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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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于某种兽类的吼叫，带着警示的意义。</p>

吓得实习生打了个冷战，往后退了一步，试图用笑容来掩饰恐慌：“别别紧张，你不喜欢别人碰你的东西对吗。”</p>

路天没回答他，弯腰把滑板捡了起来，扔在了床上，长腿交叠了起来，半倚在床头，眯着眼睛睡觉。</p>

从那以后，实习生没敢再跟他多说过什么话，怕这个暴力少年稍有不顺就揍自己一顿。</p>

精神有问题的患者是限制行为能力人，一般打人是不犯法的。</p>

实习生挨了不少揍，但还是没有修成正果，他感觉也没人能真正修成正果，除非真成神经病了。</p>

很多时候，其实自闭症患者没有得病，他们只是太孤独了。没人能懂。</p>

路天隔壁床的小孩就是典型的自闭低能儿，吃饭睡觉穿衣服都无法自理，必须有人帮他穿，个头看起来才七八岁，实际年龄已经十六了。</p>

他的妈妈隔几天会开看一下他，叫他的名字——洛洛。</p>

洛洛的爸爸从来也没来过，因为他跟洛洛的妈妈离婚了。</p>

洛洛一说话就流哈喇子，这一行为引起了路天的注意，他觉得很神奇啊，盯着别人的脸看得很起劲，像是围观什么伟大的奇迹。</p>

洛洛的妈妈就会主动给俩人牵线搭桥：“洛洛，叫哥哥。要跟哥哥好好相处，知道了吗。”</p>

洛洛本人跟路天一句话也没有，俩人表情陌生看着彼此，一个赛一个的冷漠。</p>

晚上睡觉的时候，路天死活都不肯脱衣服，连鞋都不肯脱。</p>

他真的是严格遵守了路爵的那句“不要随便脱衣服”，谁劝他他都不听，他就只听路爵的。</p>

吃饭的时候，路天一直饿着肚子，这儿的饭菜不太合他的胃口，太素了，还没有肉，吃饭必须用筷子，他不会使。</p>

在下午的时候，医护人员还会两个水果糖给孩子们，路天就悄悄的把糖藏在口袋里，存了起来。</p>

有时候他不小心碰到裤子的口袋，透明的塑料糖纸在兜里会出一阵清脆的响声，路天低下头轻轻拍了两下，也不舍得掏出来吃。</p>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他似乎正在等待些什么。</p>

那天，路天跟洛洛就是因为两颗糖起了纠纷。</p>

洛洛饭量很大，吃饭的时候，会把路天的那份连带着一起吃了。路天对此表示默许，时间长了，洛洛以为，路天的糖果他也可以理所当然的霸占。于是就在护士糖果的时候，他一把抢过了路天的那份。</p>

路天看见糖果被抢，当即就要飙，伸起手一把死死拽住了洛洛的衣领，把他摁在了墙上，快到站在旁边的人都没来得及阻拦。</p>

在所有人都以为，路天会把这小屁孩胖揍一顿的时候，他却喘着粗气松开了手，眼神定定看向了后方，漆黑的眼睛突然亮了亮，像是黑暗中的人突然看见了光。</p>

“小天。”路爵站在人群之外，逆着午后的光线，声音低沉开口道，“我来接你了。”</p>

路天愣在原地，看着路爵向自己缓缓走来，表情也渐渐变得柔和了起来。</p>

俩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路天认真的从兜里掏了半天，然后把手递到路爵面前，摊开了手掌。</p>

一把糖果安静的躺在他的手掌心里，彩色的糖纸上折射出五彩斑斓的阳光，明晃晃的，像是耀眼的水晶。</p>

“糖？”路爵挑了挑眉毛，随手捏起一颗，现由于天气太热，糖果已经化成一坨了，廉价的糖纸掉了色，把白色的糖染成了红的，“这些都给我吗？”</p>

路天抿着薄唇，点了点头。</p>

通通给你，全都给你。</p>

似乎认识方青崖是一件很可耻的事。</p>

“嗯。”路爵点头。</p>

“你们俩什么关系？”周辞挑了下眉，挺八卦的打听道。</p>

“周警官您觉得呢？”路爵报他以同样的目光，“你想象的是什么关系？”</p>

周辞低笑了一声：“前男友？”</p>

“啧。”路爵抬唇，“算是吧，我们在一起过。”</p>

“你眼光变差了。”周辞下了个结论。</p>

“咱俩不熟好吗？”路爵瞥了他一眼，“说得跟我八百年前就认识你似的。”</p>

这话说的周辞有点悻然：“得，不聊这个了，等会儿咱们一起去找法医给方青崖放血。”</p>

“他的死亡日期距离现在已经有六天了，还能验得出来血液里成分吗？”路爵问。</p>

机体死亡后，部分血液会凝固，对人体进行局部解剖的过程，也就是放血的过程。</p>

“能啊，长期采用烤吸方式的人，毒/品与呼吸道粘膜生接触，组织跟普通人不一样。注射的话就更好检验了，直接看他皮肤上针眼的痕迹。”周辞摸了摸鼻子，有点得意的笑了，“没想到我还能有给你上课的时候，我现在感觉自己有点膨胀。”</p>

“用不用我拽着你点？”路爵问。</p>

“不用，我这六十多公斤的体重，不是闹着玩的。”周辞笑了笑，往嘴里塞了块鱼肉说，“别吃那么多，估计等会到现场，你非吐个干净不可。”</p>

路爵心想不至于，之前他挺喜欢看那些个丧尸剧，对于重口味限制级的画面接受度还是很强的。</p>

约了法医下午四点去医院，路上光堵车就堵了有俩小时。</p>

路爵懒洋洋的坐在副驾驶，撑着下巴一边听广播一边眯着眼睛休息。周辞就没那么放松了，每隔十几分钟就掏出手机看一眼时间，气得都飚出国骂了，车连半米都没往前进。</p>

“操，国外车那么多也没见跟我们似的，一堵就他妈堵半天。”</p>

路爵用目光指了指窗外说：“周大少出资把国内的交通道路网重新规划一遍，修一条地铁，从你家门口直通到国外去。”</p>

“我他妈想挖一条运河，豪华渡轮直接就开过去。”周辞说完，路爵默默为他鼓了下掌，一脸的“我倒是想看看你究竟还能装出什么逼”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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