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临安！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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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暗的灯光下，青二十七看到暮成雪的眼睛闪闪发光，她为未知的一切而兴奋。</p>

她真是个与青二十七完全不同的人，她不安份，她想要尝试所有没尝过的事，并且解决所有障碍。</p>

在暮成雪的情绪感染下，青二十七亦有了些微想法。</p>

青二十七很想追随暮成雪的脚步，去试试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看看自己有多少的能量。</p>

她记起第一次见到毕再遇，他说“回去，与从未来过，是不同的”。</p>

她想他是对的，任何人的经验都不能代替她自己的经历。</p>

那么，让她离开，让她前行，哪怕最终的结局是永恒的颓败。</p>

开禧二年四月十三，青二十七和暮成雪离开毕再遇的大帐，向临安进发。</p>

中午，两人在路边小店打尖。</p>

江南的雨季，地上满是泥泞。往后方而行，人烟渐稠，其实再过几里就可到城镇，去更好的馆子。</p>

可暮成雪偏偏在这城外不惹眼的小摊前停下，玉指一伸：“咱就在这里吃饭吧！”</p>

暮成雪不是一向排场很大么，楚乐一还说过，最爱她到哪都是有钱人的作派，咋这次看的都不像？</p>

青二十七不由多了个心眼：难不成暮成雪是怕进了城，敌人会找上门？</p>

依她在汗青盟看过的无数卷宗，人多眼杂，正好做案，多少打斗暗算，都发生在客栈里。</p>

暮成雪拿起茶壶倒水，对青二十七熟视无睹地冲洗起碗筷来，手法熟练，半点都不像一派宗主、千金小姐。</p>

但这个细节，便能看出暮成雪到底是个细致且讲究的人。</p>

见青二十七还愣着，暮成雪忽地一笑：“小青，你不要想太多。目前我的敌人还不太多。而且如果他们要找我下手，这里可比城里合适得多。”</p>

呃……我在她面前是透明人吗？青二十七腹诽道，口中却问：“我是很奇怪，你为什么非在这里打尖不可呢？”</p>

“老娘喜欢！”暮成雪停手，看着她道：“总是做有钱人，也挺无聊的呀。我说小青，你老这么小心翼翼干嘛？我们接下去要共事了，难道我还会吃了你？”</p>

青二十七笑笑，她不是怕暮成雪吃了她，只不过，她和暮成雪，还没有熟到同楚乐一白天天那些言笑无忌的程度。</p>

暮成雪把碗筷递过来：“你来。”</p>

青二十七默默接过。</p>

暮成雪一边净手一边问：“小青可知解语轩为何要停业一个月？”</p>

青二十七沉吟了下，道：“等待时机。等局势更加明朗一些。”</p>

“好得很。”暮成雪笑了，“看来你已经渐渐习惯比较直接地和我交谈了。”</p>

青二十七继续腹诽：请珍惜我和你不熟的时候，因为我直接起来吓死你！</p>

“看，又把话放肚子里了。”暮成雪说。</p>

青二十七把洗好的筷子递给她：“我不定很能帮得上你的忙。”</p>

暮成雪是个爽快直接的人——她直接就提了要求：</p>

“小青，我要你帮我作情报分析。也许你自己没有发现，你看问题一针见血。只是不太自信。你的无数设问，都可以指向一个结论，可惜你常常不愿说出口。”</p>

她夹了筷小菜放入口中，绿的菜叶，红的唇，如此美艳，青二十七看见一个善于知人识人用人的暮成雪。</p>

她似乎比青二十七自己还要了解青二十七。</p>

“当然，我也说过，确实不是非你不可，你得相信，世上有种东西叫缘份。”暮成雪慢慢嚼着，示意青二十七也开动，“有机会咱也去喝喝小酒吧？像和楚乐一一样？”</p>

但青二十七知道她和楚乐一并不一样。</p>

楚乐一与她的相识相熟是自然而然的，暮成雪却像位天外来客，突然间把她拉到身边；很莫名，莫名到青二十七有种难言的不适感。</p>

在此后的漫长岁月里，青二十七与暮成雪的关系一直如此，她们就像是相爱相杀的双生体，明明感情很好，却又有点隔阂。</p>

填饱肚子，暮成雪站起身来付帐走人。</p>

青二十七跟在她后面，不由得笑起来。</p>

暮成雪问：“怎么？”</p>

“你是大人物，我以为这番打尖总得有点插曲。要么你要被攻击，要么呢，这是你手下的一个据点。怎么还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啊？”</p>

暮成雪失笑，打了青二十七一拳：“唉！江湖哪里有凶险到连个安生饭都吃不成的？”</p>

江湖的凶险确实不见得连个安生饭都吃不成，但前提在于她们还没有身在风口浪尖上。</p>

如果放在一个月之后，是否会有人在某些地方安插暗桩、谋害她们，那还真是未可知的事。</p>

一个月后，将有一份新的报纸出现，与汗青盟的《武林快报》抗衡，这是目前青二十七与暮成雪，以及暮成雪召集来的另一些人在谋划的事。</p>

汗青盟成立十五年，《武林快报》刊行十年，这漫长的时间里没有人悍动过它的地位。</p>

不是没有人尝试过，但，没有人成功过。</p>

这可以归结于它出现得最早、是属于想别人而不能想的新鲜事务，但显然与夜的强硬作风也脱不开干系。</p>

换言之，夜领导下的汗青盟一开始就强势主导了武林舆论的方向，无数武林人士借着《武林快报》一举成名，更多人借着汗青盟收集的情报做成功了他们想做的事。</p>

而一有对手出现，夜都能迅速灭其于微时。</p>

在没有成功先例的情况下，暮成雪从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解语轩能超越汗青盟？——</p>

“凭我暮成雪，凭解语轩在宣布真正的目标之前，就已做足五年的准备！”</p>

五年间，没有任何人知道，解语轩有一天会站在汗青盟的对立面；不，应该说，没有人任何人知道，解语轩是为了站在汗青盟的对立面而建立的。</p>

解语轩是什么？</p>

解语轩首先是个连锁酒楼。</p>

在这五年间，解语轩在大宋境内的各大城市都开了分店，甚至在金国也有一处分店。</p>

莺歌燕舞，谁人不爱；人这种动物，就算是在无比艰苦的环境中都不会忘记找乐子，谓之“苦中作乐”，何况是在“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的大宋？</p>

所以，你应该想到，解语轩有钱，相当有钱。</p>

解语轩其二是个情报收集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