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盟主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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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珂琅的部分，华美辞藻并不多，却实实在在地叙述了前一段发生的武林大事中，他所起的作用。——</p>

他做的事，往往是暗中进行，选择在这时曝光，无疑给人“哇，原来他是埋头做实事”的惊叹，效果相当好。</p>

实话说，若不是看这些，青二十七也不知道，看似纨绔子弟的史珂琅在武林中着实下了不少工夫。</p>

韩君和则在《武林快报》表明了主战的立场，从他的态度上来看，并不把武林大会太多的放于眼内。</p>

这几年来，他一直随伺其父，广交门客，倒似个“孟尝君”的角色。</p>

但凡有人求助上门，他多不拒绝。</p>

即使有些本有嫌隙之人，他也一视同仁对待，这么一来，许多关系便变得微妙，不免让人对他爱恨交夹：既需要他，又怨他帮自己敌人。</p>

凭心而论，《武林快报》对这三位贵公子的评述，非常准确地把握了他们的性格。</p>

“这什么玩艺嘛！把三个花花公子弄得凤毛麟角鸡占凤头，盟主又不是在他们三个人中选！”</p>

楚乐一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有人向他们这一桌偷偷眼望。</p>

“啊？你是说，《武林快报》这种版面安排是暗示臭石头、屎克郎他们中有一个会、会做武林盟主？”</p>

白天天一听兴奋极了，“好啊好啊！到时候叫他们让我来做盟主！看他们敢不让！”</p>

白天天居然把武林盟主当成私相授予的玩艺？楚乐一当即翻了个白眼。</p>

“这女人疯了！”他断言。</p>

“你说什么？！”白天天做柳眉倒竖状。</p>

青二十七忙一扯她：“轻声，这地方人多耳杂……”</p>

白天天吐了吐舌头。</p>

却不防本已挨在她边上昏昏睡着的小果抬起头来，含含糊糊、睡眼稀松地道：</p>

“白姑姑威武！白姑姑天下第一！白姑姑做盟主谁与争锋！”</p>

白天天嗤地笑了，摸了摸他的小光头，说道：“小鬼头，就知道你嘴甜。睡吧！”</p>

楚乐一翻了个白眼：“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子，真是蛇鼠一窝近墨者黑。”</p>

这话无异于认了白天天是妻，小果是儿。</p>

青二十七忍不住笑了。</p>

白天天却要不依。</p>

青二十七急忙努努嘴，示意她小心说话。</p>

说来奇怪，也许是命中有缘。以白天天的公主性子，是谁也不当回事的，偏偏对青二十七却颇有不同。</p>

青二十七其实不过大她一两岁，她竟是一心当青二十七是姐姐，但凡什么事，总不会违逆青二十七。</p>

“从小到大，就我年纪最小，宫里的姐姐们都出嫁了，没人和我玩。不对，就算是她们没出嫁，也一点都不好玩！</p>

“还是你最好了！童子鸡如果欺负青我，你一定会说他！”</p>

“再说，我看……陆听寒对你挺好的。姐姐你就教教我，怎么讨他的欢心吧！哈哈哈！”</p>

呃……这是什么和什么嘛！青二十七不知说啥好了。</p>

“你脸红了哦！”白天天哈哈大笑。</p>

她竟拿陆听寒来开玩笑。</p>

后来青二十七才知道，开禧二年三月初十那晚的事，并不是白天天心意转变的开始。</p>

开禧二年三月初十那晚。水烟氤氲。整个秦淮河像笼在水雾的罩子里。</p>

船上的，酒楼上的烛火无不一团一团地，模糊着与黑暗的界限。</p>

依依呀呀的丝竹声不断传来，瘫软得让人有点腻歪。</p>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我总算知道，这是种什么情境了。”</p>

“哇，你这不是关西大汉拍红牙板吗？”楚乐一就喜欢和白天天抬杠。</p>

他这用的是柳三变和苏胡子的典。</p>

原来，苏轼为人、作词向来豪放，而柳永却以慢词、描写缠绵悱恻为长。</p>

有一次，苏东坡问一个善歌的人：“吾词何如柳七？”</p>

那人回答：“柳郎中词，只合十七八女郎，执红牙板，歌‘杨柳岸，晓风残月’。学士词需关西大汉，铜琵琶，铁绰板，唱‘大江东去’。”</p>

楚乐一说白天天是关西大汉拍红牙板，分明是在讽刺白天天明明不解风情，却又要假装柔美。</p>

白天天罕有地没有搭腔，先是呆呆地，突然奔到窗口，向四下瞧去。</p>

青二十七心觉有异，细心一听，远远有男子唱道：</p>

“风吹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唤客尝。??金陵子弟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p>

这诗本是李太白之古体，但他歌中却丝毫没有江南水色之柔媚，反带出苍凉的韵致。</p>

一曲未了，白天天突然越窗而出。</p>

“喂！”青二十七正要追去。楚乐一一把抓住她：“这没良心的会情郎去了，萧史弄玉嫦娥奔月，你凑什么热闹？”</p>

白天天会情郎去了？</p>

青二十七一愣。她的情郎不是陆听寒吗？</p>

她紧盯楚乐一，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丝落漠来，可他却双手交叉在脑后，摆了个舒适的姿势，往墙上一靠。</p>

“欲知前事何如，且听我慢慢分解！”楚乐一捉狭地笑了，“不过你要请我吃一顿好的。”</p>

青二十七满口答应，两人笑闹一阵，楚乐一这才说了前因后果——</p>

所有能引起白天天注意的人，必然有着桀骜气质。</p>

从小到大，白天天身边的，无不循规蹈矩。</p>

别看陆听寒现在对她恭恭敬敬，可从前，他却是最不当她是公主的一个。</p>

他越是对她冷冷，她就越爱对他撒娇。</p>

常年长于深宫，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已然知道如何去讨人欢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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