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谁来背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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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飞白似真似假地卖惨撒娇，暮成雪却没放在心上，笑吟道：“赌坊你是开，赌客是你宰。若怕本无回，入我囊中来。”</p>

青二十七随之对曰：“赌技在手，赌本你有。赌输怕丑，赌赢心抖。我说石飞白，你白生这么漂亮的脑袋瓜子了，淡定啊淡定！”</p>

石飞白将那双漂亮的手拍了两下：“我今才知，原来两位都是诗人！可是诗人能当饭吃吗？诗人能包赢钱做赌圣吗？”</p>

青二十七与暮成雪相视一笑：“你不信，那大可以不买。”</p>

石飞白发愁道：“我是觉得他们在使坏。万一买错了……”</p>

《牡丹国色》今早一直在涨票。</p>

人的心思常有逆向而行的趋势，你愈是说他不好，他们就愈是趋之若鹜。</p>

如今《牡丹国色》即是如此。</p>

如果它只是安安稳稳地打榜，仅仅只靠背后某些力量的支持，不可能有今日的红透半边天。</p>

就算这是因丑闻而博得的声名，那也远比默默无闻来得好。</p>

这一切，都离不开《武林快报》的推动。</p>

而报道之外，暗含着几乎能见血封喉的舆论导向。</p>

似乎是把事件还原出来，但所有的矛头都直指主办方：如果此事为真，那在参展的绣品中有捉刀之嫌的想必不只此孤例。</p>

收集绣品是解语轩玲珑阁为首行事，那么对收来绣品的真伪与是否原著就该当把关才是。</p>

现今闹出丑闻来，解语轩难道不应对此负责吗？</p>

如此恶劣的行径，大家应该以实际行动抵制它！</p>

如此含沙射影的纸外工夫，也算是登峰造极了。</p>

说话间，好好走了进来。</p>

石飞白大喜：“好好小丫头，你好好与我说，是不是有好好的好消息？”</p>

好好抿嘴一笑，向暮成雪禀告：“小姐，《牡丹国色》的票数开始停滞，《孤石》慢慢见涨……”</p>

石飞白大急：“好啊！你们看！我不管，我输了你们得赔我！”</p>

《孤石》的票从相对平稳到最后阶段的水涨船高，并非偶然。</p>

百姓最爱听最爱的看的是内幕，内幕往往充斥阴暗和不公平。</p>

《牡丹国色》与《灞桥烟柳》集中曝出来的内幕正契合了内幕的这两个热点。</p>

《牡丹国色》涉及人命与强取豪夺，《灞桥烟柳》意示皇权压倒一切。</p>

当这两幅绣作的背后故事在民间疯传，同样背景扑朔迷离的《孤石》却显得过于安静过于低调。</p>

也许大部分人依然热衷于猜测强夺《牡丹国色》到底是何府何家的人；或是传说《灞桥烟柳》的作者乃是某位被皇帝陛下看中的民间女子。</p>

但汗青盟、夜到底不是大部分人，他们不是只看热闹的人。他们还是制造热闹的人。</p>

为什么其他的绣品都有丑闻有内幕，只有《孤石》没有？</p>

旁人越是喧嚣，它就越是安稳，保持着不争不吵的孤高姿态，偏就是没掉出榜外，这太奇怪了。</p>

唯一的解释是，它想悄悄地杀进前五，以难得的清白声誉进入第二轮拍卖会。</p>

想要达到这个目，需要一个必要条件：它背后也有人。</p>

并且，就连《灞桥烟柳》都没能止注悠悠之口，它的消息却能被封锁至此，可见是有人操纵。</p>

牢牢抓住舆论袋口的可不只有《武林快报》，还有《新闻》。</p>

说不定《孤石》背后就是解语轩。</p>

以青二十七的判断，汗青盟在把周金铃当成弃子放弃的同时，还会让《孤石》顺利晋级。</p>

这是让汗青盟利益最大化的一步棋。</p>

放弃周金玲，是因为之前把她捧了起来。</p>

世人一般不认为会有人傻到自己摔家里东西，必然是对手使的坏。</p>

这是个黑锅，很难丢掉的黑锅。</p>

转投《孤石》，不论《孤石》是不是解语轩真正要捧的人，只要在最后把本来应当砸在周金铃身上的票，砸到它身上去，让它票数拔高到匪夷所思的高度，就会让它成为攻击《新闻》的最佳把柄。</p>

好个一箭双雕的设局。</p>

不，应该说是一箭三雕。</p>

所有的选票都已在昨日放出，未回收的却还有相当部分。</p>

汗青盟不怀好意地放出《牡丹国色》的消息，无非是要把部分不可掌控的票数吸引到《牡丹国色》上。</p>

如此一来，摇摆不定的票少了，他们手中所握的票就能对最后的大局有影响。</p>

在大多数人看好周金铃而不看好《孤石》的情况下，他们出的这招，一定让很多参与黑市赌局的人大跌眼镜。</p>

《法相庄严》《五子戏莲蓬》《秀丽江山》《灞桥杨柳》加上《孤石》。</p>

这样的组合大约能让他们从赌局里圈一大笔钱，再不济也不致亏本。</p>

开禧二年五月初九午后，解语轩挂出了大宋闺中绣品拍卖会票数午报。</p>

《法相庄严》《五子戏莲蓬》《秀丽江山》依然在前。</p>

《牡丹国色》的得票如汗青盟所愿地晋到了第四位。</p>

但是之后就如好好所说，停滞不动。</p>

这可急坏了石飞白：“小暮，你手里还有可控的票吧？这个《牡丹国色》到底背后是什么人？怎么就投它就非赢不可？你总应该透露点给我!”</p>

暮成雪好整以暇：“她呀，她是什么人，有什么要紧？”</p>

她是什么人，确实没什么特别要紧的。</p>

不是她，也会有别的绣品顶在这个位置上。</p>

黑市赌局，五中为赢，四中持平，三中血本无归。</p>

七争五，是她们最好掌控的选择。</p>

在其他六幅绣品都有强大助力的情况下，拔出一位来做靶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怎么浮动都好办。</p>

不得不说，《牡丹国色》给了她们意外之喜。</p>

它不但不必她们花费太多的金钱去刻意拔高票数，而且很懂行地不时爆出背后的故事，炒作了自己，也成功吸引了汗青盟的部分注意力。</p>

本来，没有谁能把局中的每一步都设计得完美到半点不差，总有惊喜，也有遗憾。</p>

时间推进到开禧二年五月初九这个时刻，青二十七和暮成雪已无余力去探究《牡丹国色》是否有另外的力量在操控，她们只能保证这个局的大方向还在自己手中。</p>

开禧二年五月初九傍晚，大宋闺中绣品拍卖会第一轮票战最终结果前的最后一次公示贴出。</p>

人们有些失望地发现，这个公示榜与午报并无太大的区别：七幅绣品票数接近，根本无法从中看出谁才会是最后的真正赢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