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谋师？天生病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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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的漫漫黄沙掩盖了西行足下的步伐，缓慢流淌的恒河水在孕育着恒河文明的同时，也印证下了两抹西行的踪迹。</p>

不可否认，在玉门关时偷偷跟在辩机身后出关，连音是带有私心的。这私心中，有一半是不愿单纯的做一个鲁国公千金，剩下的年岁被束缚在固定的角色里。而另有一半，则是不放心辩机一个人前去。</p>

既然没让他因儿女风月枉送性命，她也希望他能继续安然走完这一条长长的西行线路。她虽不能说有大本事，但脑中好歹也装了些后世的野外求生知识，或许能扶持他一把。</p>

这一路西行，两人相伴相行、相依相偎，风沙烈日的艰苦也好，异域的未知险境也罢，连音始终觉得，与辩机一同西行这一遭，乐大于苦，也是她生命中最为圆满的事情，更令她的眼界打开至另一个高度。</p>

宏伟如方城的那烂陀寺是两人最后的栖息所，之后的年岁，一个寺内求学，求的是无上奥义；一个寺外生活，汲取的是古灿烂文明。</p>

虽然一个里一个外，是两种不同的生活。但也并没有伤春悲秋诗词所提的那般“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那烂陀寺每天都有大约一百多个讲坛，对两人来说，见面分毫没有受任何影响。更有不时从中原来的求学僧人，为两人带来故土的世事，倒也令两人的消息丝毫不显闭塞。</p>

每回待到自中原来的求学僧返程时，两人都会交上一封手书，请托求学僧带回故土，一封呈于三藏，一份递往鲁国公府。</p>

辩机最后迎来的来自中原的求学僧是一名法号义净的和尚，义净和尚少时即慕三藏西游，而今终于追着法师的足迹来到那烂陀寺求学，在这座圣寺中见到辩机时，义净和尚又是惊讶，又有遇见偶像的那种欣喜。</p>

彼时的中原故土，虽已经历帝王更替，但从太宗在时，对这位三藏法师的高足早已是三缄其口，民间有传言纷纷，但从未有人说的出个一二三。义净和尚曾也有疑惑，但始终没有亲眼所见真人后来的震撼。</p>

不过同时，他也为辩机带来了故土的最新消息：三藏法师早已逝去多年。</p>

辩机听后，抬头仰望着古寺上空的蓝天白云，久久之后才合掌轻声长诵了声“阿弥陀佛”。</p>

义净和尚求学那烂陀寺十载后，辩机送别了满载而归的他。</p>

送行后，辩机问连音：“你可曾后悔？”可曾后悔离别熟悉的故土，隅居在陌生的异域。</p>

这也是他到那烂陀求学多年后头一次问这个问题。</p>

连音灿桀一笑：“我不觉得后悔！”眉眼全数弯起。</p>

半分，一点儿，都不曾有觉得后悔过。</p>

……</p>

荧光灯的光芒亮的刺眼，连音反复闭眼睁眼了五六次才终于适应了周遭的环境。</p>

才刚适应过来，空间里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如释重负的说：“好极，终于回来了。”</p>

连音再躺了四五秒才撑着身坐起来，一眼瞧见的就是短发利落，面颊带笑的上司乔岩。</p>

乔岩在看见连音后，面上笑意加深了几分。</p>

只重结果，不重过程的他第一时间向连音宣布：“合格！通过了。小姑娘干的不错。”</p>

乔岩身旁站的正好是上回帮他作弊的科研人员，闻言暗自瞥了乔岩一眼，表情里跟着扭曲了一下。</p>

连音听着倒没觉得有让她兴奋和高兴的点，相反的，她的脑袋和思绪还处在遥远的恒河旁，而且见到乔岩后，也有点儿心虚，悠悠然的就想起了乔岩要她老实安分过生活的话。</p>

可结果，她到底也没安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