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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用懋听说陈矩来了,连忙出迎,正好看到申绍芳带着陈矩来到主院。</p>
“不知厂公驾临,未曾远迎,厂公海涵。”申用懋连忙迎上去,拱手一揖。</p>
“申郎中寿诞将至,咱家前来祝贺。祝申郎中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陈矩拱手说道。</p>
“谢过厂公。请。”申用懋说完一伸手,请陈矩进入正房。</p>
分宾主坐下,申诚奉上茶,退到一边。</p>
大明政治体系中,司礼监是一个不可忽视的权力机构,他们把内阁送来的奏折送交皇帝阅览,再根据皇帝的意见进行批示,然后用印,俗称“批红”。</p>
司礼监权力最大的太监是掌印太监,有批红之权,其次是秉笔太监,代替皇帝批复奏折,且兼东厂提督。</p>
现在的掌印太监是王安,眼前这个陈矩,就是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p>
这样一个人物来给兵部郎中祝寿?用脚趾头想想都不可能,肯定是背负皇命。</p>
“厂公,莫非有皇命在身?”申用懋问道。</p>
陈矩并不答话,只是饮茶,眼光往屋内一扫,申用懋就明白了,他一示意,申绍芳和申诚就退了出去,屋内只有他两人和一个随行太监。</p>
“申郎中,咱家确实是奉皇命而来。”陈矩说道。</p>
申用懋一听,连忙起身要下跪。陈矩止住他,说道:“不用下跪,皇上听说是你的寿辰到了,想起了申阁老,让咱家来看看,是否有申阁老的讯息。”</p>
“请厂公上覆皇上,申家一门感谢皇上厚恩。”申用懋冲皇城方向一拱手说道。</p>
“家父身康体健,并无任何病症,闲暇之余,时常感念皇恩。这次没有写来书信,倒是派了老管家和我的弟子前来祝寿。”他可不敢把申时行的书信拿出来让陈矩看,那里面有许多言语是不能示人的。</p>
“说起这个弟子,还是家父在家代我收的,说是代子收徒,其实是他亲自教导。”申用懋说道。</p>
“哦?阁老致仕多年,从没听说收弟子的事。”陈矩说道。</p>
“是啊,这是唯一一个,恐怕也是最后一个。”申用懋说道。</p>
“那这么说,你这个弟子肯定十分优秀了?”</p>
“多优秀不敢说,昨天小儿考较他学问,却是败下阵来。”</p>
申用懋说完,接着把申绍芳对王兴的考较说了一遍,当然,那段关于孟子的较量是不能说的,一来关碍女儿清誉,二来王兴的话太过离经叛道。</p>
陈矩既是秉笔太监,肚子里肯定有些墨水,听了王兴的几首诗,自然牢牢记到心里,回去好禀报皇上。</p>
“既是阁老看中的人才,定然错不了。不知他今年多大年纪。”陈矩问道。</p>
“十四岁,现为童生,明年考院试和乡试。”申用懋介绍道。</p>
“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才华,作养几年,定是我大明的中流砥柱啊。”陈矩赞道。</p>
“说起来好叫厂公笑话,这孩子年龄虽小,却似已看透世情,不肯入朝为官,只想做生意,过富翁生活。参加院试和乡试,也是家父所逼。家父让家人捎来一句话,想让我设法打消他的这个念头。”申用懋说道。</p>
“哦?这是为何呀?学好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哪个读书人不想光宗耀祖,名垂青史?他小小年纪怎么如此颓废?”陈矩奇道。</p>
申用懋斟酌了一下词句,想想怎么把王兴的意思表达清楚,还不至于太过得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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