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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刚才乱吵吵的啥事啊？”</p>
张氏刚一出门，就看见刘凤英站在堂屋门口，因为没有伞，所以没有走到院子里来。张氏冲着她大喊道：“没事！你先回屋吧。丁五婶走了？”</p>
“她说家里有点儿事，刚走。我看一群人抬着聚佶，是不是也让人打了？严重不严重？”</p>
张氏一看刘凤英焦急的表情，佯装不耐烦地说道：“自然受了些伤，我这就请大夫去，你先回堂屋吧，省得看了心里再难受。外面天冷，你别再着凉，落下啥病。到时候不知道是你照顾聚佶，还是聚佶照顾你。”</p>
因为已近黄昏，光线较暗，刘凤英没有看清张氏的表情，听到张氏的语气，她没有先前的慌乱了，只是依然不放心地问道：“真得不严重吗？”</p>
“你看你……”听到这话，张氏心里真难受，可还不能点破，只好强装镇定的生气的说道：“怎么不盼好呢！”</p>
“我……”刘凤英不好意思地微微低着头。</p>
张氏赶紧在身后给丁守琨伸伸手，丁守琨点点头，急忙往堂屋走去，“娘！没事，您先进屋吧。”说着，就扶着刘凤英一起进了里屋。</p>
在谢田增的帮助和云淇的资助下，丁聚佶的丧事办了。只是，丁家的日子越的清苦了。</p>
丁守珉泪眼道：“家里出了这么多事，多亏了遇到云少爷这样的贵人，想我一个小小的衙役，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丁聚仁那条老狐狸。哎！”</p>
这时，张氏端着茶壶进来了，见到谢仓丰和云淇都绷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忙问道：“你们哥俩怎么了？怎么我才烧了一壶茶水的功夫，就像两个石像一般了？”说着，张氏走到案几前，将倒扣的茶杯翻了过来，将茶水倒了进去。</p>
“我把守珉哥家以前的事都告诉云少爷了。”谢仓丰静静地看着母亲张氏，声调缓和地说。</p>
“啊？——”听到儿子的话，张氏正在倒茶的手忽然停住了，本来倾泻的茶水也忽然断流了。但是，只几秒间，水流又流到了茶杯里，张氏微笑着说道：“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旧黄历了，翻过去就得了，没事总提那些闹心的事干啥？胳膊再粗，还能扭过大腿去？”</p>
“哼！”谢仓丰怒道：“草驴打滚——翻不过去！”</p>
张氏微微摇摇头，将茶杯都倒满后，将茶壶轻轻放到了案几上，也坐到了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们，说道：“什么贵重，都没有人命贵重，拿什么开玩笑，就是不能拿人命开玩笑。过去的事情，像泼出去的水，不能再倒回来了。东街丁家，根不正，苗必歪，染坊倒不出白布来，但他家财大气粗，权势大得很，我们不过是个种地的，怎么能和他们斗呢？我们躲还躲不及的瘟神，你们偏要去惹他们。别看他们穿得绫罗绸缎，一个个油光满面，其实心毒得狠，下起手来，整个村里都找不到第二个。你丁大伯死得那么冤枉，村里明事理的谁不知道，可知道又能怎么样？丁家不是照样呼风唤雨吗？”</p>
丁守珉听到这里，气得牙都快咬碎了，他忍不住将拳头去砸案几，可是看到张氏在场，他没有办法，只有使劲握着拳头，拳头在案几上不断抖动着。</p>
张氏看到丁守珉愤怒的样子，转而说道：“俗话说‘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丁家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了，老天爷都是清楚的，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p>
“那丁大伯就这样冤死了，老天爷咋不管管呢？”谢仓丰不服气地说道。</p>
“你丁大伯不是因为挖了河堤，得罪了河伯吗？不然的话，怎么清源河一大水，反倒要了你丁奶奶的命呢？”张氏的神情也有些严肃了。</p>
“娘！”谢仓丰不高兴地说道：“您怎么也和村里的人一样见识，怎么能信这样的混帐话呢？什么烂河伯，根本就是丁老妖骗人的鬼话！”</p>
“呸！你个混小子，怎么能说出这样对河伯不敬的话呢？”说着，张氏合掌朝着门外清源河的方向拜了几拜，眼睛闭着，嘴里振振有词：“河伯爷在上，小儿头长，河伯爷大量，莫怒动肝肠，河伯爷宽恕，河伯爷见谅！……”</p>
谢仓丰看到张氏如此，气得把脸扭在了一边，嘴里说道：“又是这一套！”</p>
云淇看到张氏的举动，也愣住了。</p>
张氏倒过茶之后就出去了。</p>
“不行！丁聚仁实在欺人太甚，都是人生父母养，他为什么这样残害别人。为富不仁也就算了，居然视人命为儿戏，简直快把我的肺都气炸了。你们怕他，我可不怕他！”云淇实在咽不下这口气。</p>
“哎呀！我的云兄弟！”听到云淇的话，吓得丁守珉赶紧劝道：“千万不要冲动了，你们再仇恨，能有我的仇恨多？但光仇恨能解决问题吗？丁聚仁是条老狐狸，我丁家跟他斗了几十年了，结果怎么样？两条人命都没有了。人活着为了什么？总是让报仇两个字控制着，一生都是痛苦的。况且，我们又斗不过人家，白白损失我们的性命，反倒让人家高兴。不用别人动手，我们自己都把自己气死了。俗话说‘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丁老贼早晚会得报应的。”</p>
云淇冷静道：“俗话还说‘好人不长寿，恶人活千年’，俗话可不是制胜法宝。报仇是必须的，但也不能蛮干。”</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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