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里行转正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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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驾鹤典掌北衙神策多年，容臣思得一策，去他的军权。”白绣珪急忙拱手答复说。</p>

先前萧乂曾请求王驾鹤在神策军中，安置白担任都押衙，却被王驾鹤断然拒绝，所以这位不被认为是李适这边的人，李适也不会安心把北衙禁军交由此位继续掌握。</p>

李适点点头，低声说“夺王驾鹤的军权不难，不过神策军此后？”</p>

“合川郡王李晟奉公体国，可堪大任。”</p>

白的这个回答，让皇帝非常满意，“那韩王傅吴仲孺？”</p>

“吴仲孺愿出家财二十万贯、僮仆三百人，来充实军资兵额。”</p>

这其实也等于是吴仲孺花钱来买命了。</p>

“陛下，常衮刚刚得罪被贬，中书门下二省皆无执事，敢问？”这时窦参发话，意思是探询李适口风，二位宰相的人选到底如何。</p>

可李适却很冷淡地回答：“此事不合卿等问。”</p>

窦参与白绣珪急忙低头谢罪。</p>

接下来李适若有所思，“先皇在御时，中书门下执事皆有三四人，轮流秉笔。自元载后制度渐坏，宰相独断，权侵内宫，朕如今想要回复旧制，思量中书、门下、宪台各择出一平章事，如何？”</p>

窦参一听这话，心念居然要从御史台也择出名宰执来，那也即是说谁能从中丞升到大夫，谁就有资格当宰相——因为自前任李涵卧病休官后，御史大夫的位子始终缺着。</p>

李涵虽是宗室出身，可体弱多病，且性格温弱，皇帝是不会再考虑这位，故而御史台二位中丞，他和崔宽才是最有力的竞争对手，“崔宽算得什么？尸位素餐，一块无字碑罢了。”窦参在心中狠狠说到，但表面上还得掩盖下，就趁机对李适进言：“陛下，如今海内重新混一，东都留台尚缺名御史中丞。”</p>

唐制于长安和洛阳都设有御史台，其中洛阳的叫做“留台”。</p>

听到窦参这话，李适表示赞同，“洛阳......”</p>

皇帝表情惆怅起来，他的母亲沈氏，就是在洛阳彻底失踪的。</p>

“东都确实需要人手哇。”</p>

“臣请前往东都留台为中丞。”窦参故意请求。</p>

李适摇摇头，“你若走，长安御史中丞便只剩崔宽一位，而崔宽又是个宽缓不能为事的，所以你必须留在京兆。”说完皇帝便提笔在御札上写道，“不如遣崔宽分司洛阳留台事务。”</p>

成了，成功将崔宽排挤走了！</p>

窦参心中狂喜，可表面却波澜不惊，还装出副极度惋惜的模样，为自己不能去洛阳而怏怏不乐。</p>

写完后李适突然想起二位监察御史里行来，便又问窦参，“依你看，高逸崧、陆敬舆，谁更适合在宪台里？”</p>

这次窦参倒是实话实说：“高岳。”</p>

“唔......何出此言？”</p>

“做事干练，脖子硬，有办法，先前在边镇幕府里呆过，懂人情世故。”不过窦参又急忙补充句，“然高岳的座主是潘炎，潘炎则是刘晏女婿；而高岳先前又拒绝尚公主，娶得是西川节度使崔宁家第五小娘子。故而臣认为，高岳此后在宪台里未必能持正。”</p>

窦参的意思：高岳很可能是刘晏或升平坊崔氏安插在御史台的一个桩子。</p>

“啪”声，皇帝忽然将笔搁住，盯住了窦参，眉毛抖动两下，而后一字一顿地说，“高逸崧、陆敬舆，乃至郑文明、卫从周这样的，不是谁的人，他们都是朕的人。”</p>

窦参立刻觉得方才失言，便再次道歉，而后和白绣珪退出。</p>

紫宸便殿的召对结束后，李适起身于堂内散步，思索着纷杂的国事，不久他回身对霍忠唐说：“去河南府的敕使出发了没？”</p>

“禀圣主，已出发了，崔舍人得了白麻宣下，最多十日内就可赴阙下就职。”</p>

“嗯，去请先生来。”</p>

李适所说的先生，便是国子学博士、翰林学士、知蓬莱殿书院事、曾经的东宫侍读张涉——因李适算是他的学生，故而对其信任有加，平日里直接称张涉为“先生”（另外位先生，便是去杭州当刺史的李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