱极了。</p>

反而江暖穿着驼色的大衣，旧旧的，领口还带着毛球。</p>

“唉，别提了！我羽绒服不是掉进水塘里，给彻底报废了么，还没来得及买新的嘛！”江暖扯了扯衣领，她本来就对衣着打扮不讲究。</p>

“没关系，这几天商场折扣可厉害了，我们陪你去买件新的。”</p>

提起这个，江暖扯了扯嘴角，“别提了，我今晚还得回家写化学卷子呢。”</p>

“怎么了？明天都要年三十了！还写什么卷子啊！”</p>

“因为‘外挂’太强大啊。”</p>

“什么外挂？”程豆豆不解地问。</p>

“就是6然啊！他竟然自主动地向我老爸提出来帮我复习基础知识！我现在每天都跟上了条似的，一分钟的觉都不给我多睡。”江暖悲哀地叹了一口气。</p>

饶灿笑了：“我就说要是还有谁能救你，也只有6然了。”</p>

“诶，等等……6然的寒假作业是不是做完了？你能不能借来给我们看看？”程豆豆的眼睛里亮起了小星星。</p>

“你觉得6然是那种会借寒假作业给别人的人吗？”江暖反问。</p>

程豆豆摇了摇头。</p>

“你可以把我们不会做的题，都拿去问6然嘛。你会了，我们就都会了。”饶灿眨了眨眼睛。</p>

“哎哟喂，知道了知道了。晚上把你们不会的给我，行了吧？”</p>

“唉，这才是我们的暖小爷啊！”饶灿抱着江暖的脸，用力亲了一下，“一会儿巴比伦的自助餐，我请啊！”</p>

“不是吧！又吃巴比伦！那可不是自助餐——是自虐餐！你们早说要吃巴比伦的自助，我就先吃一片吗丁啉啊！”</p>

“有的吃废话还那么多！”饶灿狠狠地摁了一下江暖的后脑勺，“你也不算算，肯德基的新奥尔良烤翅多少钱一对儿？巴比伦四十五一个人，你只要吃下八对儿烤翅，我们的自助餐费就挣回来了！”</p>

“八对？我们哪次不是吃完第五对就腻到不行？”江暖摊了摊手。</p>

“那你到底去不去？”饶灿勒了勒她的脖子。</p>

“去！去！行了吧？这还没开始硬塞呢，别让我现在就吐了！先说好了！别拿那么多烤翅！吃不下又要非逼着我吃。”</p>

“哎哟，男朋友不就是这个么个用处吗？”</p>

“我才不是你们的男朋友！”</p>

“可你是我们的暖小爷啊！”</p>

比江暖还高小半个头饶灿非常腻歪地依靠在她的肩膀上。</p>

虽然事先早就约法三章，但是当她们在巴比伦里坐下来，就非常自然地陷入到了期待和争抢烤翅的气氛当中。</p>

基本上每次烤翅刚上来，不到一分钟就会空盘，三个女孩儿坐在那里，程豆豆撑着叉子，虎视眈眈地看着烤翅的空位。</p>

就在戴着白色高帽的厨师刚刚把烤翅端上来的时候，程豆豆第一个就冲了上去。</p>

“诶！豆豆！别拿太多了啊！”</p>

程豆豆还没站到烤翅前面，就被两个高大的男生给挡住了，眼看着烤翅又要空盘，饶灿推了江暖一把，示意让她去帮帮程豆豆，不能让她一个人吃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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