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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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告诉她，陆听寒近期有要事去办，目前不在剑阁也不在苦竹寨，一时半会，她是见不到他了。</p>

青二十七很失望，还有点难过，但终是选择理解他。</p>

她知他一向心有丘壑胸怀家国大事，他不是因情爱而弃大义之人。</p>

她应该耐心。</p>

他已经等了她这么久，她为什么不能等他？！</p>

青二十七随好好去了苦竹寨。</p>

在那里，她见到了许多杨巨源聚集起来的抗金义士，如朱福、陈安、傅桧等。</p>

他在两淮之时便组织忠义军，回到川中一样闲不下来。</p>

这些人豪气粗鲁，青二十七虽钦佩他们为国事尽心尽力，但毕竟与他们性格相差太远，谈不上有什么隔阂，只是很难同他们亲昵起来。</p>

好好则不然，明明是温柔好脾气的秀气模样，却能与这些粗汉打成一片、在柔声细语中达成她的目的。</p>

一来自觉格格不入，二来自惭形秽，不过两天，青二十七便离开苦竹寨、回到剑阁陆家旧宅。</p>

好好则是两边跑，两头照顾。</p>

青二十七本来是婉拒的，可好好却坚持己见，生活起居，待青二十七如待暮成雪般细致周到。</p>

青二十七苦劝无果，便随她去了；安心在陆家旧宅住下。</p>

陆家旧宅原来占地颇大，自陆游老爷子将陆听寒接走后，这十余年间无人问津，外围渐被蚕食，故如今只剩小小庭前院落和几间屋子。</p>

院落里的翠竹还是当年所种，经过陆听寒的悉心照料，变得越发郁郁苍苍。</p>

陆听寒这半年都住在书房，陈设更是清减得很，几本书，一架笔，都是后来所添。</p>

窗下书桌，抬头见竹。</p>

晴天时点点阳光从叶隙间透到地上，雨天时沥沥水滴打在叶上，无时不美，无刻不秀。</p>

漫漫长日，左右无事，青二十七每天买一壶酒，坐在窗前，想像陆听寒给自己写信的样子：</p>

他低头的神情，他的微笑，他好看的字，他的密密情话。</p>

他写的那些信，竹子们都看见了么？</p>

风过竹响，也不知是酒力还是别的原因，她只觉得心头热得很。</p>

月夜中抱膝而坐，深秋的凉意袭来，她亦会想，你为什么还不回来？</p>

我很笨，我帮不上你。如若你也在看这月亮，请让我抱一抱你。</p>

没有关系，来日方长。</p>

我等你，我等你。</p>

…………</p>

开禧二年九月二十日，伤好回归的杨巨源来到陆家，说是来向青二十七道谢；</p>

可青二十七知道，杨巨源是来找好好的。因怕好好不放他进门，又带上酒肉，叫来了他在苦竹寨的众兄弟。</p>

一时间，陆家小院热闹了，眨眼间便从雅士之居变成了草莽山寨。</p>

不过青二十七看他们的这架势，如此这般地闹也不是第一次了。试探一二，便知陆听寒在家时，就不时作东请他们来喝酒议事。</p>

她端着酒杯，不时抿上一口，冷眼看着这些汉子在酒席上你来我往、豪情万千。</p>

她想，他们都是能屈能伸、适应力极强的人，她比不上。</p>

而自己却是过于孤僻了。</p>

又想，如果帮不上他，那就不要给他添麻烦。</p>

她再一次告诫自己要有耐心，向那些汉子举起了酒杯，以示友好。</p>

杨巨源带来一个意料中的消息：吴曦纳贡于完颜纲。</p>

这说明吴曦对金国递来的好意，给出了明确的回应。接下来的一步，金国便会派人来与吴曦继续接触，直到最后二者联盟。</p>

突然，杨巨源问：“小青丫头，你救我那天，被吴曦打下崖的那人是何身份，你可知晓？”</p>

“啊？”青二十七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和自己说话。</p>

她自是知无不言：“那是汗青盟的人。怎么了？”</p>

“吴曦那个狠辣！”杨巨源叹道，“老杨我也是见过世面、阅人无数了，可在我看过的这么多人里，以他的手段最厉害！”</p>

好好为他斟满酒，笑话他道：“那是因为你一辈子没都照过镜子吧！”拐着弯说他的手段之厉害不落其后。</p>

杨巨源可不愿被自己心仪的姑娘当作狠毒之辈，辨道：</p>

“谁说我没照镜子了，我每天都照镜子的！而且每次照都觉得奇怪：这世上怎么会有我这么帅这么气宇轩昂的大丈夫？？”</p>

好好“啧啧”地笑他脸皮厚；苦竹寨的众兄弟更是大声起哄。</p>

青二十七跟着他们笑，却想着玄九，他都死了，吴曦难道还能拿他做什么文章？</p>

杨巨源笑够后之后，才继续说到玄九：</p>

“……嘿！厉害！被做成人皮灯笼喽！和吴曦那个五夫人，一雌一雄两盏灯，就挂在兴州城门上！</p>

“你们说，厉害不？最厉害的是，吴曦可不承认这两个人本是他的谋士，对外说是金国的使者！”</p>

青二十七转念一想：“这是要稳住程松？”</p>

杨巨源点头：“不错！”不以为然地又道：“要我说，他厉害归厉害，这真是多此一举！程松那个软蛋，能顶什么事？”</p>

说到程松和吴曦的矛盾，话题就扯得更远了。谈谈说说，便说到前日大散关竟然失守了。</p>

大散关是兵家重地，由兴元都统制毋思以重兵把守，毋思向归程松指挥，不是吴曦的直属部队，</p>

此次金军来袭，吴曦不发救兵反撤军，毋思孤军难支，大军溃败，大散关便破了。</p>

几人分析着，说吴曦此举无疑一箭双雕，既给了金军甜头，也打击了政敌程松，而他退兵后屯于兴州之置口，怕是关外四州都会放弃。</p>

又言吴曦如此狼子野心，朝中怎会全瞎，必有人上书弹劾，韩侂胄不知对此会有何反应。</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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