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你们这是要姐妹阋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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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与青二十七接头的人是好好，好好还是那样，温温柔柔地笑着说：“青姑娘清减了，小姐盼您回临安盼得望眼欲穿呢！”</p>

“哦。”青二十七惴惴不安地回答，“我似乎给她惹麻烦了。”</p>

好好说：“才没呢。盒子在那位段姑娘手中，总比在梅二小姐手中好。若是落入梅二小姐手中，倒真是麻烦了。”</p>

青二十七问：“盒子里，到底是什么？”</p>

好好道：“我们也不太清楚，不过这盒子是汗青盟的人从金国盗回来的。小姐说了，咱就一个原则，汗青盟要做什么事，我们偏不让他们得逞。”</p>

青二十七不觉一笑，不太讲理的暮成雪，那才是暮成雪。</p>

之后又收了笑，暮成雪不讲理，并不代表她莽撞，她做任何事，都有她的道理——“所以她才故意放出风声，引四湖来争？”</p>

好好回答：“不尽是。也有让汗青盟没法暗杠了那盒子的用意。此外借用他们的力量寻盒，我们也能减省人力。”</p>

说是如此，暮成雪这一箭三雕之计被梅沁破了一道功，还不知要怎么个狂怒法呢。</p>

但在如此状况下，她还能壮士断腕、抓大放小，又是何等的气魄！</p>

青二十七想了想，道：“梅沁约束四湖，怕也是从汗青盟处得到警告……那位段舞段姑娘，查到她的底细了没？”</p>

好好摇头：“暂时没有，青姑娘现与她同处，可有发现？”</p>

青二十七沉吟了一下，道：“我有怀疑，但不确定。她说她在宋国以外呆过，又想让纪三送她去川中……”忽地抽了一口冷气。</p>

好好问：“青姑娘认为她是金国的奸细？”</p>

段舞真的会是金国的奸细么？</p>

开禧二年六月二十日，青二十七在楚乐一与段舞的笑闹中走神，看着放肆哈哈大笑的段舞，突然用金国话问道：“段姑娘，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盒子？”</p>

段舞的脸色陡然间一变，然后作出一幅迷惑后又恍然大悟的神情：“你说的是金国话？哈哈哈，你居然也会说金国话！”</p>

青二十七说：“恩。学过几句呢，很不准吧？”</p>

段舞说：“太不准了，我教你啊！”说着，复述了一遍青二十七刚才的话，果然是比青二十七准多了。</p>

楚乐一道：“你们在说什么哪？哇咧鹦鹉学舌、邯郸学步。”</p>

青二十七笑回：“我夸段姑娘长得漂亮。”</p>

段舞翻了翻白眼：“你不如说我长得狡猾。”</p>

青二十七亦不绕弯子：“认识楚乐一让我明白一件事，人要说自己闹着玩的，多半不是真的闹着玩。</p>

“以你的身手，从四湖手中取走盒子是很难的事，你为何还要甘冒奇险？我只能同梅沁一样去推测，你有把柄在什么人手中，或是被人威胁了。”</p>

楚乐一道：“唉呀！你们这是要姐妹阋墙么？”</p>

段舞咬住唇道：“就算我被威胁了，又怎么着？”</p>

青二十七有点摸不透段舞这个人，说她有心机吧，常说大实话；若说她没心机，却又真真假假。</p>

她只能试探地找寻她们之间能合作的契合点：“你若被人威胁了，说不定解语轩可以帮你。”</p>

段舞说：“不必了。”</p>

楚乐一说：“这就你不对了。人家一片好心好意，你怎么把人当驴肝肺……”</p>

段舞说：“喂！他骂你是驴！”</p>

楚乐一气煞，“咚”地直把她脑袋推到墙上去磕了一下：“大人说话，要听教导！”</p>

青二十七不由有些后悔没和楚乐一先研究，看来他虽与段舞暧昧着，但若是她与他商量，他多半还是会站在自己这边。</p>

于是道：“我没有抢你盒子的意思。如果我没猜错，这盒子不在你身上，也不在甘露寺，你必是藏在另外的地方，等闲不会拿出来。</p>

“可是你有没想过，如果你拿出的假盒子骗不过梅沁怎么办？”</p>

段舞大咧咧地坐下来，扁了扁嘴说：“鱼死网破呗！”</p>

她突然眼圈儿一红：“好了好了，我坦白就是了！其实我是赏金猎人，我师父是金国人，有一次失手，师父落在完颜纲手里，人也废了半条命。</p>

“后来我就被完颜纲养着，他说我是宋国人，又机灵，能帮他做事。前几个月，他在宋国埋的几条暗线被揪了出来，损失惨重，他就打算让我接手来着。</p>

“这次算是我的第一次任务，如果失败了，完颜纲不会放过我，我师父的另半条老命，也就别想要了！”</p>

说着，眼泪噗噗地往下掉。</p>

楚乐一有点慌神：“唉，说事就说事，哭什么啊！人家不是说要帮你吗？”</p>

青二十七望着段舞，想起自己的第一次失败的任务。</p>

对，她也曾经这样，担心任务失败，真的失败了，又惶惶无助，只觉抓到什么就是救命稻草。</p>

可她已非当时单纯又愚蠢的青二十七，她不能完全相信段舞的话。</p>

开禧二年六月二十日，青二十七与楚乐一呆呆站立，大眼瞪小眼地看段舞自顾自地抹眼泪。</p>

他们都不是会安慰人的人，或说，面对要安慰的人，常常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p>

就这么僵持着，突然门外传来知客僧的声音：“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此地女客禁入！此地女客禁入！”</p>

来者的脚步声轻柔、缓慢，可却有不容阻挡的坚定：“你们说女客禁入，不如你打开这房门，若里面没有女客，我就立即离开，如何?”</p>

段舞停住了抽泣，三人面面相觑：梅沁！她来得好快，难道她没去“三国深度游”?</p>

青二十七情知躲不过，起身便作势要开门，段舞忙拉住她：“你当真不会强要我的盒子？”</p>

青二十七等的就是段舞这句话，回身道：“你也可以不和我交易，反正被四湖追杀，和被解语轩追杀，对你来说没两样。”</p>

青二十七隐隐猜知暮成雪的心思，并假作不知实情地予之助力，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她不能预见。</p>

可是，事已至此，她已不能全身而退。</p>

段舞皱了皱眉：“成交。”</p>

青二十七一笑：“保护好楚乐一哦！我不保证梅沁是一个人来的。”</p>

楚乐一朝青二十七挥挥拳，却又顾忌外有梅沁。</p>

段舞一把抱住他的肩膀，低笑道：“放心吧，我好不容易抢过来的，才不会轻易还回去！”</p>

青二十七推开房门，迎向那女子。</p>

午后骤雨初歇，泥土中的热气直冲上来，像是把人放在蒸笼上。梅沁却悠悠然地站在那儿，淡青衣裙素素，仿佛盛夏亦不能让她烦燥分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