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我帅，还是陆然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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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半句话，让江暖忽然难过了起来。</p>

“你什么时候能像6然一样懂事啊？学习不如人家好，也不会体谅父母，还要惹是生非……”</p>

江怀的话还没说完，一直没说话的6然却开口了：“叔叔，江暖很好。”</p>

“她好什么啊？”江怀无奈地摇了摇头。</p>

“我不想吃了。”</p>

江暖正要起身，但是江怀却叫住了她。</p>

“好了！一点小事而已！还有客人在呢！你这孩子别太任性了啊！”</p>

对啊，其实就是小事而已。</p>

可她就活了这么些年岁，没经历过大风大浪，所以小事对她来说也是大事。</p>

而且，总感觉6然在她爸妈的心里有着崇高不可动摇的地位。而她江暖，仿佛天生就是用来做对比和参照的。</p>

“爸，是不是假如有一天老师说我上课和同桌说话，你就相信啊？是不是别人说我考不上大学，你也相信啊？甚至有人说我没度、没爆力、没技术，练不好击剑，你就这辈子也不让我碰了啊？反正因为6然成绩好品学兼优他做什么都是典范，是模版！你都认可都赞美！我没他成绩好我做什么都是不值得相信的？”</p>

江暖站在那里，看着江怀。</p>

江怀怔了怔，完全没想到有一天女儿会问他这些问题，宛如控诉一般。</p>

“小暖，你怎么和爸妈说话呢？”罗晨想要把她拉着坐下。</p>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妈妈说6然看见她扔摔炮还能有假的时候，江暖在内心深处是希望妈妈问她：“你是不是真扔了摔炮啊！”</p>

哪怕妈妈对她太了解，她挪挪屁股就知道她是要去洗手间还是要去厨房找吃的，她还是希望她会问她，而不是从别人的话那里就认定了她做了什么。</p>

“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说话，你们才会好好听我说的话。老爸说不让我练击剑，好吧……因为我学习不如6然好，分心了会考不上大学，你们说的对。文理分班的时候，你们说文科择业窄，老爸梦想考大学的工程学，老妈是学医的，家里没人学文科，学文科没前途，我也留在理科班了，你们谁管过我挣扎的辛苦不辛苦啊？你们谁想过文科只有十个专业，十个我都能学，理科一百个专业我一百个都做不来啊！”</p>

“别给自己吃那么多□□，炸不到那些骂你的人。”说完，6然就戴上耳机继续看比赛了。</p>

江暖的肚子有点饿了，随手扯了一下6然的胳膊：“有没有吃的啊？”</p>

“没有。下一次离家出走记得吃饱了再出来。”</p>

江暖赏给6然一个白眼。</p>

但是十几秒之后，她眼睁睁地看着6然正在剥大白兔奶糖的糖纸。</p>

“诶！这是我那天给你的大白兔！给我几个！”</p>

“没有了，就这一个。”</p>

“不可能！”江暖立刻就去抓6然的羽绒服口袋，里面除了钥匙和手机，真的没有糖，“那你这个给我！”</p>

也不想想我是被谁气到离家出走的？</p>

但是6然已经捏着糖纸要把奶糖送进嘴里了。</p>

“等等！”江暖伸手抓住了奶糖的另一端，“我要！”</p>

6然将手伸向另一侧，江暖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他的手腕，硬是拽向自己。</p>

我还能一颗糖都抢不过你吗！</p>

6然捏着糖没松手，江暖直接低下头，一口咬了下去，直接咬在6然的手指上。</p>

她意气之下咬的非常用力，当她反应过来要松开牙齿的时候，6然松手了，她一口就把糖叼走了。</p>

江暖仰着头，把整颗糖都塞进嘴里之后，在低下头来，才意识到自己的一条腿就跨在6然的座椅边上，胳膊非常蛮横地压着6然的肩膀。</p>

“你幼稚不幼稚啊，为了抢块儿糖。”6然半仰着头看着她。</p>

他的目光绵延，好像有什么细微而闪亮的东西落在里面，哪怕是嘴角那浅不可见的凹陷都很柔和。</p>

“那你还不是一块糖都不肯给我，不是更幼稚？”</p>

江暖哼了一声，想要把腿放下来，却被6然一把扣住了，向前一拉，她冷不丁坐了下去。</p>

6然的椅子出吱呀的声音，划过江暖的心脏，她紧张地看向四周，现所有人都在专心上网，这才呼出一口气来。当她对上6然的眼睛，不由得心脏轻轻一颤。</p>

他缓慢地伸出被江暖咬过的手指，“你这叫非礼，知道吗？”</p>

他的声音像是从某个缝隙里流泻而出的，江暖的心头痒痒了起来。</p>

她本来想要狠狠推对方一下然后站起来，但是6然却一直看着她。</p>

和平常没有波澜的目光不同，他的目光是戏谑的，那是不属于6然这种被树立为典范的狡黠，那双墨色琉璃的眼睛里有着不一样的光彩。</p>

江暖的喉间下意识吞咽了一下。</p>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忽然冷不丁凑到了6然的脸前，用力吹了一口气，将他细碎的刘海带了起来，就在6然失神的那一刻，她忽然脱离了他扣住自己的力道，站了起来。</p>

