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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等下作手段，他哪里能够苟同，当即转身而去，却听床上的人又在急切地呼唤，“渴……好渴……”</p>

他终究不忍，还是决定先喂她喝水，否则她今夜只怕痛苦难当，走到床前，她似乎也晓得有人来了，便翻过身来，伸着手讨要水喝，眼睛却是眯着的，随着她的翻动，身上的纱巾滑了下去，大片娇嫩丰隆，一览无余。</p>

但凡男子，见之此景无不血脉偾张，但他还记挂着给她喂水，自不敢多看，忙扯了放在身后的被子给她盖上了，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莹白红润的小脸来。</p>

托着她的脖子给她喂完一大杯水，见她不喊渴了，他才垂了帐幔出来，霎时心跳如鼓，手心里都是汗，可莫名地，刚才的愁绪减了三分。</p>

搁好杯子，看到桌上的那壶酒，他觉得不能再喝了，否则他不能保证今晚上一直做个君子，便又泡了杯茶，在临窗处坐着吹风，好让那酒意早些醒了。</p>

慢慢地，他酒意确实醒了几分，可腹下却烧起了一团小火苗，隐隐有燥热之感。</p>

很快，火势蔓延，灼得他焦躁不安，皮肤下似有细细密密的针头在扎刺，他痛苦地喘息着，看着腰带下顶胀的衣袍，迟钝地意识到什么，目光探向刚才的酒壶。</p>

她却不知道，散了乐师的原因是某人向来喜欢清静，曲嬷嬷特意叮嘱了而已。</p>

过得一会儿，轿子再度抬着往山上走，耳边再没了热闹的乐声，只闻轿夫脚步沉沉，呼吸喘喘，山间偶有鸟叫虫鸣。</p>

走了约莫一刻钟，阿薇小心地揭起一角盖头，掀开帘子看了看，只见山道上浓荫遮蔽，鲜有人家，与小瓷山的风貌大为不同。路上没有半点小瓷山上的白灰，这倒挺值得高兴的。</p>

那日爷爷相看回来，曾说过要走约莫两刻钟才能到达，她估摸着，这会儿走到一半了。</p>

果然，又过了约莫一刻钟，阿薇听到媒婆吩咐轿夫停轿。</p>

媒婆掀开帘子，笑着与她说已到了地方，然后背过去躬着身子，让她伏到自己背上。</p>

阿薇被背着踏上一座四尺宽的平整竹桥，耳边有流水声传来，从盖头下的视线看去，桥下果如爷爷所说，有一汪清泉。</p>

周围除了山野间的自然声响，听不出有半分结亲的喜庆。不过路上的时候，媒婆就与她说过，小伙子的父母都在覃州，暂时没能赶来，而大瓷山上住户少，离得远，男方也不打算相请了，因而显得冷清了些。等成亲后，自然带她去覃州府拜见公婆，今日有疏漏的地方，那时必会补全。</p>

阿薇其实并不介怀，在水竹村里，很多姑娘连花轿都没得坐，只是盖上盖头，婆家找来一个壮实的妇人或媒婆，就这么把她们背走了。因而她对这些礼数也不是很清楚，更不晓得是否周全了。</p>

媒婆接着往前走，上了几级竹台阶，似是到了屋檐下，最后视线阴了下来，应是到了室内。</p>

阿薇被放了下来，感觉身下触处柔软，高度刚好屈膝落脚，应该是坐到了床上。</p>

媒婆与她道了几声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祝语，便走了出去。阿薇听得媒婆似与一个妇人声音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欢欢喜喜地道谢，应该是拿了令人满意的赏钱。</p>

竹桥上嗵嗵的脚步声远去，媒婆吩咐起轿的声音传来。</p>

片刻后外面安静下来，阿薇有些不知所措，仿佛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这张陌生的床上。</p>

终于，一个脚步声靠了过来——“新娘子一路辛苦了。”声音是之前那位找过她的老妇。</p>

阿薇松了口气，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安心了几分。</p>

曲嬷嬷坐到她旁边，先与她道了喜，然后又解释了一遍为何公婆亲戚没来，这里也没摆席，说辞与媒婆差不多，只是更带歉意。</p>

阿薇轻轻点了下头，说自己能理解。</p>

曲嬷嬷便握了阿薇的手，笑着说，“就知道我们阿薇最是明白事理。你放心，往后去了覃州，公婆必不会亏待你。必给你一封大红包，再补办几十桌酒席。”</p>

阿薇轻嗯了一声，她并不贪这些，只是有些紧张，话语便越简洁。</p>

曲嬷嬷又与她多说了一会儿话，寥寥数语便现她对镇上那些传闻还不曾耳闻，遂放心下来。起初见她手有些微颤，曲嬷嬷还心头打鼓，这会儿才晓得她是因为初嫁而忐忑，忙安抚了她几句。</p>

阿薇试着放松了些。</p>

曲嬷嬷瞧了瞧外面，忽而放低了声音道：“我们辰轩不善言辞，实际是个面冷心热的，待会儿阿薇你莫要觉得他对你冷淡，其实他心里是十分欢喜你的。你大可对他主动些，他会好好待你的，他最是心善了……”一番话絮絮叨叨说到最后，曲嬷嬷竟有些哽咽。</p>

阿薇不明所以，只想着男方是七年后再娶，对他家人来说，该是意义重大，所以才这般感伤。</p>

可她却不明“主动些”具体要怎么做，只不忍老妇难过，便答道：“我，尽量吧。”</p>

曲嬷嬷这才放心地拍了下她的手，又说了些别的。</p>

过了一会儿，前方传来一个声音——“天色不早了，您该下山了。”声音淡淡的，阿薇却觉得十分熟悉，好像在梦里出现过好多遍似的，不由一时失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