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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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安回家时，客厅很乱。茶几上堆放着酒瓶，一股刺鼻的酒精味从厅内一直蔓延到家门外。</p>

客厅里的电视放着搞笑综艺，声音很大，空荡的房子仿佛有了很多人在讲话。二毛在壁炉前烤火，吐着舌头口水流了一地。</p>

余桑侧卧在沙，眼神涣散迷离。景安在门口顿了许久才进门，到沙边沿，他停住。</p>

灯未开，只有壁炉窜出些火苗。火烧的不旺，昏黄的光笼着微醺的余桑。她这么静静地躺着，手指慵懒地划着玻璃瓶沿。不知为何，景安的目光便再无法从她身上离开。</p>

她终于注意到景安，支起身子，伸出手拉住他的手腕。</p>

她醉了，“景安，陪我呆一会。”她探出一个头，眼眶深陷，“好么？”</p>

她两瓣薄唇轻颤，嘴角漾开一点笑。</p>

于是景安坐到她身边，由着她如八爪鱼一般盘绕在自己身上，口腔中吐出的刺鼻的酒精味湿湿地黏在他的脖颈。他也似乎醉了，揽紧余桑的腰。</p>

她头枕在景安的肩窝，鼻翼翕张，嗅闻他身上的味道。他身上始终有淡淡的薄荷味，好闻极了。</p>

景安的手指插在她的梢里，“什么时候剪的？”</p>

“六年前。”她嗫嗫嚅嚅。</p>

四周的空气是划不开的静谧，偶尔二毛冷不丁在壁炉外延打喷嚏。景安的手指往下，从她颀长的脖颈一路向下，点在她的锁骨。</p>

“所以。”他顿了一顿，“当时为什么消失。”</p>

“我以为……”</p>

“景安。”她坐在景安腿上，勾着他的脖子，“我现在回来了。”她说，“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离开。”</p>

景安的指腹挪到她的唇角，轻轻摩挲。忽的，极淡地勾了勾唇。余桑同他一起笑了，从茶几上提起酒瓶递给景安，景安喝了一口，她接过，也喝了一口。换了个方向，她睡在景安的腿上。</p>

“景安，我没现你腿这么长耶。”她头动了动。</p>

景安回：“你腿短怎么会想到。”</p>

余桑扁扁嘴，拍拍景安的腿，“还好挺结实。”说着，茶几上的电话亮了一下。</p>

她手短，伸了半天还未够到，还好景安手长，将手机递给她。她小指划开屏幕，脸色沉了一下。</p>

是徐正的电话，“袭击你的那个人，今晚自杀身亡。”</p>

她没回，挂了电话，抬眼对上景安的眸子。</p>

“晚安。”她挠挠景安的下巴，笑的灿烂。</p>

*</p>

下周是景安演奏会庆祝仪式，这些活动仿佛每个月都会有一次。枫哥算是很耐心的经纪人，和余桑反复讲了注意事项。</p>

余桑在一旁吸着盒装酸奶，头枕在沙上望正在录音室里拉琴的景安，“哥，你看我们家小景是不是帅。”</p>

她嚼着吸管，一脸花痴。</p>

枫哥讲的东西一下忘了，只好假笑，“帅，巨帅，级帅……可以么姑奶奶。”</p>

说完还低声鼓囊了一句：“再帅有什么用，这么早就娶了人，公司血亏。”</p>

余桑抵抵经纪人的胳膊，“朱老师来么？”</p>

“怎么？”经纪人倒是八卦，挑着眉问，“怕被比下去？”</p>

余桑嗤笑一声，“可不，那天我得好好打扮。”那头，景安的琴声停了，他转向余桑，余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抛了个飞吻。景安怔了片刻，扭了头。</p>

枫哥笑了，合上资料，“你幼不幼稚。”</p>

余桑吐了吐舌，“你管。”</p>

枫哥拨开余桑的爪子，走到门口去接过景安的琴。出了录音室，景安望着背对着他玩手机游戏的余桑，倏然地扬起一丝笑。</p>

枫哥吓了一跳，“你没事吧？”这人还会笑？</p>

景安收了笑，回的一本正经，“怎么？”</p>

枫哥张了张嘴，“哦，没事。”他顺着景安的目光看去，余桑正翻着手机，过了会赤脚出去接了什么电话。景安一直看着，目光从未离开。</p>

枫哥记得，当时两人明明说的是假结婚来着……</p>

*</p>

余桑接的电话，是赵局打来的。袭击余桑的人是自杀，打碎体温计吞食重金属，汞中毒身亡。体温计绝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出现在拘留所里，赵局怀疑，会不会局里有人故意给了袭击的人这根可以致死的工具。</p>

局里，很可能有人在暗中帮忙。</p>

想来也是可笑，局里人这么多，他可以完全信任的人竟只有余桑。</p>

“从周立开始，所有和377藏毒案有关的人都以自杀或他杀的方式相继死亡。”赵局语气焦躁。</p>

“余桑，那天你的话我仔细想了。”那头又滞了很久，“也和你父亲商量了一下。”</p>

“给你复职，案子还给你。”</p>

余桑拉开一瓶啤酒，灌了一口，“那么，谢谢领导。”</p>

“还有，你父亲说月末回来。”局长传达那边的意思，“要来看你和……景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