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破罐儿破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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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熙僵着步子进了里面，一间不大的石室，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他却差点流下泪来。特殊材质的石壁不知被划了多少印记，全都是靠近地面的，他都能想到他是怎么蜷在角落，痛到极致，手指硬生生抠刮进去，循环往复。</p>

罗君半靠在墙角，一身衣服脏污不堪，手肘袖口被磨得露出了结了血痂又破开的皮肉，最恐怖的是那一双手。指尖的指甲皮肉已经没有了，森白的骨头光滑地像是被人精心打磨的艺术品，蒙尘的玉石般披着零碎的石沫碎肉。</p>

修长白皙的执笔抚琴，斟茶翻页的手，清冷仙人般的，现在，像条死狗一样摊在这里，蜷缩，颤栗，疯狂的痉挛。</p>

端木熙木木地蹲在他面前，想碰碰他都不知从何下手。这是罗君吗？他一直觉得不可捉摸的连“喜欢”都说不出口的想看他为了他的喜怒而动容的人么？如果，如果他的喜欢是这样，他宁愿他回到清冷淡漠无情无心的时候。</p>

零落成泥，他怎么值得～</p>

端木熙终于伸手，小心地触到面前的面颊。汗渍，灰尘，纠结蜷曲着贴在上面的丝暗淡，肌肤白的透明，残留的隐忍狰狞，端木熙的手却柔柔地抚上去。</p>

灵力？不对，要输入魂力，端木熙生涩地控制着魂力传输，他没有学过魂力运用，但被罗君输入了那么多次也有所感。右手上的锁灵戒本是连同二人灵力的，但不知怎么回事，魂力也好，灵力也罢就硬生生被挡在了两个指环之外！</p>

端木熙不放弃地一遍遍试，一点点找节点破了指环的阻隔，额头上的汗珠渗出来……没用。操控不当很多魂力都弥散在中途，终于，端木熙的眼泪最先掉下来，滴滴落在不如以往真实的脸颊上。</p>

默默地，昏暗的石室里有破碎的哽咽被压在喉咙里。他就知道，所谓的联契是骗人的，不然为什么他的痛苦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帮你不成，连分担也不许么？</p>

“你干嘛？”罗君沙哑的声音响起，石室里日夜不分，他都不知过了多久，脑子又昏沉得很。只眼前的人他很清楚。</p>

“……”端木熙有些丧气，生气心疼，更多的是恼怒自己。</p>

“我是魂魄啊，顶多就疼一疼又不会真的怎样。”习惯就好，反正也快差不多了。</p>

“不会怎样？灵魂本源也不会怎样？”</p>

“……就那么一点点，很快就恢复的。”罗君心里埋怨禺央，不知怎么回事，跟脾气一样，杂质要停留挺久才吸收，要不帮他就不帮，帮了又这个德行，看来真不能指望他了？</p>

“那锁灵戒呢？联契呢？”</p>

“……你当初不也做了手脚。”</p>

端木熙气极反笑，“是，我自以为是，我实力手段不如你，所以，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这所谓的喜欢比我的爱还残忍，我受着就是。”</p>

罗君费力地从光线里找到端木熙的脸，“端木熙，这，这是最后一次，真的最后一次，好不好？你”</p>

“你真的比我还混蛋。”端木熙恨声留下一句就转身出门。飞舞的灰尘围着昏暗的光线一圈圈盘旋，在空旷的半空肆意飘散，一去不回。</p>

罗君咬咬牙站起来，踉跄着追出去，“端木，熙！”垂下来的衣袖沾着灰土触到手指，疼的抽离他不多的所有力气，撑着清醒的精神力也没止住跌坐下去的身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