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第两百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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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出大夏军阵后, 为护伊稚斜安全, 迷惑汉军, 三名心腹扮作左谷蠡王模样, 各率千余骑兵向不同方向奔逃。</p>

赵嘉魏悦随之分兵, 先后追上其中两支，却现马上之人根本不是伊稚斜。另一支汉骑折返，经过辨认，带回的头颅依旧不是左谷蠡王。</p>

“将军, 是否再追？”</p>

赵破奴和公孙敖本以为立下大功，没想是个赝品。想到不知逃往何处的伊稚斜, 都是窝了一肚子火。</p>

赵嘉同魏悦商议之后, 命大军原地休整, 放出更多斥候, 分不同方向进行查探。</p>

“鏖战一场, 又长途奔袭, 需补充体力。外围警戒，余者埋锅造饭。”</p>

越是向西，汉军对气候越不适应, 6续出现水土不服的症状。好在有数名医匠随军, 迄今为止, 尚未有将兵非战殒命。</p>

魏悦翻身下马, 走到赵嘉近前，见他手握此前缴获的弯刀，脸上若有所思, 开口道：“阿多在想何事？”</p>

“之前的两支军队。”赵嘉将弯刀抛给卫青，摘下头盔，反手抹去额角的汗水，拧开水囊递到嘴边。</p>

连续数月风吹日晒，赵嘉黑了许多，嘴唇也有些干裂。反观魏悦，像是天生晒不黑，顶多红上半日。等到一夜过去，又会恢复原样。</p>

对此，赵嘉颇感到神奇。</p>

“河边出现的军队？”见赵嘉水囊已空，魏悦从马背解下一只，随手递过去，道，“从衣着和武器来看，应为安息和大夏军队。”</p>

汉朝边贸繁荣，除草原各部和西域小国，市中不乏安息、大夏和身-毒-商人的身影。士兵和商人的装束有所区别，相貌和武器总是类似。战时来不及多想，战后回忆，很快能联系起来。</p>

赵嘉点点头。</p>

在他看来，漠南和漠北的胡部臣服强者，轻易不敢挑衅兵锋，汉军自能畅行无阻。一旦离开草原，进入历史上中亚和西亚各国的势力范围，就需要多加谨慎。</p>

以安息为例，能和罗马硬刚，甚至一度占据优势的帝国，绝对不容小觑。</p>

其地理位置优越，从汉朝运往罗马的丝绸，基本都要经过安息。最强盛的时期，都俨然是连接东方和西方的商贸中心，积累的财富不可估量。</p>

仗着这份底蕴，安息才能和罗马掰腕子，而且一掰就是一个世纪。</p>

汉军出境作战，一路追着匈奴西行，有极大可能过境安息，甚至会遇上安息军队。除非匈奴调转方向，远远避开安息。不过那样一来，和大夏照面就无法避免。</p>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匈奴选的路实在不太好，恰好位于大夏和安息之间。</p>

先前河边一战，赵嘉忙着追击匈奴，没时间多想。如今伊稚斜不知所踪，斥候尚无消息反馈，回头想想那两支语言不通，战斗力却相当不差的军团，赵嘉不免皱眉。</p>

“我朝通西域不久，乌孙、大宛未曾遣使，安息大夏诸国更不必论。”似能猜出赵嘉的想法，魏悦道，“况情势所迫，如不能当机立断，冲出军阵，恐匈奴将走脱大半。”</p>

潜台词就是：没有互相遣使，没有递送国书，彼此就不是朋友。既然不是朋友，别说砍千百人，就算打到都，国内也不会追究。</p>

对承袭秦制，骨子里流淌-霸-道-血液的汉来说，开疆拓土，战功彪炳方为荣耀，四海八荒，兵锋皆可指。</p>

至汉武帝登基，这种强横和霸道更是达到巅峰。</p>

看不顺眼就揍，蹦高作死更要揍。</p>

管你是大国还是小国，管你服是不服，一概简单粗暴，揍趴下全都得服。</p>

委屈？</p>

憋着。</p>

愤怒？</p>

忍着。</p>

爆-？</p>

很好，连根拔。</p>

从天子到群臣，思想高度一致。作为亲身经历者，历史上的西域、乌孙、大宛和匈奴都可以现身说法。</p>

魏悦思考问题的方式，和朝中大佬别无二致，能以此安慰赵嘉，也就不足为奇。</p>

经过一番开导，赵嘉转过弯来，也笑自己杞人忧天。</p>

年轻的武帝正意气风，要大展拳脚，解决匈奴并非终点，而是开始。</p>

汉朝要继续对外开疆，西域不必提，越过葱岭是迟早的事。</p>

这次西进既为追袭匈奴，歼灭伊稚斜麾下有生力量，使其不敢再近汉半步，从另一个方面，也算是无心插柳，为日后-挺-进西亚和中亚探明道路，顺便打一场前哨战。</p>

河边遇到的两支军队，就算不能代表安息大夏最精锐的力量，至少也是强军水平。</p>

安息的轻骑兵固然令人眼前一亮，大夏的重步兵却更吸引赵嘉眼光。尤其是对方的铠甲和长矛，表现出相当高的冶炼技术。</p>

如果能搜罗足够多的大夏工匠，对汉朝冶炼工艺的展会大有裨益。</p>

听赵嘉一项项列举，魏悦笑道：“阿多有此打算，无妨往大夏一行。”</p>

“真去？”赵嘉愣一下。</p>

他目前仅是展望，并未打算立即付诸行动。</p>

两人麾下仅三万骑兵，之前一战折损千人。大夏好歹是中亚数得上号的强国，未有足够把握，不该贸然行动。</p>

“机动作战，不做纠缠。”</p>

魏悦说话时，将水囊扔给魏武。后者立即点出数人，往之前现的溪流处取水。</p>

赵嘉还是觉得不太妥当，正想开口，远处突然掀起大片沙尘，紧接着，有雷鸣般的马蹄声传来。</p>

“上马！”</p>

汉军迅做出反应，从将官到士兵，纷纷跃上马背，兵器在手，以最快的度结成冲锋阵列，刀锋向外，严阵以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