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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p>
“那么……”曹一方嘴角还挂着笑,声音却很冷静沉稳:“先感谢一下胡悦龙同志,我们的龙王。”</p>
一头短发飒沓的胡悦龙,端着酒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p>
曹一方一开口,其他人霎时间安静了下来。</p>
只剩海风。</p>
“其实我跟圈内很多老东西一样,本来不是太在意影视特效。”</p>
曹一方认真道:“我会钻研剧本,打磨演技,我觉得这是正道,特效就像餐后甜点,有,很好,没有,也无妨,从来没有过多的关心过。”</p>
“在拍摄仙罪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哇,这样的故事,没有特效太尴尬了,我为了自己的牌坊考虑,我开始想办法,然后找到了她。”</p>
“我现在还记得你给我们展示PPT的样子。”</p>
“热情又火辣……”</p>
曹一方等他们笑完,继续道:“你给我打开了一扇大门,你让我看到了究竟什么叫造梦……梦是天马行空漫无边际的幻想,没有特效的支持,我们连做梦,都没有自由。”</p>
他接下来,点了一个又一个名。</p>
“在片场的时候,我在化妆间睡着了,那会儿已经凌晨俩点多,出来我看到小刘……刘祁还在啃着面包换场景,刷油漆,我再累还能打个盹,你们没有。”</p>
“这部剧的怪物很多,特效精细度不够,特效化妆来补,Krystal,吴姐……每天工作十五个小时以上,而且往往是一屁股坐下来,几个小时都不挪,不停的忙活,而且需要一直保持高度的注意力,保持效率,这种工作强度几乎是酷刑。”</p>
“吴姐当时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她以前每个月那么几天,哦不对,每个月那么几天的第一天,她肚子会疼到浑身冒冷汗,整个人坐卧不安,必须缩成一只虾米,才能缓解疼痛,别说工作了,说话都打颤……”</p>
“结果来了我们剧组,她忙得压根没意识到这事,几个月都是这样,一天也没请过假,还说得感谢我,治好了她多年的顽疾。”</p>
“于石州,中央美院最年轻的教授,我们这剧的艺术总监,刚见他第一面的时候,他帅得我都怀疑他头衔是不是买的……没见过这种花样美男外型的教授。”</p>
“几个月后,容颜凋残,面黄肌肉,潮男范儿毁于一旦,头都有点秃……”</p>
人群里传来一声不忿的驳斥:“我只是没空烫头!我就是发际线高点儿!”</p>
……</p>
说到后面,每个人都很激动。</p>
明明是闹着玩的一部剧,谈不上艺术,谈不上情怀,但他们都在拿命拼。</p>
曹一方一说,他们每个人就回想起来,那段时间有多劳累,因为没有经验啊,什么都是新的,全靠摸索,一头雾水。</p>
曹一方也逐渐激动起来,“我们筹拍的时候,白荼建议我请一两个老前辈过来监制,算是坐镇,因为我们这个团队太年轻了,导演也不靠谱,都没经验,几千万一集啊!搞不好全打水漂了!”</p>
“但我前思后想还是没同意。”</p>
“我说,那会因为理念不合,反倒有更多摩擦冲突,划不来!”</p>
“造梦的行业,创新永远比守旧重要!”</p>
“过去十年,真正优秀的作品到底是年轻人搞的多,还是老东西搞的多?”</p>
白荼听他说话措辞越来越激烈,而且极端,很担心被人录下来放出去。</p>
清了清嗓子,想示意曹一方冷静点。</p>
但是他没听见。</p>
曹一方只觉得经年累月的压力揉成了一团火在胸膛燃烧,他拿着话筒吼道:“我们在拼命做事的时候,他们是怎么说风凉话的?”</p>
“中国观众素质不够,影视剧收费不可能成功!”</p>
“曹一方糊了,拍不了上星剧,只能拍网剧!”</p>
“网络文学是污染影视业的糟粕!”</p>
“国产特效就是一坨屎,我们缺乏美国人的高端审美!”</p>
“我不否认我们还有差距……”</p>
曹一方龇着牙笑道:“但是拍个能让观众看得过去的电影电视剧要个屁的高端审美?!”</p>
胡悦龙和其他几个特效团队的人愤恨应声:“对!”</p>
“放他们的狗屁!”</p>
曹一方耻笑道:“这就是他们拍烂片的理由!这就是他们裹足不前的理由!这就是他们党同伐异的理由!我去他妈的!”</p>
他喊道:“无限乐园这部剧现在超过八千万订阅,比视频平台的会员总人数还要多一千万!不靠广告,不靠会员,网站半个月只靠这十集订阅营收将近四个亿!牛逼不牛逼!”</p>
众人高声喊:“牛逼——!”</p>
“美国的Netflix公司,全球流媒体巨头,全球十大视频网站里唯一收费的站点!现在高价购买无限乐园的海外播放权,以后我们拍成的这部剧,会在全球一百九十多个国家和地区播出!牛逼不牛逼!”</p>
“牛逼——!”</p>
他摊手,撅起嘴,一副欠揍的神情:“而这只是我们工作室第一部作品。”</p>
曹一方的状态显然十分亢奋,他忽然整个人又趴在栏杆上,手掌盖在眉头遮阳,往下面寻找:“我工作室的员工在哪儿?”</p>
几个年轻人互相看了看,有的犹豫的招了招手,有的往前走了两步。</p>
曹一方指着他们:“招聘工作都是白荼负责,我现在不认识你们,不过我要先恭喜你们。”</p>
与墨和贾潮也在人群里抬头仰望着。</p>
听着曹一方自信亢奋到病态的话。</p>
“恭喜你们找对了工作,因为你们的老板超吊。”</p>
一阵混乱的笑声和附和声。</p>
这几个萌新显然不太适应,但是在这样仿若集体嗑药的环境下,他们也非常兴奋。</p>
这个神经病可是曹一方啊!</p>
那就不能是神经病吧?!</p>
“今天我们还是一艘小游艇,嗯……豪华小游艇,但是我保证。”曹一方握拳重重的锤着胸口:“我保证,以后我们会是一艘航空母舰,娱乐圈的整片海岸线都要在我们的射程里,我们不但要捍卫自己的领海,我们还要吃下他们的!他们还在躺着挣钱!我们要站起来,冲到他们面前,把手揣到他们的兜里!把他们的钱抢过来!我们要撕烂他们的规矩,圈子,小确幸!填平他们的护城河!我们要负责教育他们!什么叫做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个娱乐圈是个羊圈!”</p>
“狼就该吃羊。”</p>
……</p>
砰砰砰!</p>
香槟的木塞被泵涌而出的酒液推到空中。</p>
场间众人都是平素压力大到爆血管的劳模,他们一有机会就能嗨得没有人形。</p>
只有曹一方工作室的几个新人略有拘束。</p>
但曹一方临走前,对他们说了句话:“按理来说,年终奖应该年底发,不过,考虑到……算了,想不出理由,就是开心,先给你们每人发二十万吧,放松点,好好玩。”</p>
说罢,转身走进了舱门。</p>
六个年轻男女立时三刻就僵在当场。</p>
其中一个应聘前台的软妹子,当时就双膝一软,跌坐在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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