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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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散后，太子单独被萧闻德留下时，客人都露出心照不宣之色。</p>

“娘, 我爹他们呢？”萧令拂从厨房出来。身后婢女端着盛放白瓷盅的托盘。</p>

萧夫人深知女儿心思, 笑道：“殿下在你爹书房，快去吧。”</p>

顾见邃与萧闻德正说起接下来春闱的事, 萧令拂敲门进来, 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太子。男人的面容在烛光映照下如美玉生晕, 五官如琢如镌般分明，每一处都得天独厚。</p>

萧令拂道：“殿下, 爹爹，我炖了冰糖橄榄水，你们快趁热喝罢。”说着亲手将瓷盅端到两人身边小几上。</p>

萧闻德见状, 故意皱眉打趣：“平时爹爹喝了酒，怎不见你给我煮解酒汤，今日倒是分外勤快。”</p>

“爹！”萧令拂嗔道：“你不是有娘管着么？”她飞快看看太子，低下头。</p>

太子瞥了眼萧令拂染着薄红的脸, 别开视线, 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细看之下, 男人的薄唇抿成微冷的一条直线。</p>

萧闻德看看顾见邃，这次是真的皱了皱眉，他们父女俩一唱一和，就是在打探太子本人的意思，若是太子属意令拂，至少应当微微带笑，甚至还会为他女儿说两句话，加入他们的交谈。可太子这反应……身为过来人，萧闻德立即懂了。</p>

便道：“好了，阿拂，我与殿下在商量正事，先下去吧。”</p>

待到太子离开萧府，萧令拂找到父亲，丝毫也没有平常的沉稳，只焦急问：“爹，你说殿下是什么意思，他会不会是打算……娶温蜜？”刚说完，她却陡然想起另一个人。</p>

萧令拂想起了魏紫吾。许是出于女人天生的直觉，加上小时候，她有一次看到过太子抱着熟睡的魏紫吾从楸花林子里走出来。看到她站在外面，太子似乎还有几分讶异。然而更吃惊的是她。</p>

那个时候，她们几个世家姑娘都以公主伴读的身份出入宫廷，年纪又相仿，萧令拂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都暗暗与魏紫吾、温蜜等人较着劲，比课业、比才艺、比谁更能博得皇帝太后等上位者青眼，到后来，变成比谁更受几位皇子的欢迎。</p>

到她再大一些，最在意的则是太子。因此，萧令拂一直很关注顾见邃对几个小姑娘的态度。</p>

她们几人中数温蜜最活泼，性格如男孩似的，最喜欢找顾见邃等几位皇子说话玩耍。她一度认为太子最喜欢温蜜。——可她从未见过太子抱别的小女孩，哪怕是几个小公主。</p>

萧令拂至今记得，那时的太子刚刚长成少年，神采和作风都是那个年纪特有的轻狂飞扬，看人常常是用睥的，那天他穿着坐龙纹的太子常服，脚步带风，一切如常，偏偏怀里抱着他似乎最不喜欢的魏紫吾。</p>

但萧令拂又觉得，太子哪怕真对魏紫吾有那么点意思，也不至于到娶她的地步，毕竟中间还横着英王呢。便道：“爹，我一定要进东宫，哪怕是做侧妃。”</p>

“胡闹！我的女儿怎可能做妾。”萧闻德安抚道：“别担心，爹会为你想办法。英王可从未歇过心思，岐王尚在南边儿挣军功，豫王瞧着花天酒地也并非真正省油的灯，太子他……会需要爹的。”</p>

萧令拂闻言稍微安下心。她哪会真甘心做顾见邃的侧妃，只是表明心迹，给父亲施加压力罢了。</p>

除夕到来，宫中循例举办家宴，皇帝、太子、内外诸王及世子在宸安殿用膳，太后、后妃、公主和王妃们则聚在延光殿。一切都是按部就班，晚膳时分观看除厄舞，接着又到承天台看烟花。</p>

上京城中处处是火树银花，皇城的几大殿更是彻夜通明。太子得留在宫中守岁，自然哪里也去不了。</p>

元正之日，太子的行程更是得按着宫中规矩来，清晨按惯例吃了素面团，先是皇帝带一大家子给太后拜年，接着太子领宗室百官于沐元殿向天子朝贺，由皇帝赐筵宴，君臣同乐。</p>

到了初二，顾见邃又代皇帝祭拜宗庙。一直到初三，他才有自己的闲余。正换衣裳准备出宫，石安静却过来禀道：“殿下，魏二姑娘被召进宫了。现下在景仪宫。”</p>

“景仪宫？”太子微微蹙眉，道：“命人盯好那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