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比女人还美的石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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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墨是石仙座下专事验尸的婢女，拂尘自不愿有人轻慢于她；但吴工可不怎么想，他立即跳出来道：“怎么，你们不敢重验，难道是做贼心虚了？”</p>

添香向来持重，沉吟道：“尊使所言不无道理。但这事婢子们做不得主，是不是等石仙归来，大家共同参详？”</p>

吴工冷笑：“怕是他回来，什么都不用说了！”</p>

尼杰客道：“酒斯酒斯！（就是就是）”</p>

蝎美人却道：“不好吧？如果咱这么干了，那不是也和这几个妮子似的，只说一家话，人家可也要说我们以大欺小，以强欺弱？”</p>

厉道人冒出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话：“这位姑娘，你适才说早上遇到的两个人，都不曾在三味斋中见到，老道敢问一句，你可曾见到他们的脸？”</p>

青二十七据实以告：“前一个，我似乎见过他的背影，但不确定。另一个我与他打了个照面，一瞥间记得他长得颇为俊美。怎么？”</p>

厉道人环视众人，阴阴一笑：“姑娘有所不知。石仙大名飞白，号兰陵。”</p>

兰陵？青二十七脑中灵光一现：“你是说我见到的那个人就是石仙？”</p>

厉道人瞧了青二十七一眼，似有赞赏之意：“我猜是。”</p>

尼杰客问：“泥们锁的傻？窝听不东！（你们说的啥？我听不懂！）”</p>

陆听寒道：“兰陵王入阵曲！兰陵王因为生得过于柔美，每逢出战都会戴上面具，用以威慑敌人。</p>

“而石仙也常以面具示人。既号兰陵，又戴着面具，他必然长相不差。也就是说，今早青姑娘遇见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他！”</p>

这下连蝎美人也怀疑起来了：</p>

“难道真是他？他平时不以真面目示人，那个时候却偏巧在蛇居，又偏巧摘了面具，一定有问题。——这人也真奇怪，长得俊有错么，还要遮遮掩掩的，什么意思嘛。”</p>

吴工第三次将矛头对准了石仙：“哼，石仙一系的，向来就看咱五蛊司不顺眼。五年前……”</p>

拂尘喝道：“吴工！”她秀眉倒竖，煞气暗藏。</p>

而添香这次没有制止，三人再次隐隐成阵。</p>

陆听寒心知谷中这两派积怨颇深，此时不过借题发挥，想要斗个你死我活。</p>

暮成雪对他谈及废人谷之时，曾有言到，谷中之人对日后北伐或有奇用。</p>

因了这层关系，他认定石飞白绝非主动挑衅之人，而废人谷万一内乱必定元气大伤，要重新凝聚谈何容易，或者谷中众人就此撤离中原也不一定——这未免代价太大。</p>

于是说道：“我听说兰陵入阵乃是兰陵王所创之阵法，只要人数是三的倍数即可成阵，阵法变幻莫测，一旦入阵，见血方止。</p>

“而五蛊司五毒各怀绝技，也并非只靠毒功取胜。试想兰陵入阵和五蛊司相斗，谁赢谁输尚不可知。</p>

“如果……陆某还能让你们稍稍有些信任，让我去看看蛇郎君的尸体。”</p>

尼杰客大叫：“心不郭！大大嘀心不郭！窝不认湿泥！泥斯啥么乃？（信不过！大大的信不过！我不认识你！你是什么人）”</p>

好好道：“等石仙归来，你们不信添香她们；不等石仙归来，添香她们也不好交待。我瞧让陆公子来正好，他是谷外人士，却又知道谷中一二。两不相帮，正处中立之地。”</p>

蝎美人附合：“陆公子又有名，长得又好，想来不会讹我们哦？这三个小妮子说话一会真一会假，不知道小鸡肚肠里都还有哪些石仙教出来的坏水……”</p>

拂尘咬牙又要说话。</p>

研墨与添香交换了一下眼神，缓缓说道：</p>

“就请陆公子费神了。重新验尸所需时间不少，容我等在这段时间去寻得石仙到来。另外，重新验尸之事，一会石仙面前请多帮忙担待，否则小妮子们难逃责罚。”</p>

吴工道：“哼，叫他来也好。就当面对对！以为五蛊司好欺负么？”</p>

厉道人也众人都同意，便也不再反对。</p>

拂尘退出蛇居，研墨取下手套递予陆听寒。</p>

蛇郎君居室空落落的，一切如常，看样子，他是刚起床穿好衣鞋。</p>

攻击他的人是怎么进来的呢？</p>

洞开的大门没有受损，想必是他开了门，让凶手进来。</p>

这就是说，凶手是他非常熟悉的人，这也可以说得通为何他死状可怖：当最熟悉的人向自己下毒手，这种惊恐难以形容。</p>

陆听寒解开蛇郎君身上的衣服——青二十七、添香、蝎美人皆转过脸去。</p>

只研墨虽是女子，平时做惯了验明死因的事，并不回避。</p>

过了一会，忽听得研墨“啊”地一声轻呼，随即吴工怒叫：“果然是石飞白！老蛇！你！”竟是接不下去了。</p>

青二十七转回身，陆听寒早将蛇郎君身子盖好，只露出尾椎上的一道淡淡的青紫色痕迹。</p>

他用手指轻掰蛇郎君肌肤，顿时显出一条细缝来。</p>

这细缝极隐秘，便是研墨也没发现。</p>

厉道人念道：“尝闻燕北风雪伤至今未睹水凝霜一日冬严温骤降只手冻人寒冰掌。”</p>

蝎美人道：“好一个只手冻人寒冰掌！”</p>

添香脸色惨白：“不可能！”</p>

尼杰客叫道：“民民斯者秧，那里不科能？斯他妹锉！（明明是这样，哪里不可能？是他没错）”</p>

好好不语，陆听寒露出了惯有的似是而非的微笑。</p>

只手冻人寒冰掌是石飞白的绝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水滴在瞬间冻结，顿成手中利器，起手无痕，夺命无迹，端地厉害无比。</p>

废人谷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青二十七搞不懂，但是，如果真的想秘密杀人，不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p>

要么，是有人嫁祸，要么，是他自信狂妄到不屑掩饰。</p>

石飞白的状况属于哪一种？</p>

就在这紧张的气氛中，一个凄厉的女声从远处传来，似见到什么鬼魅，又似是一种呼唤的暗号。</p>

研墨低呼道：“拂尘！是拂尘的声音！”</p>

这由远及近的叫声太过刺耳，众人不由得陆续出了屋子，寻声而去。</p>

才到蛇居道口，早有个白晃晃的影子飞奔而来——不是拂尘是谁！</p>

只见她原本整理得服服帖帖的头发四散开了，目光呆滞，直愣愣地横冲直撞，不知要冲向何处。</p>

添香伸手去拉她，她竟似不认识她，甩起拂尘便向添香头上击去。</p>

幸好边上还有研墨，她一见不对，也不及变招，扑上去便抱住了拂尘身子，腰一拧，两人滚作一起倒在地上。</p>

拂尘兀自一边疯了似的狂叫一边挣扎。</p>

添香也没了办法，什么招式武功，此时全是白搭，她只能用最不斯文的手法，和研墨一起把拂尘按在地上，一遍一遍地喊她的名字：“拂尘！拂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