“下次再跟我抢，我就真的非礼你！”江暖哼了一声，放话之后拉回自己的椅子。</p>

心脏却疯狂的跳动了起来。</p>

甚至于屏幕上弹窗不断闪动提醒她进入游戏，她都没有反应过来。</p>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旁边的6然坐在那里，如同被凝固了一般，很久很久都没有动过，但是江暖不敢看他。</p>

一个多小时的心不在焉之后，江暖就听见6然在旁边接手机，是江暖的妈妈罗晨打来的。</p>

“嗯，阿姨放心，我和江暖在一起。”</p>

“你们在哪儿啊？千万别在外面晃啊！天很冷的！”</p>

江暖的妈妈大概看多了什么电视，以为离家出走的小孩儿都是可怜地背着书包，在一片灯火阑珊里流浪。</p>

“我们在网吧里上网。”</p>

江暖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p>

身为学生，难道没有在网吧上网也要跟爹妈说和同学好好学习的自觉吗？</p>

“哦哦，你让小暖吃点东西。玩完了就回家啊！”</p>

“嗯，阿姨放心。”</p>

挂了手机，6然看向江暖说：“你妈妈叫你记得吃东西。”</p>

江暖懒得理他，但是自己确实饿了。</p>

她想起外婆给她的那张毛爷爷还在兜里呢，正好去买个泡面加根火腿肠。但是当她伸手去摸的时候，现……毛爷爷不见了！</p>

江暖左边口袋摸摸，右边口袋摸摸，抓了几个摔炮放在桌上，站起身来裤子口袋摸摸，啥也没有！</p>

6然看着她到处翻口袋的样子说：“没带钱你都敢离家出走？”</p>

“不是，我有张一百的在口袋里……怎么没了？”江暖着急了起来。</p>

“我买完酒，就剩二十块了，给了网吧了。”6然说。</p>

“我不是要你给我买东西吃，是我真的钱不见了！”</p>

江暖原地跳了跳，什么也没跳出来。</p>

“别急，你钱之前放哪儿了？”6然问。</p>

“口袋里啊！这儿啊！我还摁上扣子了呢！”</p>

6然的手伸了过来，一左一右摁在江暖羽绒服两边的口袋上，轻轻捏了捏，确定里面真的没有钱。</p>

“我该不会是把钱掉了吧？”</p>

6然的手伸进江暖的口袋里，把口袋的内衬掏了出来，现她口袋的内衬破了个洞。</p>

“啊呀！口袋破了！那我的钱是不是掉了啊！”</p>

江暖可难过了，老妈管她的零花钱管的紧，好不容易手头阔绰了点，一朝回到解放前了！</p>

“怎么可能掉？”6然仰着头，看着她。</p>

“什么？”</p>

6然没回答她，而是手轻轻拍在江暖的羽绒服上，时不时捏一捏，江暖低下头，就能看见他微微翘起的睫毛和高挺的鼻尖，在网吧不怎么明亮的光线下看，就像漫画家笔触下的美少年似的。</p>

这才是个真正的妖精。</p>

但是当6然摸到江暖的腰上的时候，江暖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女孩儿，6然是男生啊！</p>

她刚要向后退，6然的双手扣住她的腰，将她向他的方向一拽，她差点撞到6然的鼻子上。</p>

他侧着脸的样子是好看的。</p>

就像是电影里即将接吻的画面。</p>

“安分点儿。”</p>

“谁不安分啦！”</p>

6然忽然抬高了手，拉开了江暖的羽绒服拉链。</p>

“诶！诶！你干什么！你是不是报复我刚才咬了你啊！”</p>

就看见6然的手又伸进了江暖破了洞的羽绒服口袋里，摸了半天，然后像是变魔术一样，手指夹出了一张毛爷爷来。</p>

江暖这才明白，那张一百块肯定是从破掉了口袋内衬，掉到羽绒服的内衬里面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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