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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张无价,看着比之前还要不好,脸色隐隐发青,这是血液供氧不畅的表现,刘稷一进到屋子,就加快了动作。</p>
芦苇中空,硬度却有些不够,此时没有办法,只能将就着用,刘稷拿着选好的杆子,在屋中的火盆上烧灼,除了消毒,还能让其变得硬一些。</p>
“蘸上水,为他擦一擦胸膛。”</p>
两个军士分别扶住张无价的肩膀,康老四亲自上前,拿着蘸了开水的细麻布,将他的胸前擦了又擦。</p>
“好了,放平,按住他的手脚。”</p>
刘稷等芦苇杆子烧得差不多了,拿起短刀斜斜地一削,一截杆子就露出了一个尖尖的头儿。</p>
准备好工具,他上前,在张无价的胸口位置一点点的探过去,时不时地就能碰上一方硬块,那是身体的自然反应,这种硬如铁块的肌肉,将成为阻挡伤害的最后一道屏障,</p>
此刻却是治伤的阻碍,他在寻找一条通道,能将手中的芦苇杆子插进胸腔的通道,必须要避开肌肉、胸骨以及肺叶,在没有仪器的情况下,刘稷只能凭借经验,也就是赌。</p>
正面全是胸骨包裹着,左右两边都是一般,只有在上沿的边缘,接近肩胛骨的位置,才稍稍能按得下去,刘稷用手指按了又按,眉头不由得深深皱了起来。</p>
后世的战地救护,曾经有过临时搭建一条输液通道,以抒解胸中积液的办法,可他只是看过,从来没有亲自做过,成不成的,心里头没有底,眼下的条件也容不得过多的犹豫。</p>
刘稷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在确定好的位置上,慢慢地抚摩,右手握着那根已经烧硬的芦苇杆子,排除掉心中的杂念,运气于心,心随意动,突然间移开手指,右手闪电般地疾刺而出。</p>
“噗”</p>
按着手脚的几个军士,包括康老四在内,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动作,可是当他们反应过来时,那只细长的杆子,只余短短的一截在外头,竟然是透体而入!</p>
按住的这具身体,只微微动了一下,便又如之前一样。</p>
刘稷全心全意地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反馈,只觉得手上的杆子似乎进入了一个装满了稀粥的碗里,一股沉滞感微不可查地荡漾开去。</p>
这可是穿透了皮肤、下脂肪、腹膜,他已经尽量避开血管了,可是体内的组织何其复杂,不到结果揭晓,又怎么能确定无恙?</p>
感觉到位置差不多,他缓缓将堵在口子上的大姆指拿开,一股淡黄色的液体流了出来,其中隐隐有血丝。</p>
“拿个碗来。”</p>
听到他的吩咐,康老四放开手,从屋子里寻了个碗来,在刚刚烧好的滚水里烫了一下,又拿麻布擦了擦,递到他的手上。</p>
刘稷斜端着那个碗,任杆子里的液体慢慢流进去,那股液体由淡黄变成了微白,由稀薄变得粘稠,他一边接,一边用手按压着胸膛,同时在观察着炕的身体反应。</p>
张无价闭着眼睛,呼吸变得忽快忽慢,脸色腊黄腊黄地,看着都惊心,他的这种情况,刘稷也无法断定,倒底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不管怎么说,还是有变化的。</p>
过了一会儿,积液装了大半个碗之后,流体又变得稀薄起来,他赶紧收了手,将碗放下,一把拔出了杆子。</p>
伤口很小,不一会儿,就停止了出液,刘稷仔细看了看,有些疲惫地摆摆手。</p>
“去将外头的雪撬拉进来,然后分班轮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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