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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生死之事看的越来越寡淡，性情也愈发冷然。</p>

“呵，你活了这么久，换了这么多个身体，怎么就没见你有点长进？”</p>

不过，这个人在自己的保护下，血不沾刃，挺好。日后她回到现实世界，不会有隔阂感。</p>

“怎么没长进？”李木樨腹诽，但是藏在心中不敢再说。</p>

*</p>

八神刹之中，道尊依旧坐在石桌之上，一手放置在膝头，一手摆在桌面之上。她身子如同一抹青松，任凭雨打风吹，纹丝不动。</p>

双眸紧闭，若不是胸口极度轻微的起伏，真似个没呼吸的死人。</p>

一身仙衣染尘，带上了淡淡的黄色，日月轮转之下不见任何的改变。气息越发沉稳，随之流逝的亦有去日无多的生命。</p>

忽而一道蓝色光影破空而来，忽略八神刹的魔气，穿梭在纵横之间，在问剑道尊面前稳稳停住。</p>

足尖朝地上一踩，发出雷霆吼声，天地撼动，山石震碎翻滚而来。唯一不动的依旧只有问剑道尊，她似与天地生成一线。</p>

“冷凌，你、你简直地疯了！我当初就不该让你收徒！”仙门掌门怒道，斥责师妹的不理智。</p>

冷凌不闻不问，似乎听不见他的埋怨，如同一尊石像。</p>

掌门按捺住一巴掌拍晕对方的心思，好言相劝：“你寿元殆尽，若不突破，怕是尸骨无存，此事刻不容缓，随我回去！”</p>

说着他伸出手想要拉住冷凌，然而原本稳如磐石之人身子忽然一闪，悄然躲开。</p>

再看场面，掌门身子一怔，不知为何自己还在远处，再观冷凌依旧稳坐原地，一切都没有变化。她缓缓睁开眼，眼睛之中除了黝黑，不见任何的感情。</p>

“你对清溪当真如此执迷不悟？！”掌门不敢置信地逼问。</p>

“清溪？”冷凌愣了一下，随机缓缓摇头，“我随剑而来，亦往剑而去，顺我剑者皆得安乐，这原是我的信念。我以往太过于执著肉身，却忽略了最原本的道，顺着错误的方向而去。”</p>

“你在说什么胡话？”</p>

“我很清醒，眼中再无清溪等徒弟，当年我误会的外界之事，误会我的外界之事，皆如缥缈烟流之，掌门请回吧。”</p>

“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傻事？！”天书仙门掌门简直要被她气笑了，忽然又为她有些悲鸣，只因当初霍霍有名的问剑道尊却被一位清溪差点逼疯。</p>

胡话？</p>

问剑道尊冷笑，她很清醒，清溪在不在洞府之中已经不重要。</p>

“好了，你既然亲自来找我，那就是有要事，虽说我悟心受阻，恐怕坐化之前再难突破，但寥寥时间我仍会抽出心神前来协助天书仙门。”</p>

这是最后一件事情……</p>

“你可记得游鱼非夜？”</p>

冷凌颔首自然记得，这名字很特殊，她想忘记也难，海族之人，不知多少年前有过一面。</p>

“他送来求助之信，族人为难，特邀仙门相助，许诺之物是逆天阵旗，此物若是你得手，说不定能延长你的寿元，日后突破化神飞升亦有可能。”</p>

此话一出，掌门居然是为她着想。</p>

冷凌起身，背手而立，缓步前行回头望了一眼洞府，又侧头看了一眼坟墓，掠过掌门。</p>

掌门哭笑不得，刚才说着悟道，现在居然又反悔了。“你悟心悟的可真是心思不定。”</p>

“游鱼非夜当年与我有恩，就算没有阵旗，我亦会救他。海族天性温和，不爱惹事，又常做善事，既然遇难我如何不救？我愿手中之剑，扫荡天下不平事。”</p>

话音缓缓消失，掌门顿在原地，没有随着冷凌一起离开，反而朝着洞府疾走几步，抬手打开禁制。</p>

洞府无人留残秽，一柄生锈长剑斜插地面，掌门沉沉望了许久.</p>

“孽缘该了，冷凌被尔等误了多年，别再回来了。”忽而抬手一挥一道凛冽气息打碎长剑。</p>

记起当初清溪稚嫩，而此刻她如锈剑一般。碎片粉碎，分散四周一地。</p>

出手之人挥袖转身，无情踏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